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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拉斯特和因为结构松散,即使是雪崩内部人员也无法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杰西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愉快的准备跨年的这几天,黄金海岸那边确实发生了数起雪崩组织与神罗驻军的冲突事件,冲突也确实造成了不少当地住民的财产损失,列车电视上所报道的确实是“部分真实”,

而且这数起冲突,甚至也与拉斯特和蒂法共同的发小,某个黄毛少年的脱逃有关,只是其中有多少是神罗军所致,又有多少是雪崩所致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事实上两人都把海德格所叙述的事情当成了毫无疑问由神罗公司自导自演,遇到什么事情就把脏水往雪崩头上倒的寻常操作,拉斯特甚至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或者说,神罗要是没有那么做才奇怪。

列车很快到了圆盘上的终点站,停靠在六区和七区的边缘,在靠近“Loveless”商店街的一侧走出站点后,拉斯特将身上带出来的现金都交给了蒂法,让她跟着杰西去随意“Shopping”,自己则对着两位女生招招手,跟着已经一脸迫不及待的威吉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杰西的父亲是神罗公司负责维护柒号魔晄炉的工人,所以她的家庭也是居住在神罗专门为员工所开辟的社区——“工人街”。

那是由神罗“城市开发部门”建造的员工福利社区,在为神罗效力达到一定年限之后每个员工都能够以较低的价格拿下这里的一套房产,而这里也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平整宽阔的道路、公共照明、环境维护和设施维修服务等等。

位于这片社区之中的“中层员工居住区”里的房屋的造型也十分讲究,砖瓦结构,普遍是一到两层的高度,从外侧看来有一种简约的美感,粗大的管道略过上空在金属格状支架的帮助下延展到每户人家的前庭地下,为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廉价能源。

最关键的是,这里整个社区的房屋都是统一的风格,所以若是第一次步入这里,一定会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干净”、“清爽”、“整齐”的感受。

此时正值神罗公司员工们普遍当值的时间,也是一天中太阳最大的时候,所以两人穿过繁华的街道,从来往的人群中钻入这个规整的社区之后,肉眼可见的道路上几乎没有太多的人在走动,过路的人们也多少都只是好奇地望过来,毕竟一胖一瘦,两个形象差距几乎是各自领域极端的人物走在一起还是非常吸引眼球的。

“对了,威吉。”

一边跟着威吉往社区的深处走去,拉斯特突然出声

“怎么了呐?”

“这种地方...我是说,你们是怎么和杰西相遇的呢?”

“拉斯特是奇怪为什么身处贫民窟的我还有毕格斯会遇到住在这里的杰西嘛。”

威吉很快就察觉到了拉斯特问题的真意,回道。

拉斯特点点头。

来到这里时,他就有了这种奇异的错位感,因为仅仅是用“脏乱差”,是不足以形容下层贫民窟的糟糕的居住环境的,而且这还是玛蕾口中“越来越好”的贫民窟,可想而知,在十几年前威吉、毕格斯还幼小的时候下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而住在这样干净整洁,而且无法言语出的有独特清爽感觉的社区之中的杰西,怎么想都不会和下层的两人有这样的交集——这是阶层的限制,底层的人和顶层的人通常不会有共同话题,也不会有成为挚友的可能,因为前者大多数都还在挣扎于生活,而后者则可以将精力更多地放在其他的方面,例如自我价值的实现。

这是很客观且几乎是绝对的现象,毕竟两者占据的社会资源是天差地别的,身处不同的环境自然不可能有相同的视野和思想。

“不是咯,拉斯特你想岔了~”威吉没有因为被质疑自己二人配不配和杰西交往而产生负面情绪,毕竟拉斯特也不是第一个产生这样疑惑的人,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质疑能够动摇的。

“杰西...是后来才搬到上层的,因为伯父他成为了神罗的员工嘛,在此之前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很好的朋友了。”

“是吗——”拉斯特若有所思地看着威吉点了点头“那真是非常难得了。”

如果按照威吉所说,那么他们之间的友谊就是阶层的落差都无法阻断的铁石,如此一来三人组之间的羁绊之深刻,可能远超拉斯特之前想象。

也许是曾经他们共同经历过什么事情,让彼此之间都将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交谈着,沿着大路边缘的人行走道前行了一段,威吉侧身指了指那边位于丁字路口的一座房子:

“到了,前面就是咯!”

