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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日是不查也不行了。”太后冷笑道,“把小宽子叫来。”

忙有个小太监往九华宫叫人去了。

陆佳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不一会儿穆宇川便到了。

“小宽子,陆美人说你戴着张人皮面具,可有此事?”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穆宇川。

穆宇川一脸茫然,“回太后,奴才并不知什么是人皮面具,这就是奴才自己的脸呀。”

“夏庆东,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就由你去查一查小宽子的脸。”太后又瞪向夏庆东。

夏庆东忙不迭跑下去,用手细细去摸穆宇川的脸,尤其是耳后、下巴等处,看看是否有可撕开的地方。但检查了一番,一无所获。

“回皇上,回太后娘娘,奴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夏庆东回禀道。

徐瑞辛紧抓着手绢的手,这才松懈了下来,面带得意之色,斜睨着陆美人。

其实今日之前,穆宇川便跟她说过易容术快失效的事,此事在宫中除了她,穆宇川找不到任何人帮忙。

徐瑞辛便给他准备了所需材料,上面竟有童子尿一样,这倒让她犯了难,所幸贺容璋带了任淑妃的二皇子来行宫,而任淑妃仍留在宫中抄经思过,并未来此。

她便借口探望二皇子,偷取了这童子尿。又特向太后借了小宽子来自己宫中救治几株花草,让穆宇川在自己的书房里完成了新的易容。

以穆宇川的技术,普通人看不出,也摸不出他面上的是张假脸。

“陆美人,你还有何话说?还有别的要查的,今日便一并都查了吧。”太后又质问陆佳茗。

陆佳茗此刻心头千头万绪,她明白若此人真有易容,普通人肯定难以查出,兴许得让太医,或者江湖人士方有诀窍查出。且她心中其实更想验身查他是否为真太监。

只是如今场面,太后已对她极为不满,若自己提出其他查法,查到了便罢了,若是什么也没查到,自己在太后、皇上面前就更加罪大恶极了。

她此刻心中忐忑,但最终还是忍痛放弃继续查下去,为了事态不再严重下去,她只能跪着哭诉,“太后恕罪,妾知罪了,妾当日太阳日头底下眼花了,未经查证,就敢冒犯太后、冒犯贵妃娘娘,妾实在罪该万死,还请皇上、太后责罚。”说着便磕头不止。

太后依旧怒不可遏,不愿看她,只说今后再也不愿见到陆美人。

这场闹剧至此方勉强收场,自然无人再有心参加宴席,太后早早便回九华宫了,贺容璋也陪着苏云青先行回了扶云殿,郑芳意直接让人撤了席,让众人回去。

这事面上是个误会,陆美人也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惩罚,只说她出言无状,冒犯了太后与懿贵妃,着降为宝林也就罢了。

而这日之后,苏云青便在扶云殿装起病来,只说惊吓到了,夜间梦魇不止,白日则一副缺魂少魄的样子,请太医熬了各种汤药均不见好,贺容璋这几日便只翻她的牌子,夜间陪她入睡。

贺容璋见苏云青被吓成这样,自然时时想起陆佳茗当日言行,心中更加怪罪,便不愿再召见她。

陆佳茗为了重获圣心,便日日跪在九华宫门口向太后请罪,却被太后以扰了自己清净为由,打发去行宫之中一处冷僻的佛堂里跪着,“既爱跪,便在菩萨面前好好悔过吧。”

那处佛堂离她的寝宫甚远,但她不敢不去,只得每日早起过去,夜间方得回来。

这一日依旧如往常般,天黑了往回走,她只带着贴身侍女夏竹,走过峻石池,二人便贪近走假山之中过。

谁知刚走到一半,便听黑暗中夏竹似乎短促得“嗯”了一声,陆佳茗便回头瞧,只见夏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怎么拉也不走,亦不说话。

她正有些惊慌,却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陆宝林,别来无恙。”

那声音她熟悉得很,是小宽子的声音,随着声音响起,那人从黑暗中走出。

假山之中只有缝隙间透进来的月光照明,她根本看不清小宽子。

“小宽子?你为何在此处?”陆佳茗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但仍强装镇定开口。

“我来向陆宝林要一样东西。”穆宇川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是太后让你来的么?”陆佳茗还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也许只是太后派他来办事的。

只可惜,却只等来一声冷笑,“你说呢?”

陆佳茗便想大喊逃跑,吸引他人的注意,尚未喊出只见眼前之人如风般迅速来至自己眼前,掐住自己的脖颈,让人难以发声。

陆佳茗挣扎着艰难说道:“你…你要做什么?”她完全无法完整说出这几个字。

穆宇川竟伸手向她领口伸去,陆佳茗惊恐挣扎,却被他在身上点了两下穴道,便动弹不得,她感觉颈上一阵扯痛。

她一直贴身带着的长命金锁,就被穆宇川拿去了,“本想直接在此杀了宝林,只恐惹出别的麻烦,只好将宝林的贴身之物拿走了,据说这是你从小带着的。”

此时陆佳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他,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我听说陆宝林是宫中难得的聪明人,若下回再做出什么威胁到我身份的事,我也好有个准备。”穆宇川邪笑着,“我便拿出你的金锁,只说你我二人有私情。宝林好自为之。”

说着放开了她,但她二人仍是动弹不得,穆宇川将金锁收了就走了。

半个时辰后,陆佳茗才感觉到自己可以动了,她直接瘫软在地上,夏竹也怕得不行,只能哭着去扶她。

此事陆佳茗不敢再声张了,这种敏感时期,她再去告小宽子,只会惹来太后的雷霆之怒,她只得先咽下这口气,每日又担心金锁被他人发现,几日都不得安宁。

而另一边,苏云青装了几日的病,觉得效果差不多到了,贺容璋对陆佳茗短期内不会再有何宠爱,她便觉自己可以好了,梳洗后特意先去拜见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