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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2004年6月初、第七天堂。

经过近两周的装修和扩建,

起先的吊顶式风扇被拆除、由安装在墙壁上的静音风机代替,这让视觉上酒吧的天花板凭空高了几十厘米,再加上店面比最初已经扩大了大约一半,虽然多出来的面积大部分都匀给了后厨,大堂也显得更加宽敞、明亮了许多。

地板几乎是完全重新铺设,虽然还是木质的,但是由原来的大块板面变成了严丝合缝的长条,照例抛光打蜡和美缝之后,原木的深色年轮纹理便变得十分明显漂亮,

灯具从原先的灯条改成了壁灯和中心的吊灯

桌椅全部由原先简单打蜡抛光、经过长期使用以后看起来已经有些油腻的木桌更换成了更加耐用,并在表面涂刷了疏油层的...木桌——没错,蜡还是那个蜡、木还是那个木,事实上并没有更换,只是为了让整体更加看上去美观大方一些,铺上了纯色的桌布。

大堂里面变化最大的,当属酒吧的吧台,台面从原来的木质和金属水池的拼接变成了纯石制,表面打磨之后黑色的石质散发着漆黑的墨光,头顶小巧的灯具由原来的一盏大变成了多盏小,夜晚开起来时,明黄色的环境十分有气氛,调酒师的工作台被巧妙地藏在了坐在桌前顾客的视觉死角,这样除了调酒师的表演外,他们很难看到工作台里面可能会让人有些扫兴的工具,

而身后原先摆放咖啡机和灯牌的茶几则被改成了一个宽阔的酒柜,一排排一列列,各色、高矮不一的酒瓶按照瓶子形制的差距整齐地摆放,在蒂法的提议下,还给酒柜的每一层都增加了隐藏式的灯条,这很好地将酒液澄澈的品质展现了出来,因为原料差异酿造出的不同原色也在灯光的映照下美轮美奂。

——而这,都是小意思。

真正的大头,还是在那个到现在“几乎什么烹饪方法都支持”的厨房里。

圆的深的长的平的,螺纹的网状的...各色的锅碗瓢盆和网兜、

煎烤烩、炸卤炖...对应的所有厨具和设备、

专门用来放调料的双层板箱、抽油烟机、

甚至鸡蛋,都配上了专门用来打散的工具。

“太夸张了吧!”在“参观”到位的时候,拉斯特都不由得咋舌,但是蒂法却非常高兴,因为这样的改造确实是在她的主导下完成的:“这样的话,不管是想要做什么好吃的,都可以自己动手啦!”

对此,“天使投资人”拉斯特只能表示:他还是有点期待的。

——

“叮!”大门口的风铃响起

“欢迎光临!”蒂法清亮的声音响彻在大堂间

“换银光宁!”一道奶声奶气地童音也黏糊糊地紧随其后,引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直射下气温也是一天中的高峰,喜欢在这个时间出门的人并不多,但是这种定律对第七天堂来说并不适用,大厅里的八张桌子和墙角的卡座、门口露台上的四张此时都几乎满座,这也导致着蒂法在吧台、后厨忙活得几乎脚不沾地,

而随着这一响清脆的风铃,下意识地开口后低头的她却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来,明亮的阳光作为背景,来者果然是已经定居在她心中的那个少年。

“拉斯特!”

与此同时,在场的众人惊觉回头、就餐时只有轻柔音乐悠扬的环境突然燥热起来

“喔!”

“拉斯特!”

“见到本人了啊!”

“居然是拉斯特君!”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帅气!”

少年揉了揉刚到脚边玛琳的小脑袋,看着她舒服地眯起眼睛

然后对着四周看到自己不自觉已经起身的男女回以微笑和招手,有个别迎上来的男人也遵循着基本的礼仪和他握手示意,俨然一副成为了“明星”的模样。

突然,其中一个面色苍老的男人在双手握住了拉斯特的手后,便紧紧攥住,少年眉毛微挑,只见男人抬起来眼睛,看向少年的眼睛里面满是复杂的情绪、拉斯特能够看出来其中更多的是感激

他略微哽咽地说出了来意

“两年前我的女儿就是在六番街失踪的...我花了两年的时间一直在寻找她——我知道,她就在那里,就在六番街的某处...”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他的声音颤抖不止,到了最后已经难以自制

显然,这是一个此前遭受古留根尾帮派里某人尾随迫害的受害者家属,因为最近刮过贫民窟的这场风意识到了始作俑者的存在,所以特地在第七天堂占了座位,就为了说一声谢谢。

拉斯特沉默半晌,伸出自由的那只手掌,拍了拍他双手的手背

声音如同他的眼神一般淡然

“不必感谢,我是出于我的立场才如此做,并非为了你或者任何其他人。”

复仇符合伦理与天性,其本身却和高尚与否毫无关系,

“但是...”

