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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可以利用莫原遮盖寒神草之事,苏云青并未动杀机,但如今见程曦绾与陆佳茗站在一处,她便知道不可心软。

她回忆自己与陆佳茗的过节,若说自己有什么能算对不住她的行为,也不过是找人提升宫内嫔妃的诗文水平,与她分宠罢了。

这点小事也值得陆佳茗三番四次针对自己?她懒得细想对方的动机,如今既然挡了自己当皇后的路,那也只能亲手除了她。

莫原到了寿安宫,才发现程曦绾不见了,但他此刻只能先给太后请脉。

程曦绾将寒神草之事告知了陆佳茗后,便自己摸索着往寿安宫去了,毕竟要对付懿贵妃,自己一个药童在宫中是毫无办法的,只能交给陆宝林。

宫内太大,她一时辨不清方向,幸而前方见到一个面善的宫女,“这位姐姐,我是莫先生的药童,刚跟先生走散了,先生说是去给太后请脉,姐姐知道这寿安宫如何走么。”

如雪见等的人到了,嘴角隐隐一笑,“是那位传说中的莫神医么?”

程曦绾还担心一个普通的宫女并不知宫中请进神医之事,见她知道,心中欢喜,“正是,姐姐可否将我带去寿安宫与先生会和。”

“自然可以,你请跟我来吧。”如雪便在前方带路。

二人绕过几道红墙,程曦绾正觉得这路跟之前走的有些不同,待要问时,却觉后脑勺被奋力砸了一下,眼前宫女的背影便模糊起来。

再次醒来是被冷水泼醒的,她有些懵地睁开双眼,室内有些昏暗,但她能看见有人坐在交椅上喝茶。

这种感觉很不好,程曦绾明白自己绝对是被劫持了,这间房子昏暗空旷,并不像她在宫中见到的其他宫室一般富丽堂皇。

而座上之人正是害莫原犯下欺君之罪的懿贵妃。

“你…你想做什么?”程曦绾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鬼地方,她用力回忆晕倒之前的事,头疼得厉害,但此刻更多的是恐惧。

苏云青放下茶盅,“当然是让你和莫原这对鸳鸯一起死了。”

“莫原呢!你把他怎么了?”程曦绾有些激动,以为莫原也被抓了,“懿贵妃你这是恩将仇报,莫原可是替你瞒着寒神草的事,如果不是他,你早就因谋害皇后被治罪了。”

苏云青冷冷一笑,“恩将仇报?包括你们与陆宝林勾结之事么?”

程曦绾一愣,“是我去找的陆宝林,与莫原无关,他并不知情。”

“还挺情深意重,难怪莫原会什么都告诉你,本宫还以为他真爱那个曹姑娘呢。”苏云青嘲讽道。

“他没有告诉我。”程曦绾忙说,“是我自己知道的。”

苏云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会信么?”

“是真的!”程曦绾眸中尽是急迫,怕苏云青不相信,“他是真的想帮你,他梦里都说要帮你…”她说到这里,语气顿时缓下来,似乎变得无力了,“他把你当成了他师妹。”

苏云青没有在她昏迷时直接杀掉她,就是想了解莫原是否知道程曦绾的去处。

“你是说莫原并不知道你去找陆佳茗?”她又问了一遍。

“是是!我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他只会以为我走丢了。”程曦绾听她似乎有相信自己的意思,忙应道,她心中是真的爱莫原,此时还是想保住他。

苏云青一笑,上前摘掉她的帽子,露出一头女子的青丝,“果然是个美人。”在程曦绾的颤抖中,她将那布帽随意捏成团塞进她嘴里。

程曦绾手早就被绑着,如何挣扎都去不掉口中的布帽。

只听苏云青道:“那便不用咱们自己动手了,送去慎刑司,就说路上遇到这个女扮男装的药童,行止可疑,传本宫的意思,直接按宫规处死。”

程曦绾目眦尽裂,但有口难言,她在这宫中仿佛只是一只蚂蚁,懿贵妃要处死她,甚至都不需要背着人。

她哪知在宫中,她这身装扮被抓住,就是死罪,只不过之前无人与她计较罢了。

宫中慎刑司处置一个犯了宫规的外来药童,根本没人会当大事去传报,是以莫原从寿安宫出来,到处寻找程曦绾,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他有些急切,但带路的小太监提醒他,不可在宫中如此冲撞找人,且出宫的时辰快到了。

但如今人丢了,可如何是好,这宫中他能求的人,大约只有皇后与太后了,转念一想,其实还有懿贵妃,他自然更想去找懿贵妃。但引路太监图省事,只想速速带他出宫。

莫原自然不愿意,便趁他不注意,往另一处快速走去,他按着记忆走在寿安宫去关雎宫的路上,阿绾就是在这条路上丢的。

果然见前面游廊中有人影一闪,那衣服颜色似乎是阿绾今日的着装,他便匆匆上前,身后着急忙慌跟来的小太监尚未叫住他,就被一人从背后捂住口鼻,晕在了路边。

莫原则跟着那个隐约的人影,走入一个无人之处,四处都是粗壮的梧桐树,极为遮蔽目光。

他此时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便想原路返回,被一个高大的太监拦住。

这一处地方,是苏云青特意找的,附近宫室均无人居住,伺候的人少,尤其是此时已近黄昏,众人忙着各宫的晚膳,根本无人会来这种僻静之处。

纵然如此,她也在通往此处的几条大路上安排了人盯着。

穆宇川便是苏云青找来杀莫原的,秦音曾说此人可以一敌百,不可小视,但无论多难,今日必须取他性命。

莫原赤手空拳,他入宫会被检查物品,任何利器都无法携带,穆宇川在宫中许久,且此时有苏云青助力,虽没有携带惹眼刀剑,但带把匕首还是可以的。

二人对招后便知对方路数,是以皆不敢轻敌,招招致命,谁也不敢分神,只死盯对方招数。

半柱香的功夫,仍未分出胜负,穆宇川额头出汗,纵然他带着利器,依旧无法伤到莫原。

但莫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很少遇上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心中又记挂着消失的程曦绾,且天又快黑了,他急躁但又不敢分神,稍一分心都有可能被对方刺杀。

苏云青则在假山后观战,见时候差不多了,他二人难解难分之时,她绕过一颗颗梧桐,在莫原身后叫了一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