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吧。
他的心里有一只野兽，在强烈地叫嚣着。击碎了他所有的思量与顾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心心念念，再得偿所愿。
宋淮臣也觉得卑鄙。
除却爱意，他不可否认。
他愿意让她天高海阔，来去自由。前提是，她只能是他的。
五一假期一过，开学的第一天，三模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
十八班的成绩比之前进步了很多，离着三班却还是有些距离。但这些变化，就足以让陈良和校长高兴，本身做出那些事，也只是为了给他们的学习劲头添一把火罢了。
而与之对应的，是——
“卧槽，美人，你果然是变态！”
“我就觉得你上次控分了，这回实锤了吧？”
修韵看着成绩单上第一排的数字，眼睛直勾勾地，根本无法移开。
哪里有人会这么变态啊？
150-150-150-300-750。
这是什么离谱的分数？全科满分？
“美人，太离谱了，太离谱了！！”
修韵止不住地哀号，“我要是有你这个脑子，做梦都能笑醒！怎么能有长得好看，脑子又这么逆天的人啊？”
陆霜晚无奈地按住这只快要跳起来的抓狂的兔子，“你淡定一点，修韵。”
修韵看着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啧啧：“果然是你，这心理素质，也是常人比不了的。”
陆霜晚挑眉：“习惯了。”
修韵：“......”
哦，美人在凡尔赛。
可是美人凡尔赛，就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讨厌，嘤，死颜控没救了。
修韵嘿嘿一笑，把手里的卷子往陆霜晚那边推了推：“美人，求教。”
陆霜晚睨她一眼，低下头去看她卷子上的错题。手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尽量把每一个步骤都掰开揉碎，对应到每一个知识点，再举一反三，讲述有可能的变形。
讲完之后，陆霜晚又让修韵重复了一遍，效果不错，只需要纠正几个小错误。手指勾着签字笔，在试卷上敲了敲：“这些题要是再有人来问我，就交给你讲。”
修韵正咬着笔琢磨那几个小错处，就听见这样一个“命令”。她睁大了眼睛，颇为不理解地指向自己，“你说我？美人，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陆霜晚神色淡淡：“你刚才不是讲得很好？怎么不可以了？”
“那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止是你，以后你们都要学会把听来的吸收，然后给别人讲。”陆霜晚正色道，“不能只依赖我和舒憬，我们两个嗓子也经不起折腾。”
修韵想到放假之前，陆霜晚的声音好像是比往日要低沉，她收回了自己的意见。
她说得对。
只靠两个人，她们两个从早忙到晚不说，效率也没有那么高。如此分散开来，减轻了她们的压力，提高效率，还有助于其他人掌握自己所学到的。
一举三得。
想明白的修韵也不再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思绪从题目上转移，修韵才注意到，俯身写字的时候，陆霜晚胸口垂落的一条项链。
是一枚戒指。
离得远了点，看不清戒指的样子。好奇心促使修韵离得更近了些，陆霜晚不明所以地向后躲闪，忍着笑：“你要干嘛？”
修韵指了指项链：“你什么时候戴项链了？还有手链，一个假期回来怎么都添置上了。”
“这个啊。”
陆霜晚双手绕到后面，解开项链的环扣，将项链放在掌心，给修韵看。
“这个是求婚戒指。他说现在戴戒指太招摇，就先当项链戴，还能放衣服里。等毕了业再戴手上。”
修韵瞠目结舌：“你说这是什么？求婚戒指？”
“我的个乖乖，美人，你们这进度也太吓人了吧！他到底是有多想娶你啊，这么急着就求婚了。”
说着，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般，皱了皱眉头，凑近陆霜晚：“美人，他别是有什么隐疾，或者欠了一屁股债，跟你骗婚的吧？你可得当心点啊！”
陆霜晚：“......”
这脑洞，真大。
她叹了口气，将项链戴回去。在修韵的草稿纸上写上一个“宋”，又在她演算的一堆数字里找到一个“2”圈了起来。指尖轻轻敲在草稿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骗婚？我骗他婚还差不多。”
修韵的眼睛在草稿纸上滞留了两秒，反应过来，虽说不是太意外，但还是由衷发出感叹：“好，好——大啊。”
陆霜晚：“......”
