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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老爷,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两个家丁一脸激动的从屋里跑了出去报喜去了。

“少爷,你醒啦!”

“你是?”

“少爷,我是师爷呀!”

“师爷?”

床上,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坐了起来喃喃自语着。

结果头脑一阵胀痛,脑中变得混乱起来,好像有人往他的脑子中灌水一样。

他痛苦的使劲的摇起头,还伸出双手不断的拍打着头部。

床边站着的师爷看了非常的担心,连忙拉住他的手,一脸焦急的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这是?少爷,不要吓我,少爷……”

男子拍打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脑海中不断闪过一段段画面,那是他曾经的过往。

他是广州将军之子,苏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领头的是一个头发有点花白长相很有喜感的男子,后面跟着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妇女。

“老爹!”

领头的男子进了门,三步并两步来到床边,挤开那个戴眼镜的师爷,一屁股坐在床边上。

“阿灿呀阿灿!你可终于醒过来了,吓死老爹我了,实在是太好了,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哎呀!你个臭小子,不是老爹说你,你包场怡红院就算了,居然喝那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被抬回来的时候,我都以为你死了。

你这一睡就是三天,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夫说你三天不醒就要给你准备后事了。

你个不孝子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老苏家差点绝后了你知不知道?”

苏灿接收了记忆,反倒是刚醒时脑海中的记忆忘的一干二净,只当是一个梦。

“老爹,没事了,闪开啦!”

他跳下床,一脸神气的道:“来福,旺财,更衣喽!”

“混小子,你干嘛去?”

“今天我二十五岁大寿,去拿请帖给你呀,记得啊,礼金不能太少,随便百八十万两银子就可以了!”

老爹跳了起来,“有没有搞错,我是你老子,还要给你上礼?”

苏灿一甩头发哈哈大笑,“不然呢!”

苏灿后来拿了一个纯金打造的请帖给了自己老子,晚上又去怡红院去了。

在怡红院,他搭救了一名老乞丐,又巧遇乞丐帮中的如霜姑娘。

苏灿被如霜的美貌所吸引,产生了爱慕之情。

而同样来到怡红院的还有铁帽子王及与如霜有仇的赵无极,他们也看中了如霜。

为此,苏灿与两人一争高下,终于获得接近如霜姑娘的机会,却也因此引起两人的记恨。

但是,为报仇而来到怡红院的如霜哪有心思与苏灿谈情说爱。为摆脱他的纠缠,她信口言明自己非武状元不嫁。

“老爹,我要上京考武状元。”

“阿灿,老爹等你这句话已经二十五年了。”

“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任何人,我是为了怡红院金牌清官如霜姑娘。”

苏灿搬家了,全家搬走,一草一木,一鸡一犬都原封不动的搬到了千里之外,而他的人生也发生了转折。

目不识丁的苏灿花了20万两银子请人代考,通过了文试,满心欢喜迎来了自己擅长的武比。

在广东地区为所欲为的他,终于还是败给了更大的权势。

这也是一场没有公平可言的比试。

比赛中,赵无极等人屡做手脚为难苏灿,但害人者终自毙,苏灿成了武状元。

赵无忌等人禀报皇上,揭发苏灿文考舞弊。

科举舞弊,罪犯欺君,理当问斩。

而苏灿老爹身为广州将军,七年没有进过军营,可以说是玩忽职守。

皇上大怒,喊出吏部尚书判刑。

然而吏部尚书因为之前下注在苏灿身上赢了钱,在判刑时开始放水。

最后连流放都没有,只判一个抄家。

皇上觉得判得轻了,加了一条,判父子俩一辈子要饭。

一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转眼就要成为乞丐。

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经历什么。

他没有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只是坐在一张烟床上,开始唱起来。

“鸳鸯扣,宜解不宜结。

苦相思,能买不能卖。

悔不该,惹下冤孽债。

怎料到,赊得易时还得快……”

师爷临走时递给苏灿一本字帖,让他以后认真学写字。

他抬眼看着师爷,接过字帖不给师爷说话的机会,继续打着拍子唱着。

师爷转过身来,束手无措地摇了摇头 。

一句“我会学的”在背后响起,师爷对上的是苏灿认真的表情。

家产被抄,无家可归,苏灿父子俩哈哈大笑地离开。

被抄家还这么开心,殊不知是有泪往心里流。

看着街头那些乞丐的惨状,苏灿是不认命的。

然而等到别人给自己铜板的时候,两人还是乖乖收了起来。

之后父子俩又落魄了一些,决定卖艺挣路费会乡,合伙表演胸口碎大石。

不巧,赵无极带人赶到 ,表示两人只能终身行乞,让人将东西搬走。

几名官差更是重重压在自己老爹身上,苏灿眼见老爹受欺负,知道是赵无极存心找茬。

他反抗,结果被赵无极打断他全身经脉和骨骼,这辈子再也不能习武,只能靠乞讨为生。

老爹背着苏灿一路狂奔,边跑还边安慰儿子不要怕。

背上的儿子不停的哇哇吐血,老爹既是安慰自己又是安慰儿子。

终于父子俩还是混迹在乞丐之中。

苏灿看着老爹眉飞色舞的跟乞丐们,讲述他考武状元的事情,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脑子里又想到了如霜的话,曾经自己说过易如反掌的话,现在看来却是难如登天。