拉斯特对着他笑了笑,顺手就从他微愣下、已经松脱的手掌中抽出,然后顺势看向人群后方,一直看着这一幕露出促狭微笑的某浓密胡子男

“我也不像某些人宣传的那样,是什么‘英雄’。”

这个词语太重了,不是什么人可以承担的起的。

“即使古留根尾不在了,下层少了一个重大的动乱因子,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也不是由我来守护的——”少年伸手一指、偷笑的怀默瞬间把笑容僵在了脸上,还以为自己之前突然萌发恶趣味所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却没想到拉斯特继续道

“而是他们。”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带头解决了一个黑恶分子,哪怕这个黑恶分子是头目,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或者宣扬的大事,就像古留根尾临死前说的那样:“死了我一个,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我只是好色而已,但是下个‘我’...”

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如果再把视角抬高、就会发现无论这个社会如何发展,永远有一批依靠压榨别人获益的人存在,区别只是古留根尾依靠暴力、恐吓、情色、利益等方式控制和压榨,另一批、或者另很多批人的手段则更加高明。

这种人的存在是无法避免的,没有人拥有根除的能力,哪怕是他拉斯特也不行。

不过这一点,其实和拉斯特此时的“祸水东引”并无太大关系,他只是单纯看这个在七番街大肆宣扬“七番街万能帮手,除恶务尽,解决困扰下层多年黑恶势力头领”,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还整天就知道坐在酒馆里看着他发笑的老男人不爽罢了。

“义警——这个名词想必已经足够说明了,你们记得多支持支持他们就好了。”

“...”

一分钟后

摆脱了众位热情“好客”的小姐姐纠缠,拉斯特被蒂法偷偷拐带到了后厨,

“怎么了?这么神秘兮兮的?”

“今天爱丽丝来过了,她让我给你这个。”

蒂法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围裙的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信封

“嗯?”拉斯特有些奇怪地接过,看到上面用非常炫酷的字体贴着的“turks”的logo,无言地翻了个白眼

一个特工组织还搞个logo...

“塔克斯?”

“嗯,看起来是,不过我没有拆开来看...”

拉斯特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蒂法,说起塔克斯的时候神色自然、并未感觉到心上人产生的反感情绪,稍微有些奇怪

“怎么了?我的脸上沾了什么吗?”蒂法,

“不不,就是...蒂法你不讨厌塔克斯吗?”

“讨厌啊!”蒂法理所当然地回复,

“啊...”拉斯特疑惑,看看手上的信,又看看蒂法“本应如此”的小脸,

看着少年有些懵逼的样子,她突然嗤地一下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她也意识到了拉斯特疑惑的点在哪,于是解释道

“但是,都遇到他们好多次了,每次都被拉斯特你教训的那么惨...实在很难恨起来呢。”

“额..”拉斯特脑中闪过了浑身挫伤,双手还被自己钉在墙上,最后被自己冲击到失忆的雷诺,和四肢骨折,在最后几乎涕泗横流的硬汉武士刀——现在想来,好像确实挺惨的。

于是他点点头。

“还有的话,塔克斯...可能也不全是坏人吧,至少那个时候,我们在山上遇到的姐姐,她是真的在为我们的安危着想,她甚至还承诺帮忙留意mARU的行踪...”

“不过最后还是mARU自己回的家、对吧。”

蒂法眉眼弯弯,与拉斯特对视一笑

“是啊。”

虽然那个家已经不再了,但是嘛...