修韵：“啧，啧，啧。有朝一日，能在我同桌这里，看到奈桉传说级的男人落入凡尘，也是不枉此生啊，哈哈哈哈哈哈！”
陆霜晚：“......”
“你看小说看多了？”
“多兴奋啊！”修韵眼睛都亮了，“你也知道，豪门之间联姻是常事。虽然这位不怎么露面，大多数人不知道他的样貌，但宋家地位摆在那里，想和他联姻的得有大半个的豪门圈。”
“不过他父母就是自由恋爱，所以这方面很开明，一概推拒了所有的联姻邀请。有些人不死心，就找借口接近他，争取直接夺下他的芳心。”
“不过打他主意的最后全都哭着回家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圈子里就一直有传闻，说他心有所属。关键是没有人见过这个所属，所以有不少人觉得，他可能是个......”修韵屈起手指，“wonderful。”
陆霜晚：“......”
修韵继续：“久而久之也没人骚扰他了，不过最近是有听说他有了女朋友。现在看起来，这个所属就是你吧！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嗯，认识有六七年了。”陆霜晚坦言。
“果然！”修韵靠在椅背上，看起来被八卦滋养地精神奕奕，“圈子里最神秘的瓜，就这么被我吃到了，哈哈哈哈哈爽！”
陆霜晚：“......”
“陆霜晚，陈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
陆霜晚起身，手在修韵肩膀上拍了拍：“少女，好好学习吧。”
高三化学组办公室。
“陆霜晚，你来了！”
陈良的心情似乎极好，也不知为何，见到陆霜晚，行为都显得“殷勤”了许多。
虽然平时陈良对她也有点殷勤，但今天明显过了头——她狐疑地坐下，“陈老师，找我？”
陈良拿出十八班的成绩单摆在她面前：“我看到了，十八班的成绩这一次有很大的进步。多亏了你和舒憬同学啊！”
陆霜晚不说话。
他肯定还有别的事。
陈良见她对他的夸赞毫无反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不卖关子。
“咱们十七中，今年京华大学和知海大学都有一个保送名额，我们这边想把京华大学的保送名额留给你。你怎么想？”
保送？
陆霜晚的确没想到是这件事。
她思忖片刻，问道：“你们之前是怎么打算的？”
陈良：“知海大学我们和袁叙舒憬都谈过，不过两个人更想去京华，所以都拒绝了。按照过往综合成绩，本来应该给陆瑶瑶，但是她有一个作弊历史在身，保送比正常录取更要谨慎。所以知海大学那边没有同意。”
京华大学与知海大学是全国位列前二的大学。京华大学位于京华市，知海大学位于奈桉市，虽然学校总评分排位上，京华大学大多在知海大学前面，但是有很多专业，知海大学的口碑要比京华大学好上很多。
关于两个大学的争辩始终僵持不下，但不可否认，这两个大学，都是全国高考生的梦寐以求。
“现在这个名额给了他。”陈良指着成绩单上，三模考试第四名的位置。
陆霜晚点头，“那京华大学呢？”
陈良：“今年京华大学的保送名额下来的晚，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没有了。现在下来了，我们在你和袁叙之间衡量，你的成绩更亮眼，所以先来找你谈。”
“哦，那你们和袁叙谈吧。”陆霜晚将成绩单，还有陈良放到她面前的保送简章一同推了回去，“我来的晚，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只是随便找个学校，有个学籍让我参加高考，在哪都一样。”
“但他们都是十七中实打实带出来的，比我要更合适。”
“再说，以我的成绩——”陆霜晚轻笑，手指在保送简章上轻敲，“还不是全国大学，都随便我挑？”
这话颇有几分自负。
可是从陆霜晚的嘴里说出来，便是她应有的自信与傲气。
陈良不禁失笑。
在他为数不多的任教之年，能遇到这样一个学生，也算是一种“奇遇”吧。
至少很多年后，他都能想起来此刻。
少女拥有着非凡的样貌，在临夏热烈的阳光下，生动且肆意。
回到教室的路上，陆霜晚碰到了陆瑶瑶。
陆瑶瑶刻意绕到陆霜晚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姐姐，好久不见了。”
陆霜晚抬头，对上她那双充满敌意，愤恨，以及——
带着挑衅，幸灾乐祸的眼神。
陆霜晚面无表情：“我不是你姐，少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