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女娘，我们可认识？”
齐燕不解的看着她，这小女娘生的眉眼俊俏，带着几分凌厉之色。
却是难得的好看。
可她从未见过这人。
“不曾认识。”穆琉珂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她行礼后道：“只是吃过你做的糕点。”
“我很喜欢。”
穆琉珂看着展开笑容的女娘，明媚极了。
“果真？”
齐燕笑着凑近她：“我也是才学的，手艺不算如何精进，若你喜欢改日到店里来，我单独做给你。”
穆琉珂退后几步，扯开笑容：“多谢。”
齐燕回头看时家人，不好意思道：“家人还在等我，就先告辞了。”
穆琉珂点点头，看着少女转身跑走，与家人一同说笑着上山。
“是了，你我同样陷在黑暗里，那里会有互相取暖的想法。”
“你该喜欢这样明媚善良的小女娘。”
她喃喃自语，修的圆润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
她跟着人群面无表情的踏上阶梯，与形色各异面带笑容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她低下头，逐渐淹没在人流里。
山上的庙会开办在寺庙里，香客们络绎不绝的一波又一波的虔诚祈祷，在功德箱里留下香油钱。
祈祷的神像下边落着四个蒲团，时时安跪坐上去，看了一眼侧面的厢房。
黄色的帘子微动，露出里头正在摇签的师傅。他眉毛胡须全白，一双眼睛却清明的很。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人似乎看了他一眼。
他扭头闭上眼睛许愿，脑子却突然跳出霍去疾的身影。
“……”
“祈求神明保佑爹和二哥……愿霍去疾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他声音淡淡，虔诚的磕头。
刚站起来就看到一身红色袈裟的师傅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正是厢房里的那个。
“小公子，要不要求一根签？”
时时安看着他，半晌才摇头拒绝：“不了吧。”
“灾祸福运都是命定，还是不知道的好。”
老师傅笑开了，摸着胡须点点头：“小公子倒想得通。”
“那又何必如此困惑？”
时时安一顿，伸手摸上玉佩。
他日夜的纠结好似突然散开。
是啊，他即已成为哥儿，为何又要要求别人跳过这个身份看他？
时时安冲师傅行礼：“往事不论，即愿未来行止由心。”
宋氏送完香油钱走过来看着二人虽疑惑，却也没有插嘴问什么。
时时安躬身道：“多谢。”
宋氏看着乐呵呵的老师傅突然道：“住持师傅，不如给我大儿子求一签？”
住持师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平安，眉眼周正的少年挺直如松。他道：
“若问姻缘，天注定。”
“若问前程，路难进。”
宋氏不解，还要再问什么，住持师傅却转身走了。
“路难进，路难进……”宋氏担忧的皱着眉，这是说他儿未来的前程不好吗？
“娘，走吧。”平安走过来虚扶着宋氏离开。
外头时小雨绑了一根红绸在树上，抬头看着它迎风而动：“可一定要高中啊。”
时时安看见红绸突然想起当初他们在月老庙的事儿，那日还差点儿出了危险。
他走过来问时小雨：“许了什么愿？”
时小雨露出一丝苦笑：“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替那读书人求一个好前程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才多大就愁了，听着恨嫁的很。”时时安戳他的脑袋。
“虚十五了，旁人这时候都该有孩子了。”时小雨躲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失落。
“……”时时安不说话。
这时候成婚都早，身体还没长开呢就先生子，这也是他们活不长的一大原因。
“其实，多等几年也没什么不好的。”时时安看着他温和道：
“等他高中，定会隆重的给你一场婚礼，到时候让人还指不定怎么羡慕你呢。”
时小雨低下头羞红了脸：“谁要旁人羡慕了，我就要他陪着我一辈子就成。”
时时安微笑开，转头看满树的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