杰西家的门庭就是经典的朱农式,三级的阶梯上一扇红木四方格门,立柱支撑起的石制雨棚,门侧一盏精致的街灯,社区里每个房屋之间都有围墙分隔保证了独立性,房屋的墙面有装饰性的墙砖贴砌,整体显得不会太过鲜艳也不会太过简单。

“阿姨~是威吉!”

威吉边喊着,一边按响了门铃,电子门铃发出滋滋的声音。

门内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

“喔!威吉来啦!”

咔嗒一声,紧闭的大门迅速打开,杰西的母亲出现在了门后。

那是一个和杰西有着一样金棕色发色,五官也十分相似的女人,只是比起杰西她的面容更加...操劳,明显的法令纹、鱼尾纹和有些粗糙的肤质让她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但是实际上按照杰西的年龄来估算的话她最多也就四十岁左右。

不过可以看的出来,对于威吉的到来她是真实的十分开心,让开了身体:“来,快进来,阿姨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火腿肉披萨哦!”

“哇!期待!”威吉的鼻子耸动着,仿佛在门口就嗅到了还处于烤箱中的食物香气,双眼放着光迫不及待地就用和他体型完全不相称的灵活“嗖”地一下钻进了小门。

“在厨房里,小心点烫!”女人见状赶忙在背后提醒道

“放心交给威吉吧!”圆滚滚的少年回头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哼哼~”

看到威吉的反应,就和七番街的许多摊车主一样,杰西的母亲也用拳头抵着下颌轻笑了几声。

“您好。”拉斯特走上前主动打招呼。

“喔——果然和杰西说的一样,是个非常帅气的男生呢~”女人转过身,双手交叠在腹部回以微笑,比起和威吉交流时的惬意和放松,面对拉斯特时她明显的更加端持起了礼仪。

“你就是拉斯特了吧,杰西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吗?”

“嗯,她和蒂法一起去‘Loveless’街了。”

“啊...”

“怎么了?”

“那孩子,要是逛起街来的话,很容易没完没了...”

“这样的话可能要到晚餐的时候才能看到她啦。”

拉斯特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此时大概是13:30、40的时分,如果按照杰西母亲所说...

“她逛街可以逛四个小时?!”拉斯特有些诧异地问道。

“如果不是晚餐约好了一定回来吃的话,那孩子可以逛更长时间的啦——”

女人轻笑了两声,再次让开了身子:

“拉斯特也快进来吧,”

进了屋子之后在杰西母亲的指引下,拉斯特将自己的短靴脱在玄关处摆放整齐,换了一双客用拖鞋,抬起头,

入目的,是玄关的旁边的一体式的客厅、开放式厨房,正对着玄关的墙壁上有一道通往房屋内部的小门,客厅的置物非常有生活气息,茶几上的收音机、客厅沙发对面的电视、墙上的全家福和各式装饰挂画还有摆在门口的盆栽都在明亮的室内熠熠生辉。

有一点点,家的味道了。

即使是拉斯特,也不免产生了这样阔别已久的感受。

米德加尔的“披萨”,用艾琳娜的话来说,就是一种用奶酪、肉酱还有高筋面粉制作的馅饼,即使是不同的“披萨”口味的差别也只会体现在一些其他的用料上,就比如说杰西母亲此时制作的就是“火腿肉”口味儿的。

味道确实十分不错,拉斯特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本来拉斯特还想给蒂法留一份,杰西的母亲看出了少年的想法,就让他放开肚子吃就行,因为有威吉在,她准备的份量很足,烤箱里面还有预留。

至于为拉斯特和威吉准备的一份,拉斯特才刚刚吃过午餐不久,自然大部分都进了威吉那内有乾坤的肚子,圆滚滚的少年为了展现出自己对美味的渴求还特地在餐桌边表演了一番“奶酪拉丝”的戏码,逗得女人呵呵笑。

