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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完全不知道齐景彦对明日的出行早已有所安排的齐景恪心下稍安地走了。

齐景彦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二五仔弟弟挺适合自己的下一步计划的。但他这会儿懒得动脑,就暂时把思绪往脑后一扔,去后院看原主开的动物园了。

——是的,原主这个资深败家仔在自己家里搞了个动物园。

动物园里有名字全都叫“常胜将军”的蛐蛐儿十多只、名字全都叫“兵马元帅”的斗鸡七八只、名字以羽毛颜色区分的各种品类的鸟一大群,还有打猎时抓来的一窝狐狸、一窝兔子、一窝小鹿,和番邦进贡来的一对蓝羽孔雀、一对狐狸犬、一只大花豹、一条黄金蟒,甚至还有一只站起来足有两人高的吊睛白额虎。

哦,关着老虎的大笼子旁边,还有个非常大的鱼塘,里头养了各种各样的鱼。

……就很离谱对吧?

但作为继承了这一切的受益人来说,齐景彦震惊之余还挺快乐的。因为王府里有专门的下人会照顾这些动物,他用不着亲自打理,随时都可以体验足不出户就能达成的“动物园一日游”。

不过这样的生活虽然美好,但过于奢靡,也太容易腐蚀人心,所以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后,齐景彦还是决定把这些动物该放生的放生,该送走的送走了。

对外的理由很简单:他厌烦之前养的这些动物,想换点别的养了。

原主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人,所以底下的人虽然惊讶,但也没觉得奇怪,纷纷领命照做去了。

齐景彦见此也没再管,提溜着一只名叫小绿的鹦鹉回了自己的寝殿逍遥居——留下这只鹦鹉是因为这是只狂放不羁,没有素质的社会鸟,只会说“去你大爷,滚你娘的”之类的脏话,他怕送出去跟人结仇。

除了小绿之外,他院子里还有一只大白鹅,就是之前追着罗玉姝又叨又撵,战斗力爆表的那只。它本来是在厨房里待宰的,因为意外立了功,被齐景彦下令给放了,如今整日瞪着两只黑豆眼在逍遥苑里来回巡视,威风得很。

齐景彦上辈子没养过鹅,但养了好几只毛孩子,对动物的耐心远比对人大,又见这小家伙总是自己跑来逍遥居,就拒绝了仆从们把它赶出去,以免弄脏屋子的建议,由着它去了。

“这是小绿,这是肥肥,日后你们就是好朋友了,要好好相处,知道么?”回到逍遥居后,齐景彦把手里装着鹦鹉的鸟笼挂在了长廊下方。

大白鹅肥肥的窝就在旁边。对此鹅如其名,正在散步的肥肥非常生气,拍着翅膀仰起脖子就围着那鹦鹉笼子叫了起来,像是在说:“哪来的小妖精,马上滚出劳资的地盘!”

小绿受到挑衅,也生气了,拍着翅膀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地叫骂起来:“老匹夫!不要脸!滚你娘的!滚你娘的!”

齐景彦:“……”

到底是谁教坏的它?

他下意识想给它纠正过来,可想起这鸟当初就是因为很会骂人,且怎么教都教不好,才会被喜欢猎奇的原主买回来,他又放弃了。

算了,先凑活养着,等以后有空再看看能不能把它改造成一只文明鸟吧。

***

安置好鹦鹉小绿后,齐景彦就去书房准备明天路上要用的东西了。

同一时间,镇国公府里,叶夷安也在跟叶汐汐说明日去九阳山赴登高宴的事——她久不在京中,和长宁公主算不上相熟,但她是镇国公之女,身份尊贵,近来在京中的名声又十分响亮,长宁公主对她很是好奇,便亲自写了邀请帖送来。

镇国公府其他女眷也在受邀之列,叶汐汐也不例外,不过往年大家都会自动忽略她这个透明人,今年有叶夷安在,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继续发生。

不过这会儿叶夷安来找叶汐汐,不是为了明日的穿着打扮之类的琐事,而是另有要事。

“画上这人名叫褚平川,是我这些天亲自筛选出来的一个还不错的年轻人。”叶夷安进屋后先是关了门,然后才把手里的画卷递给叶汐汐,“你先打开看看怎么样。”

原本叶夷安是想把给叶汐汐选夫的事托付给母亲镇国公夫人的。但镇国公夫人前些日子摔伤后一直没好,加上母女俩久不见面,关系并不亲近,所以叶夷安思索一番后,还是没去打扰,只想着等找到合适的人了再请她出面做主。

叶汐汐不知道这些,她的神色很憔悴,因为那日喝下叶夷安让云英偷偷送来的避子汤后,她就心思郁结地病了一场,一直到昨日才终于缓过劲来。如今病虽然好了,可因为心情郁结,她的人还是蔫哒哒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这会儿听了叶夷安的话,叶汐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有些尴尬也有些无措地红了脸:“这……我……我如今这般,哪还有什么资格挑选别人……”

她垂下脑袋,声音也低了下来,“小姑姑瞧着可以便是了,我……我都听小姑姑的。”

叶夷安早就知道她性情怯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可不曾想她竟软弱成了这样。她先是愕然地愣了一下,而后眉头就皱了起来:“糊涂!”

