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离开的？”
岳照林追问道。
稻草人说道：“她把在稻田边玩的一个小男孩儿推到水沟里淹死了，然后她就走了。”
岳照林：“……”
他现在想骂人，这不就是所谓的“抓替身”么？
以前听农村老迷信说过，说那些死不超生的人，离不开自己死亡的地方，很痛苦，就弄死别人，来代替自己做“地缚灵”，这样他们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所以山村老寨子里总有那种稀奇古怪的传说，淹死鬼抓淹死鬼做替身，撞死鬼抓撞死鬼做替身，吊死鬼抓吊死鬼做替身。
稻草人杵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主人，我觉得你可以跟她学，杀死别人，你自己就能出去了。”
岳照林抬头看了看茫茫四野，“这里除了我和你，还有谁能让我杀？”
噗通——
公交车里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特别刺耳，惊得岳照林毛都竖了起来。
“走，上去看看。”
他扛起了稻草人，拉开了公交车的门。
一进去他就愣了一下，“咦，司机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机僵硬地转过脖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僵硬地把脖子转了回去。
稻草人在岳照林的肩膀上哆嗦了一下，它分明就看到司机的眼珠子掉下来又被他自己摁回去了！
“主人……”
“你先闭嘴。”
岳照林用气音打断了稻草人的话。
稻草人看到的他也看到了，他现在也就是在装，装淡定，实际上手心里全是汗，湿哒哒的。
他一脸淡定地往后走，看到了在后座上坐得整整齐齐的端木镜和陈瀚锦。
端木镜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开了一个座位，示意岳照林坐下，“你终于来啦，可以发车了……”
岳照林硬着头皮坐在了端木镜的旁边。
这个端木镜也不是他认识的端木镜，因为真正的端木镜不会用这么温和的口气跟他说话！
他能感觉到端木镜正在转头看他，因为他听到了脖子转动时发出的“咔咔”声。
尼玛……
这都什么鬼玩意儿！
岳照林在心里骂娘，脸上还要装出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老岳，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陈瀚锦坐在他后面的位置上，用手指头捅了捅他的肩膀。
岳照林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脸色都绿了，铁定不是个活口！
“老岳，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汗？”
岳照林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热的，这车里没开空调。”
他很煎熬地坐在座位上，绝望地闭了一下眼睛。
稻草人趴在他肩膀上装死，一句话都不说。
岳照林翻出了他的手机，把App打开看了好多遍，试图找到他能用的技能或者道具，翻来覆去，什么合适的东西都没找得着，他想把书给拿出来问几句，书说它自己睡着了，不肯出来。
岳照林把眼光瞄向了『金苹果』。
他一直都想知道『金苹果』的用途，然而毫无线索，只知道它是厄里斯给的回礼。
他在『金苹果』上点击了[使用]，手机上跳出来一行字：『该道具无法在该场景中使用』。
岳照林烦躁地抓了抓头，又是无法使用，上一次点『金苹果』的时候，系统也是提醒他无法使用，他是真的想问问，这玩意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使用？
难道就只能放在手机里看图标么？
用不出去的道具，就是个没用的图标！
岳照林气归气，拿这几个『金苹果』也没办法，又不能把它们从自己的手机里丢出去。
他的手指继续在手机上无意识地滑动，滑到了「区域论坛」版块，发现里面的留言还在继续增加。
既然在这个空间里他还能看到别人的留言，那是不是说别人也能看到他的留言？
岳照林试着在论坛上发了一条留言，在留言后面带上了陈瀚锦和端木镜。
『你们现在在哪儿？@陈瀚锦@端木镜』
大概在几秒钟之后，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点开看了一眼：
『陈瀚锦：我靠！老岳牛x，居然想到这种方式联系我们！』
『岳照林：我就试试看，没想到还真的联系上了……』
『陈瀚锦：我就下公交车查看了一下情况，一回头，你们都不见了。』
『岳照林：你现在在哪儿？』
『陈瀚锦：在路边上，走了好久了，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
『陈瀚锦：咦？镜子怎么不说话？他不会……』
『端木镜：没死，我回公交车上去了。』
『端木镜：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你们俩了。』
『岳照林：你看到的那两个不是我们俩……』
『端木镜：发现了……公交车上的那两个鬼玩意儿脸都是绿色的。』
岳照林根据对话，大概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他、陈瀚锦、端木镜分别被隔离在了三个不同的空间里，这三个空间里分别有另外两个假的他们。
『陈瀚锦：你们都在公交车上啊？我也回去看看。』
陈瀚锦吭哧吭哧地跑了回去，跑到了公交车上，特地去看了一下公交车上的那两个人。
『陈瀚锦：妈耶……太恐怖了，你俩看上去太吓人了！我要下车！』
隔了一会儿，陈瀚锦又发回了一条信息。
『陈瀚锦：我晕倒，车门锁了，我下不去了！』
『端木镜：你俩的脸真的太绿了，我看不下去了……我要走！』
端木镜也不想在公交车里傻坐着了，他走到了公交车门前，用力地扒了一下门，没扒开。
『端木镜：不可能啊！我的力气把一辆公交车给掀了都不成问题，没道理连扇门都打不开！』
『岳照林：估计游戏的规则就是不能用暴力开门。』
游戏规则高于一切，谁都违背不了。
端木镜只能又坐回了那两个绿里吧唧的“人”中间。
『陈瀚锦：那两个绿色的人还在跟我聊天儿……妈妈耶，我真的不知道该跟他们聊啥！』
坐在岳照林身后的“陈瀚锦”再次用手指戳了戳岳照林，“老岳，你怎么一直在玩手机，不跟我们说话么？”
岳照林被他问住了，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个借口：“……我玩手机的瘾比较大。”
他继续低头看手机留言。
『陈瀚锦：我们现在就只能干坐在公交车里硬挺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