她相信她已经找到了归宿。

两人旖旎了一会儿,直到玛蕾在外面开始催促忙不过来了才回过神,见蒂法开始紧张起来的样子,拉斯特摸了摸信封,小声吐槽

“塔克斯怎么回事,找我还需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从站在“那个塔克斯”面前的时候、拉斯特就明白了,

自己对雷诺做的事情、自己和蒂法的身份并没有如同他所想的那样隐瞒得有多么严实,也许那个雷诺的同伴在回到总部,将情况上报之后他和蒂法的生平档案就已经放在了首脑的桌前,只是塔克斯的上层被某件更加关键的事情缠住了手脚,或者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总之最后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至今他和蒂法的生活都没有被他们乱入的痕迹。

综合当时“那个塔克斯”看着自己时怪异的眼神,这个枪耍得不错的家伙应该也是刚知道不久。

不过,这至少也推翻了拉斯特最初的一些想法

蒂法闻言却突然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要这么曲折——拉斯特自己不知道原因嘛!”

少年一阵回忆,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他知道蒂法说的意思

解决了古留根尾的事情之后,那个枪耍的不错的塔克斯就对拉斯特说

“我们不一定必须得是敌人。”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是肢体语言上却表现出了对这句话的抗拒,于是、

拉斯特:“这件事上,我保留怀疑的态度。”双手抱胸,语气淡然却能听出一丝不屑

枪耍的不错的塔克斯眉毛跳了跳,对拉斯特的态度不太爽,他此时的态度主要还是来自自己顶头上司,也是战友的命令,大家都是人中首屈一指的强者,也许拉斯特是很强,但是他也不是孤身一人

凭着那一股从心中涌出的,对塔克斯名誉的维护

也是心气上头,来了一句:

“你并不是无敌的。”

“你以为,神罗凭什么敢把‘魔石腕带’这种装备交给下层的一个混混头目使用?”

言外之意就是,神罗公司自然也保留着克制魔法的手段,不要以为你能使用上位的魔法就所向披靡。

拉斯特当即眉毛一挑:

“哦?”

然后就对着枪耍的不错的塔克斯举起了手。

一阵叮叮哐哐

总之,之后的情况就非常惨烈。

所以这大概就是给了塔克斯一个拉斯特对他们并不友好的印象,于是为了递交这一封信,还特地从爱丽丝那边转了一手。

掂了掂分量,感觉这个信封里面好像放了什么块状的重物,拉斯特把它收了起来。

“好吧,晚上回去我会看看。”多少还是防一手,回去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再打开。

虽然爱丽丝的情况已经说明了塔克斯不可能伤害她,从爱丽丝手中转交也就意味着至少“经手”这个信封是安全的,但是拆开的那个人就不一定了,这可能是他们诚意的体现,但是拉斯特却不会就这么轻易地信任一个特工组织。

“对了,巴雷特呢?”蒂法突然问道

拉斯特闻言,故意撇了撇嘴,装作不满的样子道

“怎么,蒂法都不想关心我了嘛——好伤心呐...”

闻言少女娇俏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解释道:

“是玛琳呐!巴雷特不在的话,小玛琳会很着急的。”

拉斯特摊手耸肩,不置可否,然后还是说了起来:

“巴雷特的话,那家伙...”

古留根尾一役、古留根尾身死,古留根尾帮派失去了主心骨,三位个性鲜明,但是总体站在守序一方的代理人得以解放出来,解决了这一颗重大毒瘤的同时,结果也并非是完美的

拉斯特未见一面的吉杰和表现出对他“崇拜”的青年波尔可失踪、挨了一发魔法的毕格斯和威吉至今还在家里养伤,雷兹利·凯尔身死、娜瑶留下了某种药物的后遗症、凯特和切瑞两个雪崩的中坚力量被爆头,生生死在了比利·博的面前...

没错,吉杰和波尔可还是杳无音信,似乎在被抓走之后就此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唯一的知情人是古留根尾,明知必死的他刚开始还是拿出了几分黑道头领的硬气,不打算说,后来上了手段之后才涕泗横流地告诉他对那两人的去向真的一无所知,因为他只是让手下把他们送到了一个“交接点”——那是一笔和“神罗兵器开发部门”的交易,他们需要一批人来做什么事情,但是在具体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古留根尾也不知道了。

很明显,之前的“法外之地”所建立的第一个底下人口交易市场,就有这个“交易”的考量。

对此,那个“枪耍的不错的塔克斯”只是脸色微变,倒是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而对拉斯特来说也就是对近来发生的事情多了一个解答而已。

另外,关于雷兹利·凯尔关押地点拉斯特也从他的口中得到,可惜的是在他赶到的时候,那个灰发的少年已经死去多时,根据温度判断,死亡时间至少在十五六个小时以上,也就是拉斯特等人来到古留根尾宅的第一天深夜,那时他还在防备宅邸中可能存在的暗算,压根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底下几十米深处,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正在枯萎。

