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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呈还要去应酬其他人和罗执闲聊几句便离开了,他走后,一个罗家的下人来到罗执身边,“少庄主,我们小姐请您去后庭花园里说会儿话。”

罗执认识他,叫闫喜的,是千月的人,他点了下头,跟着往后面走了。

闫喜为了照顾罗执,特意将步子迈的小了些,只比罗执快上半步在前面带路。

“这不像是去后庭的路。”罗执说道。

“我们小姐吩咐的。”闫喜躬身回了句话。

这路越走,罗执越熟悉,他停下步子,“这到紫竹院了。”是千月住的院子了。

“小姐说带您来屋里的。”闫喜回话。

“这不合规矩。”罗执耳根子有点儿发烫。

闫喜刚要再劝时,看见小路上诗琴姑娘正往这边来。

“您给诗琴姑娘说吧,小的先去回话了。”闫喜说完,转身便走了。

罗执欸了声,诗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少庄主,您随我进来吧。”

“这不合规矩。”罗执搬出刚才的说辞,小时候便罢了,现在他们年纪都大了,他怎么好进千月的闺房。

“您在这儿站着被人看见了才要说闲话,进了屋子里谁能看到?又有谁说闲话呢?”诗琴笑着道:“我们小姐亲手给你做了桂花糕,只六块儿,您快进来尝尝。”

罗执不动,脸上神情很是为难。

诗琴接着劝他:“您快进来吧,我们小姐做的东西不多,特地邀您来院子里的吃的,不然拿到外面去,什么江公子,李公子的都尝上那么一块儿,不是糟蹋我们小姐的心意吗。”

罗执跟着进了院子,想着在院外坐坐就好,谁知诗琴又说等会儿千月也来,院里风大,小姐受不得风寒,罗执稀里糊涂的又坐到了屋子里面。

“等会儿我们小姐就来了,您先等会儿。”诗琴放下桂花糕,便关门出去了。

罗执看着青瓷盘里的桂花糕,一块小小的,只他两根指节的宽度,上面还撒着干桂花瓣。

他吃了一块,清甜不腻,花香馥郁,甚是好吃,没忍住又拿了一块儿。

吃了两块儿便不好再吃了,喝着暖暖的花果茶,眼睛四处乱看时就注意到了放在软塌上的针线。

金红双线,喜气洋洋的配色。

罗执心中有些乱,胡思乱想间连门响了都没听见。

“怎么样,好吃吗?”谢千月进门问道。

罗执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又关心道:“你身体不好,便不要做这些费心神的事了。”

“不打紧的,阿执喜欢就好。”谢千月莞尔一笑,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拿了块盘中的桂花糕,小口的吃着,一动一静都宛如古画中的女子,恬静淡雅,“我做好,尝的时候就知道阿执会喜欢。”

罗执闻言又拿了块儿,见她眉眼漾着柔和的笑,慢慢的吃着,仔细品尝了一番,“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了。”

“等你下次来,还给你做。”谢千月道。

罗执闻言眼神不自觉的瞥了那堆针线,谢千月的眼珠无时无刻不注意他,见他往那边瞅,就知他看见了,不枉她特意摆在明处。

她仿佛不经意的提起,“父亲说,我年纪也渐大了,要说亲事了。”

“…这么快。”罗执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或者哪哪都不是滋味。

谢千月见他紧张,用纱绢轻沾着嘴角的点心碎,眉间染着一抹愁绪道:“也没那么快,我身体不好,恐怕没什么人家想娶我进门。”

“怎么会!”罗执自觉声音过大,神色窘迫道:“我是说千月这般好,想求娶恐怕能从云中排到西域去。”他说完,垂着头,不敢看谢千月,声音低低道:“江公子就很好,对你也好。”

谢千月见他又躲着要把她往外推,没和之前一样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道:“我也觉得江哥哥不错,年少时就认识了,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交情。”

罗执听她这么说,心头五味杂陈,艰难的附和道:“嗯,他很好。”

“阿执也觉得他好?”谢千月故作出情窦初开的娇俏语气,“你说说他哪里好?”

“一表人才,翩翩有礼,还有武功学识,都好。”罗执低着头,克制着眼中的酸涩,目光落在自己坡了的左腿上,自卑道:“千月这么好,理应配好的人。”

谢千月听他声音都哑了,还在说这种话,一时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气火攻心,倏地咳嗽了起来。

“千月!”罗执来不及悲伤春秋,赶忙给她倒了杯水。

谢千月自己平复了会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从宴席上出来的,罗执不好多留,待了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

若说谢兴之前对谢呈的身份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怀疑,那安祢说她在西域便结识了谢呈的事可谓是打消了他对谢呈最后一点的疑虑,尤其是那天罗庄主当着众人的面盛赞谢呈的话,让谢兴极其高兴。

他的小儿子谢延庆,年纪也不算小了,可武艺武艺一般,品行品行也是淘气的紧,难得被人当众夸儿子,谢门主高兴的不得了,还得谦虚谦虚再谦虚。

等第二天,便把谢呈叫了过去,要细抓一下他的功夫。

祝雪儿当年拜师学艺只学了刀法,因此也只能教儿子刀法,可谢兴看了,谢呈的刀法虽说一招一式都和雪儿当年一样,可真正使出来的威力却远远不如雪儿。

谢兴毕竟是这一代六合门的门主,尽管精于剑法,但是对于各家功夫都有所了解,看谢呈演练了两次便发现了问题。

谢呈生怕他看出什么来,演示了两遍全都是全力以赴,等舞完了刀,见谢兴脸色不太好,“儿子知道做的不好,娘也说过,只是儿子始终找不到诀窍所在。。”

谢兴摆摆手,“看出我儿很努力了。”他拍拍谢呈肩膀,“呈儿,用过剑吗?”

“剑?”谢呈摇摇头,“西域使剑的少,而且娘亲只教了刀。”

谢兴闻言从架子上拿了把木剑来,开始细细的教他,如何握剑,如何挥剑。

谢兴一教,发现谢呈悟性极佳,顿时便来了兴致,等到过了午时,两人才歇下,共同用饭。

吃饭时,谢呈见他一直沉着脸,做出喏喏的样子来,“儿子自知愚笨,今日劳烦父亲了。”

谢兴听到一半便忍不住反驳道:“什么愚笨!我儿乃是大才!”

谢呈硬生生忍住发笑的冲动,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啊?”了声。

“呈儿,你是用剑的奇才!”谢兴笑道。

“父亲谬赞了。”谢呈装作被夸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嗳,为父说的是实话,刚刚为父便在想给你订个专门的课程,每日为父亲自检查。”这一上午,谢兴一点都不觉得累,恨不得好好挖掘挖掘自己这个儿子,又想到这么好的学剑的苗子,雪儿竟教了刀法,还好他儿子又回来了。

“孩儿一定不负父亲期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