叶汐汐被她的突然呵斥惊得瑟缩了一下,叶夷安被她那惊惶可怜的模样看得整个人都无奈了。

“你……”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到底是换掉了在军中操练将士们时惯用的强硬语气,缓下声音问她,“我且问你,你是故意与人婚前苟且,以至于失去清白的吗?”

叶汐汐面色一白,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为何不敢挺起胸膛!”叶夷安沉声道,“该羞愧掩面,不敢见人的,难道不是那些算计伤害你的人吗?这世上没有做了坏事的恶人得意猖狂,无辜的受害者却要自卑自贱,不敢抬头的道理!”

她的声音不大,可犹如一道惊雷,轰隆作响,掷地有声。叶汐汐听得心神猛然一颤,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叶夷安又盯着她道:“身体的清白对女子来说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你的心。只要行得正做得直,俯仰无愧于天,便是没了身体上的清白,你也是干净的。至少在我看来,眼下的你就比那设计害你之人,还有那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齐景朔要干净美好百倍。”

叶汐汐呆呆地望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从小到大接受到的,都是“女子的清白大过性命”,“女人就该三从四德,乖巧贤惠”之类的教育,所以她没办法对自己已经失身给齐景朔,却又不能与他在一起的事释怀。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干净”,也不配再得到其他的幸福了。

可小姑姑却说,她没有做错事,她还是干净的,她可以和以前一样堂堂正正,抬头挺胸地面对所有人。

真的……是这样吗?

叶夷安不是爱说教的人,见叶汐汐似是有些听进去了,就缓下神色没再多说,只走到不远处的长案前,把手里的画卷展开铺在桌面上,偏头对她介绍道:“这世上的男人也不是个个都那么俗气肤浅的。就比如这个褚平川,他是我在军中认识的友人,虽然如今还只是个八品校尉,家中也算不得富裕,可他为人英勇正直,是个如今靠得住,来日也必有出息的人。我这几日派人打探过他家里的情况,他家祖上虽是工匠,可家风清正,家里人口也简单,如果你愿意嫁给他好好过日子,往后的生活定不会太差。”

叶汐汐这才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朝那画上的青年看去。

那是个长得不算英俊,但威武高大,笑容灿烂,看起来非常爽朗,也让人很有安全感的青年。叶汐汐看着他,原本已经死寂的心,终于渐渐恢复了些许跳动。

她面颊微红,又有些踌躇也有些犹豫,可想着叶夷安方才那些话,到底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那这位褚公子,他……他知道我的情况吗?”

“知道。昨儿我亲自去找他,出言试探了一番。他说他对未来妻子是否完璧并不介意,只求对方心地善良,人品端正,我便把你的情况大概地跟他说了一下。他听完之后,说了和我刚才跟你说的那番话一样的话,所以我才会把他的画像拿来给你看。”叶夷安利落地说道,“若是你觉得可以,我便让人传话给他,让他明早在九阳山上找个隐蔽无人的地方等着。届时我会给你们打掩护,让你们俩亲自见上一面。至于能不能成,那就见过面之后再说。”

这年头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哑嫁,叶夷安这安排,可以说是很为她考虑了。叶汐汐有些心慌,但更多的是动容和感激。

因为太过感激又不知该怎么道谢,她决定逼着自己勇敢一次,于是叶汐汐咬咬牙,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我愿意,我愿意去见他!”