“可惜了。”看着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他叹息了一声,然后挥手放出了一团火属性的魔力将其化为飞灰——他已经没有家属了。

对拉斯特、蒂法说来虽然与这些死者的交集不深,所以最多也是一些对于生死间、这条道路难走的感慨,但是对比利·博来说则完全不同——亲手召集的伙伴,朝夕相处的伙伴,他不仅没能把两个出于情谊来帮忙的雪崩伙伴安全的带回去,尽到首领的责任,自己共事了数年之久,出生入死都没能把他们拆散、配合默契的小组也已经只剩他和娜瑶两人...

这个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这些天,他不是在责备自己,就是在责备自己的路上。

看着这个突然从健谈喜欢打趣的青年变成沉默寡言的青年,身为旁人的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有一件事,却是这个阶段的他愿意去做的,那就是清理古留根尾众残党。

古留根尾的势力在六番街甚至整个下层的扎根都极深,拉斯特通过他临死前曝出的账务往来,将所有与其有利益关系的角色都定位了出来,让三个代理人排除掉他们自己的势力之后,剩下大大小小还有近百家位于贫民窟各处的“情色窝点”和“分部”,这些天,以他为后盾,比利·博、在众位“雪崩”的担保下新加入的巴雷特·华莱士以及一些被临时召集起来的雪崩“士兵”,配合着三位代理人属下的私人武力对这些点位都进行着拔除的工作。

只是进度不尽如人意,拉斯特那天炸了宅邸的动静太大导致消息根本没办法封锁住,那些散在各处的点位得到了这个“古留根尾宅邸被炸”的情报之后,大部分都选择了蛰伏,不过在每个区域的义警们配合的“联合执行”下,倒也在稳步推进,只是估计这个事情十天半个月也完不成,要是太急导致出了什么“狗急跳墙”的意外也不合适,所以在这点上,除了比利·博以外的人都选择了点到即止。

但即使这样,在一周左右的时间里,拉斯特等人还是从那些窝点里面解放出了近上百名被胁迫做皮肉生意的女性和少量的男性,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低于13岁的女孩,要不是古留根尾人已经没了,就在现场的巴雷特都想给这个老狗比来个子弹大赏、宇宙飞船。

而这些被解放出的男女,拉斯特在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带着同意的几十人找到了八番街的“老爷子”,经过了一番交涉之后都安置在了“集装箱横町”和其他类似的、属于曼森集团的“公寓”,也许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能够从过去中走出来。

这个拉斯特回来的当口,他们二人估计还正在带着一帮人四处诉诸武力吧。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拉斯特的敦促下,山姆苦笑着把自己家赌场的“赌贷”业务给关闭了,这样至少不会出现在赌场中赌到“欠债”的情况,虽然对此山姆颇有微词,毕竟这个事情谁做不是做,但是迫于拉斯特的冷淡的注视,他也只好妥协,

赌鬼欠债是非常正常的,然而他放出的高利贷事实上也没有几笔可以真正收回,制定的利率都在年30%及以上,但是实际收益率却只有大约3%,整体能保证不赔本但是靠这个赚大钱也是不可能,所以从收益角度考虑,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只是这些欠债的人对他这个掌握了暴力的债主来说确实是极为不错的乐趣来源,从这点上来说,他还是很心疼的。

而关于阿尼安和玛姆的生意,拉斯特没有打算去干涉,阿尼安虽然做着和古留根尾那些店面一样差不多的生意,但是却有本质上的不同,他并没有诉诸暴力去胁迫、控制那些提供服务的女性,而是以高福利和高自由度去激励和吸引她们来做,根据工作的需求也让她们保持着基本的尊严,此类的交易已经深入了下层贫民窟的方方面面,除了他和蒂法以外的其他人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所以即使不符合他的价值观,也没有干涉的理由。

玛姆的生意就更没有什么好指择的了,她本身所操作的就是常规的产业,餐饮、按摩洗浴、美容美妆、旅店、健身馆等等,利润都是细水长流,价格也都对得上品质,至少拉斯特没有看出什么超乎道德的地方。

毕竟哪怕在到尼布尔海姆定居之前的他、也不是什么喜欢到处用自己的道德观来评价别人,肆意妄为的人,何况是遇到了蒂法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