——

下午。

骰子随着圆滚滚少年的抛动落在了印着花纹的塑料棋盘上,骨碌碌地一番滚动,向着天空的一面停留住了方方正正的“四”点。

“前进四步!”威吉手持红色的棋子向着预定的棋盘前进道路向前煞有其事的点了四个格子,停在了“陷阱”之上,面色顿时垮了下来:

“哎呀!糟糕,抽取一张陷阱卡。”

“陷阱卡。”拉斯特淡定地坐在一边,把棋盘旁边倒置着的一刀背面写着“陷阱卡”的红色卡片推给了威吉,威吉也抽了一张:

“唔..不小心踩到了捕兽夹,在医院住院治疗,回合数减一。”

“好吧,拉斯特你投两次咯。”

“嗯。”少年应声,捡起骰子随意抛掷——“六”点

“抽取一张‘duke’卡片...‘duke’卡?”

“是好的卡片咯!拉斯特运气真好!”小胖子投来艳羡的眼神。

“好吧。”少年伸手在另一个金色的牌堆里面随便抽了一张,翻面扫了一眼“拥有一次选择步数(1-6)的机会。”

“嗯...这个机会是必须直接用掉,还是可以积累?”拉斯特下意识地问道,接着抬起头看到小胖子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吧,我直接用掉,前进...四步吧。”四格后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事件的“空白点”,跳过威吉的回合,拉斯特再投掷一次——“五”点。

“抽取一张‘命运’卡....这就是随机是好也可能是坏的卡片了吧?”

“是的咯!”两个回合只能看着拉斯特的黑色棋子领先自己一大截,感觉随时要走到终点的样子,威吉对着少年伸向“命运”卡组的手露出期待的目光。

真是奇怪的胜负欲...这种游戏的胜利有什么好争夺的吗,拉斯特斜了他一眼。

吃完了杰西母亲准备的披萨之后,正当拉斯特想着该怎么打发蒂法不在身边的这几个小时的时候,威吉轻车熟路地从里屋拿出来了这个叫做“王国之路”的棋盘游戏,拉斯特此前并没有接触过这种游戏,不过这本身就是一个随机性设计的游戏并不复杂,他很快就上了手,陪威吉玩耍了起来。

“‘命运’...时空发生了畸变,你需要与一名随机的对手交换位置。”拉斯特抬起头“随机...”

这个游戏最多可以四个人一起玩,本身是三分之一的概率,但是此时的对手只有威吉一个,于是毫无疑问,刚刚拉斯特前进的步数全都便宜了威吉,小胖子见状果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手脚麻利地执行了“命运”卡上的指令。

“嘿嘿!威吉要赢了!”抬头挺胸,双手叉腰,完全看不出之前拉斯特抽到“duke”卡时还可怜巴巴的样子。

面对小胖子小人得志的笑容,拉斯特翻了个白眼,抬着下巴:

“还有五十步左右——哪怕你每次都能投到‘六’,也还有八九个回合呢,别高兴地太早了!”

就在这边拉斯特奇怪的胜负欲也被激活的时刻,从刚刚开始一直在里屋的杰西母亲突然开门走了出来,开门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视,她披上了围巾,拿起了手包,衣物也比之前居家的那一套要正式许多

“威吉,你和拉斯特先在家里一会儿哦,想吃什么或者用什么随意一点,阿姨我出一趟门。”

这个时间点出门?拉斯特略感诧异,不过这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开口问起,

“好的咯!”小胖子完全没有异议,他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点了点头。

——

一盘游戏结束,没有试图作弊的拉斯特毫无疑问的惨败,虽然在最后那十几个回合里也出现过了几次转折,但是最后还是小胖子的运气更加出色——

也许我的幸运,在遇上蒂法的时候就用光了吧。

拉斯特抿嘴想着。

就在从未在与伙伴的游戏中获得过胜利的威吉第一次胜利,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拉斯特开第二把的时候,少年摆了摆手,指了指朝向里屋,偏向左手的方向

“刚刚就想问了,威吉,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用啊。”

威吉扭身顺着拉斯特的手指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

“啊...那里是叔叔的房间。”

“就是,杰西‘魔晄中毒’的父亲?”

“嗯...”

拉斯特若有所思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