她相信连之前那些事都可以宽恕她的小姑姑不会害她。

叶夷安被她那双目含泪,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得愣了一下,然后就有点失笑:“不过就是见个面罢了,又不是马上让你嫁他。好了,放轻松点,别这么紧张,这个若是不成,我再给你找下一个就是。至于你和齐景朔的事,我没跟老褚细说,只是大概暗示了一下。他嘴巴也严,便是你们没成,他也不会跟别人乱嚼舌根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叶汐汐没想到她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一颗原本灰暗苦涩的心,顿时被从四肢百骸里涌出的滚烫热流淹没。她感激之余再也忍不住眼睛一红,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叶夷安的腰:“从未有人这样替我费过心……”

她声音颤抖片刻,再也忍不出哭了出来,“小姑姑,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因为浑身都是痒痒肉,所以很不喜欢别人碰她的叶夷安一僵,赶紧拎着她的衣领子把她提溜开了:“行行行,一家人就不说这些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明早出发吧。”

叶汐汐泪眼汪汪点头,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别提有多让人心软了。

难怪在宫里见惯了美人的齐景朔也会对她心动……叶夷安心里感叹片刻,赶紧摆手走了。

这丫头实在太爱哭了,她可没耐心哄她。

叶汐汐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多日来第一次忍不住破涕而笑,露出了笑容。

小姑姑竟然怕痒。

这可真是个让人意外又有趣的发现。

***

这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就是九月九,重阳节。

一大早,赵王齐景恪就出现在了晋王府,然后他就被性格暴躁的社会鸟小绿劈头盖脸辱骂了一顿。

正在巡视自己地盘的大白鹅肥肥也不甘示弱,凶巴巴地追着他院子里跑了好几圈。

齐景彦那会儿刚睡醒,正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准备穿衣服,结果就被门外传来的动静给闹清醒了。

“快!快来人把这鹅抱走!六皇兄!六皇兄救命啊——”

“蠢出生天的死货,叫你作死!叫你作死!”

“嘎嘎——嘎嘎——”

齐景彦本来不想笑的,但他忍不住。靠回在床上笑了个痛快后,他才揉揉笑僵的脸站起来,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刷牙洗漱,打开房门。

肥肥已经被闻声赶来的王府管家老刘命人关回笼子里了。每次出门前都要精心收拾一番的齐景恪正狼狈不堪地躲在长廊柱子后面直喘粗气,头上发髻都跑散了。精力旺盛的鹦鹉小绿还在对着他激情开喷,没有要停的意思。

齐景彦一看这场面,又想笑了。

他也没忍,当着齐景恪的面又乐了好一会儿,才非常没有诚意地边笑边问了句:“老七你没事吧?”

本来就被那两只小畜生搞得一肚子火,被他这一笑笑得更想杀人了的齐景恪:“……”

我有事!

那么——大那么——大的事!

齐景恪好想冲蠢蛋六哥破口大骂啊,可是他不能。不仅不能,他还得咬紧牙根逼自己做出一副没脾气的老实样儿,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冲他憨憨摇头道:“没事,我就是被这大鹅吓了一跳。不过六皇兄,这鹦鹉便罢了,你怎么还在自己院里养起了鹅啊?这,不脏吗?”

“突然想养就养了,反正也不用我收拾。”齐景彦笑眯眯地回道,“而且这俩小家伙挺有灵性的,我这院子里平时冷冷清清的,有了它们,你不觉得热闹很多吗?”

齐景恪:“……”

热闹你大爷!

哪个正经皇子会他娘的在自己院子里养鹅啊?!还有那只满口脏话的该死的鹦鹉,这是正常人会养的吗!

齐景彦,你就是个\\u0026*%¥#\\u0026¥!(小绿附体,疯狂辱骂)

看着这便宜弟弟气得要死还要强做无事的样子,本来还有些困倦的齐景彦整个人都精神了。他不着痕迹地欣赏了一会儿对方的脸色,然后才学着原主平时的样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心情颇好地说道:“行了,下回见着它们躲远点,我回头也让人训训它们,让它们懂点礼。”

这语气就非常像那种盲目溺爱自家熊孩子的家长。

而且什么叫做“下回见着它们躲远点”?他堂堂一个皇子,竟然要躲着两只扁毛畜生走吗?!

齐景恪听得心梗极了,偏又没法发作,只能一边憋着气点头,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早晚有一天,本王要把这两只该死的畜生宰来红烧!还有齐景彦,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再也没法在我面前高高在上!

“那我们就出发吧。”齐景彦假装没看见他憨厚表面下怨愤的眼神,只转头问一旁的管家老刘,“马车准备好了吗?”

老刘是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身材圆滚滚的,看起来很和善。他笑着回道:“回殿下的话,一早就准备好了。”

“那咱们走吧。”

齐景彦说着就抬步往院子外头走去,齐景恪这才回神:“六皇兄等等,我先重新梳个头……”

他的发髻都被那只该死的鹅追乱了好吗!

因为遗传了生母平凡的容貌,所以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力求能在品味和气质上压过其他兄弟的齐景恪想到这,更来气了。

“上车再梳就是,”齐景彦脚步未停地摆摆手,“我那车上什么都有。”

不得不忍气追上去的齐景恪:“……”

最好是!

不然老子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