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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猎是皇家一年一度的休闲活动,也是世家子女相看的一次机会。

宫中嫔妃也可借此机会出宫放风一趟,往年嫔妃或是在看台上观赏,或是上马遛两圈。

今年应影黛的提议,贺容璋专门让人划出一块地方让她打马球。

围场之上,自然是影黛的天地,各宫妃嫔对马球并没什么兴趣,她们只想观察哪家小姐公子样貌出众最为相配,谁和谁在眉来眼去。

围场的驯马女们便担起了陪影黛打马球的任务,几场下来,均是影黛进球,也并非驯马女们想让,影黛公主确实精于此技。

就连日常看不惯她的几个嫔妃,也被她球场上的飒爽英姿吸引,嘴上虽不屑,眼睛却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影黛骑马回至位前,笑向贺容璋道:“皇上,大熹女子就没有能一战的么?”

此话一出,众妃脸上皆有些无光,她们确实不大会打马球,大熹贵族、官家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者甚多,骑射武艺方面则逊色许多。

贺容璋对此倒不是很在意,笑道:“大熹女子文弱,马球场上,恐怕是丽婕妤一枝独秀了。”

这时,一个清脆女声响起:“皇上,让妾与丽婕妤打几场吧。”

苏云青虽也是出生自将门,但马球水平,只能说会打而已。

不过她仍是在一众嫔妃的沉默中,响应了影黛的挑衅。

贺容璋看向她,“蓉昭媛还会打马球?”

苏云青略有些羞涩:“回皇上,会打,但只是会打,没什么技术可言,不过陪丽婕妤玩两把。”

贺容璋道:“丽婕妤技艺精湛,朕倒怕伤了你。”

影黛道:“皇上,妾以为蓉昭媛定是在谦虚,这样上场后才能更让皇上眼前一亮呀。”

苏云青脱去外罩宫装,里面是一件宝蓝色窄袖的交领襦裙,甚是轻便挺拔。为着今日骑马,苏云青连发饰也不曾多带,只挽了个简单干净的发髻,同样用宝蓝色发带装饰。

她笑道:“丽婕妤可太抬举本宫了,只是后宫姐妹都知道,本宫是从不谦虚的,会什么都要炫耀一番。”

众妃听了不禁一笑,确实蓉昭媛是最会在后宫亮招子的。

丽婕妤道:“刚才妾已打了两场多人的,蓉昭媛可愿与妾一对一比试一番。”

苏云青此时也已上了马,笑道:“自然可以,不过比试不敢说,本宫便向婕妤讨教几招吧。驾!”说着,她已一马当先进入球场。

影黛也紧随其后。

众妃皆兴致勃勃看着场上,只有徐宝林在担心着,世子找的人在何处,要如何刺杀蓉昭媛。

刚才大家都已知道影黛的实力,大熹找不出几个能胜她的女子,就是与男子打也不遑多让的。

这蓉昭媛文质彬彬,恐怕连她的马后蹄都追不上。

比试开始,共打六场,二人均有三次开球的机会。

众人只猜对了一半,苏云青在马球上确实不敌影黛,但马后蹄都追不上却是猜错了,只要是影黛进攻,苏云青的马便死死追在她身旁,用尽一切办法抢球。

纵是影黛打球多年,都没遇到过如此难缠的手下败将。

无论何球,打得多远,滚得多快,只要还未进门,苏云青都是竭尽全力去追。

刚才面对一队的人,影黛都没觉得累过,面对苏云青这种“死缠烂打”的战术,纵然已经连赢四场,影黛却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只觉得累得慌。

第四场结束时,影黛忍不住道:“蓉昭媛,要不不打了吧,就算后头都是昭媛进球,对结果也并无影响。”

贺容璋也笑道:“朕倒不知青儿是如此不怕输的性格,球场之上纵使输球,也从不见懊恼,反而越战越勇。”

苏云青喘着气笑道:“皇上,不过是玩玩,有何懊恼的,丽婕妤技艺高超,妾输了也不觉丢人。丽婕妤方才问大熹女子有没有能一战的,又不是问有没有能赢她的,妾出来一战,也算为我大熹女子正名了。”

贺容璋赞道:“好,这方是我大熹女子的风范。”

苏云青又转向影黛,“丽婕妤,最后两场是一定要打完的,本宫祖父与外祖父均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他们都曾与本宫说,大熹将士,无论男女,均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从没有半途放弃的说法。请吧。”

影黛无法,只得应战,第五场不出所料,依旧是影黛赢,但每一场都比上一场赢得艰难,苏云青似乎一直探索她的打法短板。

最后一场,影黛进攻,她已有些烦躁起来,苏云青实在追得太紧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夺回球的机会,自己明明在进攻,却守得精疲力尽。

不过一时疏忽,就被苏云青抢过了球去,看台上众妃看到这幕,均是激动雀跃,影黛回身去抢,已是失了先机,苏云青尽全力纵马带球,影黛紧随其后,但最终失于急躁,错失了此球。

苏云青终于赢了一场,发髻略微松散,发丝黏于脸庞,笑盈盈纵马回去。

只赢了一场,众人却像是她赢了全场一般为她庆贺,贺容璋亲自从看台下来迎她回座。

反倒影黛这个赢家,赢得堵心堵气,默默回座喝茶。

贺容璋又将一把剑鞘、刀柄均镶满宝石的精致匕首,赠予影黛作为赢了比赛的彩头,便道:“大熹这点真该向居凰学一学,女子也该多演习骑射武艺,都如丽婕妤一般巾帼不让须眉。别说宫中,便是整个京城恐怕都找不出能敌过丽婕妤的女子。”

又听杨婕妤道:“皇上,莫说女子,依妾看,普通男子也难在球场上赢过丽婕妤。”

影黛这才有些高兴起来,休整了片刻,精神又好了起来,便邀请苏云青再与自己玩两把,毕竟这宫中可能无人愿意再与她切磋。

苏云青直道累了,动不得。

却听一沉稳女声道:“不如丽婕妤也陪本宫玩两场吧。”

“皇后娘娘?!”影黛几乎是惊呼出声。

贺容璋也惊道:“皇后会打马球?”二人夫妻十多年,他从不知道这一点。

郑芳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出来,温和道:“妾年少时曾学过,只不过过去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今日看蓉昭媛、丽婕妤玩得高兴,便也手痒起来。”

贺容璋道:“那丽婕妤便陪皇后也玩两场。”

影黛只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