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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叶四姑娘她不是这样的人……”

褚平川显然是想替叶汐汐说话,可他娘根本不听:“什么不是这样的人!她若不是这样的人,刚才那人为什么来找你,又为什么对你说那样的话?你也别想瞒我,他跟你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见了!”

褚平川连忙说道:“那不过就是个骗子罢了,他自称是奉命而来,可却连他主人的真实身份都不敢亮出来,他说的话,咱们怎么能信呢!”

褚母却说:“怎么不能信?那人虽没有明说自己的主人是哪家贵人,可也亮出了随身携带的令牌,那令牌可是用只有皇亲贵族才能用的紫玉雕成的!再说了,若不是真有此事,人家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咱们家来污蔑一个小姑娘?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褚平川想插话:“或许是有人见不得咱们家好——”

“够了!”褚母厉声打断他,“人家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叶四姑娘是他家主人的心上人,跟他家主人两情相悦已久,只是前阵子生了些误会,她才闹着要另嫁他人。而且、而且她肚子里很可能都已经有他家小主人了……这种事,我问你这种事是随便污蔑得了的吗?!更别说人家还拿出了那位叶四姑娘闺阁中用的私人物件,这要不是真正亲近之人,怎么可能拿得到那样的东西?!”

褚平川沉默了片刻,还是坚持道:“如果他家主人真的如他所说,早已和叶四姑娘定情,那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正式上门向叶四姑娘提亲?而且咱们此前也没有打探到任何相关的消息,娘,这件事分明就是另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褚母语气变得鄙夷,“一个小小年纪就敢背着家里和男人私定终身,婚前苟合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人家看不上她,不想正经把她娶回家,只想随便玩玩,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褚平川的声音变得无奈:“娘,我跟叶四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她是个温婉守礼的好姑娘,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而且咱们怎么能仅凭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的一面之词,就给人家定罪呢?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褚母的声音也从气怒变成了无奈:“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儿啊,这种事,即便只有半分真实的可能,娘也得拦着你啊!娶妻纳贤,这是一辈子的事,娘只希望你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夫妻俩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便是对方出身寻常,家境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褚平川明显是愣了一下,而后语气里就带上了一丝破釜沉舟般的郑重:“娘,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叶四姑娘的事我早……”

“你先听我说完!”情绪正激动的褚母却是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那位叶四姑娘,早前我就觉得她身份太高,不是咱们家能高攀得起的,如今想来,她虽然只是个庶女,可怎么说都是国公府的姑娘,即便够不上真正的王公显贵,可嫁个寻常的官宦公子总是没问题的。你想想,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她怎么会纡尊降贵地选择咱们这样的人家呢?”

“还有刚才那个人,他说话虽然听起来还算客气,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都带着警告之意。咱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有数,若他背后的贵人真的发起怒来要收拾咱们,我问你,你能抵抗得住吗?”

褚平川:“我……”

褚母疲惫地说道:“其实就算那位叶四姑娘真有什么不堪的过去,可你要是铁了心就喜欢她,那娘也不是不能捏着鼻子当做不知道。可问题是,她那些事儿显然还没过去啊,那位贵人显然还把她视为掌心之物,不肯放弃,那她对咱们家来说就是个祸害啊!”

说到这里,褚母长长地叹了口气,“儿啊,你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可我和你爹的性命,你两个弟弟的前途,你也不在意吗?你真的就要为了一个女人,赌上咱们全家吗?”

“所以,听娘的吧,去镇国公府退了这门亲事,就说我这几日找大师算了一下,发现这位叶四姑娘与我命格犯冲,不好结亲便是。我曾有幸见过镇国公一面,看得出来他是个明理之人,只要你态度诚恳些,想来他是不会因为此事为难于你的。”

“……”

一直试图说服母亲的褚平川,终于还是陷入了沉默。

叶汐汐愣愣地看着围墙上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却像是一把从暗处飞来的冷箭,瞬间把她射了个透心凉的小洞,眼眶里蓄着的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了出来。

和那些眼泪一起滚落的,还有她眼睛里的光,和她心里对于“告别过去,重新开始”的所有希望。

她忽然就明白齐景朔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里了——他是想告诉她,这辈子她只能和他纠缠到死,另择良人开启新生活什么的……

在别人眼中已经脏了的她,不配。

***

叶汐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可能是听完褚平川和他母亲的对话之后,也可能是在齐景朔带她回之前那个小院的路上。

