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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到主子现在似乎很乱,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不同于她对小鬼,她对小鬼,是有感情的。

在小鬼多次为她受伤,帮她脱困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而主子对这位太子殿下,应该是有感情的,她跟着主子这三年多来,很清楚主子为了找这位太子殿下,花了多少时间与心思,就是不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一行人在此地一待便是两日,席沐烟正抱着白泽玩,其余人也一人寻了一棵树,打坐练功。

凌祁修与影竹影笙三人,足足睡了两天。

就睡在地上,还是墨屿觉得这样躺地上睡不好,便拉着墨白用藤条编成了长席子,给三人垫上。

凌祁修醒来时,正好望见席沐烟坐在枝头,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动物,笑意晏晏,脸颊两侧的梨涡时深时浅,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树影婆娑间,似梦似幻。

听见声响,席沐烟便回过了头,脸上的笑容也在转头的瞬间消失:“醒了?”

席沐烟翻身下来,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前,用脚踢开土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席沐烟将那包东西捡起,走了回来递到凌祁修眼前:“这是之前留下的野兔肉,还热着。”

“谢谢。”凌祁修接过,低头时眼中浮出一丝笑意,从胸前拿出一摞信纸:“烟烟,这是那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是些书信,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席沐烟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倒是与那黑袍人说的一样,就是这蛊,不知到底下了与否,不过就算下了,现在也没用了,母蛊都已经死了,一个小小的蛊虫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照这样看,我们可以从这许崎身上下手。”席沐烟将书信交还了回去。

“嗯,但是这件事烟烟就别出面了。”凌祁修将侯爷与侯夫人生气的事情,告诉了席沐烟:“所以父皇的意思是用我的无极殿,这样侯爷他们便不会生气了。”

“还有,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等我们过去,基本上也收尾了。”

席沐烟低垂着眉眼,将他的话慢慢消化,理解。

也就是说,寒阴山庄早就被皇伯父盯上了,就算她不动手,皇伯父也迟早会端了他。

或许......上辈子的寒阴山庄,在许才良死后便已经灭了。

只是世人不知道。

席沐烟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自己是真的小看了朝廷上的黑暗。

与虎谋皮,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席沐烟不管寒阴山庄如何覆灭,只要灭了就行。

她行事,从来不管过程,结果是她想要的,便够了。

“好,不过......我一样得去,柯离的仇,自然得自己报。”说完,席沐烟转身冲他笑了笑:“谢谢。”

凌祁修望着转身欲走的身影,嘴唇动了动,小声道:“烟烟,可否......不与我这般客气?”

席沐烟脚步一顿,须臾才回了一个字:“好。”

凌祁修面色一喜,一直望着身影远去,才微垂下眼睑,烟烟,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他将手捂住心口,眉心狠狠拧着,这伤明明早就好了,为何这心口总是会莫名的生疼?

“祁修,恢复的怎么样?”席沐景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苏长洛与凌祁年。

“无碍,你们这些天都遇上什么了?为何那冰川之上会有那么多尸体?洞中的蟒蛇,又是怎么回事?”凌祁修见他们过来,忙放下了手,舒展了眉心,也将这一路过来的不解通通问了出来。

几人拉着他往溪边走去,边走边将这些天的事情告知他,最后苏长洛问了句:“你这次回去,什么事?”

“寒阴山庄,你们知道吗?”凌祁修反问道。

“那不是给边关提供攻城弩的吗?”凌祁年快速道,似乎是疑惑与寒阴山庄有什么关系?不是和他们皇家有合作吗?

“寒阴山庄的心越来越大,父皇已经决定对他们动手了。”凌祁修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随后看向他们:“你们可要先回去?”

“哈......”席沐景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不满的神色瞬间溢满眉眼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苏长洛和凌祁年也不满的望着他,凌祁修果断选择闭嘴,他也就是这么一说,也没打算他们会听,只是......

万一听了呢?

“哥,我们跟着烟儿姐姐的这些日子,实力涨了许多哦。”凌祁年一脸骄傲的说道。

凌祁修怀疑的望向他:“真的?”

随后将目光定在另外俩人身上,苏长洛点点头:“这倒是一点不假。”

说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你想啊,这一路过来,都是烟烟在保护我们,不觉得惭愧吗?”

“是啊。”席沐景也接话道:“以前被侍卫保护着,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的,如今......我们出来时是怎么说的?”

席沐景望着他们,自嘲的笑了笑:“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来保护烟烟的吧,结果呢?”

“仅仅是一个冰洞,我们便差点死在里面,若不是烟烟护着祁年,我们不可能走出来的,遑论还有一条活了几十年的巨蟒。”

“还有那坍塌的洞口,若非是烟烟,我们估计被活埋在里面了。”

“还有那几百具尸体......”

席沐景似乎很是在意这些事,一点一滴都被他记在心里,此时说起这些,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如何......

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在他落下话音的那一刻,溪边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凌祁修听着他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们。

其实他们的实力,在整个江湖上,也能居个中层,说多好没有,但绝对算不上差。

只不过是生活环境不同。

而他不同,他从三岁起,便被父皇丢给了两位默叔与影叔。

八岁之前,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与空间,直到八岁时,他完成了父皇给他的考验,才算是有了些自己的时间。

也能做些自己的事情,能有时间与他们一起出去玩,可......

即便如此,他依旧有每日的功课,必不可少。

他们则不同,练功,学习,父皇也好,侯府与将军府也罢,并未真正逼过他们。

对于暗处的那些黑暗,他们更是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