“你和那个天使女王……很熟吗？”
“嗯，算是吧。”
夕南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不禁又想起那高殿花园中、为他打开天使翅膀的绝美身影。
衣裙下，如粉妆玉琢般的美腿伫立在茵茵浅草上，白嫩的裸足探吻着草尖，还有那丰满绝伦的白色羽翼……
苏小狸碧绿色的双眸转了转，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又问道：“唔，那为什么要找天使女王帮忙呢？”
一方面，她从夕南的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是女人的直觉，哦不，是妖精的直觉！
另一方面，她确实不太懂。
雄兵连里，除了孙悟空，教官杰古斯丁，队长帝蕾娜，还有杜蔷薇、葛小伦、程耀文，具备了真正的宇宙观之外；
其他人像苏小狸、琪琳、瑞萌萌等人，包括刘闯和赵信，都只是在履行军人、超级战士的职责。
就算他们也接触过神，见识过神的威慑，还听过右翼护卫炙心的课，但对天使之王或诸神之王的认知还远远不够深刻，炙心也不会对他们交根交底。
于是，趁着星际穿梭舰减速至停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夕南为苏小狸详细解释了一番——
在神圣凯莎的天体级计算机里，有一个无比庞大的数据库，里面记录了主生物宇宙中所有文明的相关数据。
是的，所有文明！
数据涵盖了从星系的位置坐标、行星生态、资源储量，到文明的发展历史、种群的生活方式、城市的兴衰起落……甚至是个体的信仰和行为！
连莫甘娜都能轻易调取银河之力的数据，监视他的生活状态，控制他的梦境，普通人类更是易如反掌。
何况还是更为强大的神圣凯莎。
比旧神河星系树更高级的地方是，它是一个实时变化的动态数据库。
这很容易理解——
由于文明的演化有无穷数据组、无限可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系统就会普查一次现实数据，然后再校对一次，确保数据的科学性。
而这个数据库，在高阶天使之间是普遍共享的。
高阶天使们可以通过它轻易监视各大文明的生存状态，不论是高级文明，还是低等文明，都被囊括其中。
所以，天使文明能成为最强大的主生物文明，是班班可考的，如果这都做不到，神圣凯莎也就没必要称作已知宇宙最强大的神了。
相较之下，旧神河星系树就没有知识宝库记录得全面。
虽然它最初是由更伟大的大时钟建造而成的，但自从死神卡尔窃走大时钟后，星系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更新了，想通过星系树找到妖精星球，已然行不通了。
在那期间，无数文明的更迭和交替，如流星赶月——
苏小狸耐心听完，表情震惊道：
“神河文明的方式，只是架设虫门来往于各个文明，而天使文明的手段，却是监视？那也就是说，其实我们雄兵连一直都在她们的……？”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加入超神学院后，才知道地球一直被强大的外星文明注视着，但我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苏小狸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一种人类被外星人圈养的既视感。
这种感觉，蔷薇曾经也出现过。
一个最先进的文明，时刻监视着其他文明，出于兴趣与否，她们偶尔会施与“干涉”。
这里的“干涉”，不是指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内部事务进行粗暴干预的政策，那样显得太低级了。
天使文明往往不会直接介入低等文明的管理。
她们的做法，只是布下正义的信仰，或暗中收集暗银矿等稀有资源，再或是，悄无声息地解决邪恶，这些行为都在“监视”的定义中。
用地球人发明的词讲，这就是所谓的“人类圈养论”。
其实，早在地球进入灾厄纪元以后，像“人类圈养论”这种不可证伪理论，已被大多数人自发地承认，可证伪，不等于一定会被证伪。
可证伪性也早已不是划分科学边界的方法了。
尤其是在神圣凯莎降临地球、夕南与凯莎对峙并旨告全人类后，很多地球人仿佛豁然间就明白了。
苏小狸还处在一副迟来的讶然当中。
夕南却淡声说道：“在虚空知识没有开启前，神也玩不转这样的东西，就算是你去过的烈阳文明，也一样。”
现在的苏小狸，俨然一个被未来知识和科技吓住的青涩女孩。
“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觉得，我们雄兵连还是低估了天使文明，那位叫炙心的护卫天使，她在我们面前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
“那你还是经历的少。”
夕南抬了一下手，苏小狸瞬时合上了嘴，只见夕南面前蓦地出现了一道虚拟屏幕。
她知道，这是一项太空超远程通讯技术。
和暗通讯的原理一样，用引力波编码，能跨越数亿光年的距离，以星际投影的方式传输信息。
虽然这门技术在黑色长城已经很成熟了，雄兵连也在使用，但核心只掌握在国家手中，并没有应用到全球范围。
因为一旦那样做，只会对所有的通讯运营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最后导致数万万人失业。
尽管在灾厄纪元里，失业海啸已经此起彼伏、有怪莫怪了，但技术革命的步伐还是要慢慢地来。
苏小狸记得，杜卡奥首长在雄兵连面前，曾没少打趣这门技术。
只因在德诺年代，这门技术除了应用在军事领域上，还被德诺人广泛用来“星际视频秀”，那时还是在军备竞赛之前。
死神卡尔曾经也喜欢星际视频秀，向全宇宙广播，那是属于旧神河人的一种浪漫。
但这种浪漫后来还被天使调侃过。
对夕南来说，这门技术他才是第二次使用，还不太熟练。
上一次还是在地球上，是凉冰有一次突然打给他的，邀请他去恶魔一号上做客。
所以，当屏幕上显示一片黑时，夕南不禁呆了一下。
“怎么回事？没信号？”苏小狸纳闷道。
“不是技术问题，应该是她屏蔽了她自己。”
夕南是这样猜测的，因为他这边的画面，神圣凯莎那边是可以看到的。
虽然屏幕上没有影像，但不一会儿，那边还是悠悠地传来了神圣凯莎的声音，慵懒中似乎还带着一些酥麻——
“唉……你怎么专挑我沐浴的时候，联系我呢？”
“女王，以防他突破您的防火墙，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后一个声音显然是鹤熙的！
她们是在……洗澡？
夕南面露诧异，脑海里却已经描绘出了对面的情景，详细到该有的地方都有。
“这不是赶巧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