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
赵岭手放嘴上，低声问道。
“没事就跟着来了。”
柳飘飘说的随意，视线还停在那三名死者身上。
很快，三名死者被法医拉走，现场的取证，已经完成，所有的警员撤回。
回到办公室，赵岭关上门，看着坐在他办公桌上，翘着腿笑眯眯的柳飘飘。
“你们鬼不都是怕阳气旺盛，或是正气十足的地方吗？你怎么跟着进警局来了？”
警局大多都是男人，而且是执法行政的部门，这柳飘飘难道不怕吗？
“切，那是相对于道行很浅的小鬼们来说的好吧！像我这种千年女鬼，别说是警局了，就是道观我都敢去。”
柳飘飘很不屑，这人实在是太小看她了，说话间微仰着小脑袋，眼中波光潋滟，十分的傲娇。
“好吧！你厉害。”
赵岭话中含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柳飘飘，剑眉微皱
“你能不能先下来。”
这好歹是他办公的地方，柳飘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屁股对着他，是不是显得对人有些不尊重。
“知道了。”
柳飘飘飘起来，落在对面的沙发上，双脚架在茶几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你……”
哎~
算了！
这柳飘飘是千年的女鬼，照理说，古代的女人不都是行走坐，按照标准来吗？
神色复杂的看了柳飘飘一眼，赵岭敛了敛神色，凝重问道：
“之前在案发现场，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案发现场？”
柳飘飘歪头想了想，抬眸，晶亮的眼睛对着赵岭
“我有些渴了。”
“什么？”
赵岭惊愕。
“渴了！没听到吗？”
柳飘飘没好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
赵玲这个面瘫脸，也忍不住嘴角抽动。
鬼还知道渴，要怎么办？直接给她倒一杯水，还是画杯水给她烧过去？
“愣着干嘛！快点给我倒杯水啊！”
柳飘飘拿起桌子上的空杯子，瞪了赵岭一眼。
那一眼，娇嗔娇俏，让赵岭眸色柔了柔。
这柳飘飘总是刷新他的世界观。
过去，拿过柳飘飘手中的杯子，到饮水机旁，给她接了一杯温水。
“喝吧！”
站定不动，他很好奇，一只鬼是怎么喝水的。
就见柳飘飘拿着水杯，凑近嫣红的唇，朱唇轻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
呃！
就这样喝，与人无异？
好吧！
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了。
等着柳飘飘一杯水全部喝光，赵岭开口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可以了。”
放下杯子，柳飘飘正襟危坐，高深莫测的模样。
“那三名死者，身上除了黑色的死气，还隐隐的伴随着暗红色的巫力残留的痕迹，从她们尸体摆放的姿态来看，是在进行一种古老的祭祀，那三人是祭品，确切的说，三人的心脏是祭品。
这种事情，你们普通的警察是解决不了的，要想破案，就得找道行高深的，法力无边的高人，比如之前你的朋友请的那个道士，应该可以协助你们。”
说完，柳飘飘意味深长的看着赵岭。
“你确定吗？”
赵岭神色凝重的看着柳飘飘。
“不确定，我会这么说吗？”
柳飘飘挑了一下眉，反问道，看样子是信心满满，对自己的判断很肯定。
定定的看着柳飘飘，须臾，赵岭移开目光，拿起了电话，看样子是在跟霍启浩打电话。
他就这么相信自己的话吗？难道就不怕自己是诓他的，柳飘飘若有所思的想着。
不消一会，赵岭就打完电话，抬眸道：
“那道士要来，你不走吗？”
“为什么要走，那片地我已经让出来了，那些小鬼也都被他消灭了，难道他还要赶尽杀绝，连我也不放过吗？”
柳飘飘风轻云淡话，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里的仇恨，盘在怀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赵岭敛下眼眸，看着手里的文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办公室里一下子陷入死寂。
直到警员送来那三名死者的法医报告，才算打破了这平静。
翻着手中的报告，赵岭的眉头紧皱。
这三名死者身体内没有发现任何的可使人迷幻的药物，且心脏被掏出的时候，各项机能表明，人还是活着的，更令人诧异的是死者身体表面并没有任何搏斗挣扎的痕迹。
案发现场，更是没有蛛丝马迹，指纹，脚印，可疑的交通工具的印记，这一切都没有。
“上面写的是什么？是不是很诡异？听我的没错吧！”
柳飘飘飘到他跟前，倾着身子，好奇的盯着他手中的报告。
一转脸，柳飘飘的侧颜就尽收眼底，靠得如此之近，五官显得更加精致，睫毛很长，又浓又密，呼吸间，不断眨动，睫毛划出道道潋滟的波动。
“是，听你的没错！”
赵岭轻轻地说道，一直凝视着她。
接着赵岭想起哪里不对劲，刚才忽落了一个问题，回想一下，忽然吃惊的说道：
“你竟然不识字？”
这不可能吧！看柳飘飘这模样，在生前定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会不识字，就算现在的汉子简单化了，但总有繁体字的模样，哪能一个都不认识呢？
“谁说我不识字，只不过是不识你们的这种字而已。”
柳飘飘嗔怒的瞪了赵岭一眼，接着拿过笔筒里的一支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画了起来。
“呶，这是我们使用的文字，是不是比你们的好看。”
可话刚说了一半，自己又愣住了，她为什么还记的这些，为什么还会写字，单被赵岭的一句话，打断了思绪。
赵岭一开始以为柳飘飘在画画呢？想着看了半天，怎么就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原来竟是写字，不过这字确实挺好看的，线条柔和优美，不像汉字，有棱有角。
“柳飘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在生前，你是什么人？”
突然之间，赵岭对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千年女鬼，她生前的事很感兴趣。
“什么人？不知道，我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我是谁，我为什么会死，还有我死了之后为什么会一直待在那片密林里，还有那密林为什么会有结界阻挡，让我不能跨出半步，并且只要是在那片密林里自杀的人，都不能出去，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柳飘飘眼中的迷茫与伤感，让赵岭一瞬间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