反正在接连遭受了身体上的伤害和精神上的打击之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的,再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之前那个房间。

齐景朔坐在床边,正亲自拿着条温帕子给她擦脸。

这一次,已经被解开穴道,恢复行动能力的叶汐汐没有再躲。她只是眼神空空地看着他,暗沉沉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芒。

齐景朔这时也已经冷静下来。他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心如死灰的姑娘,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你醒了?好汐儿,之前是我不好,不该一时失控对你动手。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叶汐汐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闻言一动不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一直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吧?我记得你最爱喝茂和酒楼的鸡丝粥,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让人顺道去买了些,你要不要尝尝?”

“汐儿,听话……”

齐景朔耐着性子哄了几句,见叶汐汐还是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语气终是再次冷了下来:“莫非事到如今,你还想着那个褚平川?”

想起先前在褚家隔壁听到的那些话,叶汐汐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们……”

喉咙又干又痛,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问道,“他们说的那个人,是你派去的?”

见她竟真的还在挂念褚平川,齐景朔眼神一沉,脸上的温柔之色瞬间消失。但想到不把这件事彻底说开,他们之间就没法回到从前,他便还是忍下满心的不快开了口:“是,人是我派去的,但他跟褚平川说的,都是你我之间真实发生过的事,并没有添油加醋。”

他收回给她擦脸的帕子,随手扔在床边案几上的铜盆里说,“你觉得褚平川尊重你,对你好,是个可靠的良人,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你我之间的过去,不知道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一旦知道了这些,他还能不计前嫌地对你好,视你为梦中神女吗?不可能的,因为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是个婚前就跟别的男人互许终身,还失去了贞洁的荡妇。”

最后两个字,齐景朔说得很随意,可叶汐汐却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竟然这样说她……

他就是这样看待她的吗?!

叶汐汐又是羞愤又是不敢置信,怒而撑起身体道:“褚公子……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为什么还是选择了放弃你?”齐景朔眼神讥讽地看着她,“傻汐儿,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从此跟我一刀两断,再不提过去的事,就能瞒褚平川一辈子吗?不可能的,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不派人去褚家,你我之间的事,他也早晚都会知道。”

齐景朔不知道褚平川早就知晓叶汐汐的情况,也不知道叶汐汐和褚平川这门婚事其实是叶夷安促成的,因为叶夷安没有亲自出过面,叶汐汐也一直没把“小姑姑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这个重要消息告诉他——未免打草惊蛇,叶夷安特地吩咐过叶汐汐,不能让齐景朔知道她已经知情。

但其实来褚家之前,跟齐景朔对峙的时候,叶汐汐激动之下曾险些忍不住说漏嘴,可惜齐景朔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所以他至今仍然以为,叶汐汐和褚平川这门亲事,纯粹是褚平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叶汐汐则是被他的欺骗伤了心,又碍于她和叶夷安的血缘关系,不想继续和他纠缠,才会顺势求着镇国公夫人答应。

这会儿说完这话后,见叶汐汐瞪着眼睛涨红了脸,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他又嗤了一声:“或者,你想法子求着镇国公夫人同意了这门亲事,是觉得这个褚平川出身低,好拿捏,就算知道了我们的过去,知道了你婚前失贞的事,碍于镇国公府的权势地位,也不敢吭声?”

“想法没错,可惜,你太不了解男人了。”青年看着床上的少女,眼神讥讽,语气笃定,“就算勉强认下了这件事,他也不可能再对你好的。因为从此以后,你在他眼里,就只是个水性杨花给他戴绿帽子,还以权势逼迫他,让他失去男性尊严的贱人。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和先前的“荡妇”一样难听刺耳的“贱人”二字让叶汐汐回了神。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齐景朔,心寒悲愤之余,忽然就觉得可笑极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魏王殿下。”

她本来不想再跟他说话,可听着他自以为是的猜测和对褚平川人品的恶意揣度,向来不擅长跟人吵架的叶汐汐还是忍不住撑起身体,忍无可忍地开了口,“我们之间的事,我早就坦白告诉褚公子了!他早就知道我曾跟其他人有过白首之约,也早就知道我被迫失身的事。可是,他一点儿都不介意。”

齐景朔顿时一愣,那些还挂在他眼角眉梢,没来得及散去的讥讽和笃定,顿时就变得滑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