从武状元到苏乞儿,从天堂跌落地狱,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久。

老爹每天出去乞讨养他,要来的钱给他煎药喝,身上的伤虽然快好了。

但是他心里的伤却不是药能治好的。

看到苏灿失落的表情,老爹说起了自己当乞丐的窍门。

曾经不可一世的广州将军,如今成为最低贱的乞丐,还要安慰儿子自己一切都好。

老爹走在人群中,一只手遮住脸,躲避着众人,一只手举着破碗,伸向人群。

为了儿子,自己的面子又值几个钱,最终老爹放下了遮脸的那只手。

再苦再累,也都不觉得辛苦,只是看到颓废的儿子却难过不已,不知如何才能让儿子振作起来。

这一天老爹生病发烧,还要坚持出去乞讨。

苏灿心疼,让老爹躺下,自己放下了面子,第一次出门乞讨去了。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行人也没有几个,苏灿却碰见了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如霜姑娘。

“你们认错人了。”

面对着心上人,他讲头埋进碎碳中把脸抹黑,最后掩面而泣的逃离,最后还吃起了狗食。

真的变成了乞丐!

如烟姑娘刺杀赵无极,结果被抓住了。

已经成了废人,像烂泥一样软趴趴的苏灿为了心爱姑娘走上高台闯莲花阵,最终死在了莲花阵下。

倒下前,他无神的看着夜空,编织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救过的老乞丐竟然是绝世高人,不仅传他功夫,更是治好他的经脉骨骼,他当上了丐帮帮主,杀了赵无极,救了如霜,成了乞丐中的王者……

……

“少爷醒醒,少爷醒醒?”

苏姓青年被自己的跟班叫醒了,眼中还留着两行清泪。

“少爷,你醒啦!”

“来福?旺财?”

“少爷,是我们!”

“我刚才是怎么了?”

来福道:“少爷,你刚才听着曲呢,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好像还做了梦,你看还有眼泪呢!”

苏姓青年听了,连忙抹了一下脸,“不可能,你看错了,我睡多久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这么短!咦,那个道士呢?”

“他刚才走了,好像是你一睡着,他就起身离开了。”

苏姓青年想了想,刚才自己怎么会睡着呢?而且还做了那么悲催的一个梦。

苏灿……和我一个姓,有古怪,难道是那杯茶?

“知道去哪了吗?不知道,那快点去给我找,我要找到那位道长,快去。”

来福和旺财面面相觑,找那道士干什么?

“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去,等一下。”

苏姓青年连忙掏出一把银票准备撒出去找人,想了想,感觉有点多了,又收回大半揣进怀里。

“拿着这钱,多顾些人给我找,找到了还有赏,快去!”

牵着牛已经离开的李长庚似有所感,突然停下了脚步。

“梦里一世,前面纨绔不羁,后面生不如狗,不知他从中可能悟到什么?”

李长庚轻声叹道,接着牵着缰绳,拉着青牛朝着一个破落的地方而去。

嘴中似有似无的还说着什么。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世事如梦,人生若戏啊!”

“苏老,怎么了这是?小曲听了不过瘾?

也是,今天是你的大寿,我把如烟姑娘叫来陪你怎么样?”

“鸡婆,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看见了吗?”

老鸨呵呵一笑,“苏老你今天来了,我那能关注那么多人,再说了,你关心一个大男人干什么。

对了,我这昨天新来了一位金牌清官儿,是从京城来的,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老鸨说完扭着腰肢来到外面,对着一个龟公喊道:“快去喊如霜,如烟两位姑娘!”

“如烟在陪包公子喝茶呢!”

“呸,那小子早已囊中空空,还想吃白食,给我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给我做鸭还债!”

“如霜?”苏姓青年一怔。

等进来两位姑娘后,他彻底的呆住了。

“常公子,如烟姑娘在陪客呢!”

“那新来的如霜呢?”

“如霜姑娘也在陪客呢!”

说完正事的常公子看向对面的男人,见他面露不愉,一下子站了起来,“是谁那么大的架子,居然把两个都喊了去,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好,我倒要看看是谁,居然和我常威抢姑娘。”

对面那人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将茶碗放下,笑道:“我也想去见识见识。”

“就是这里了!”

李长庚牵着牛停在了一处破庙前。

这里也许是一个繁荣的庙宇,但如今已经年久失修,残破不堪。

门已经消失,剩下的门框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了暗淡的木质,散发一种腐朽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大雪重重的压着屋顶,如果再多下一点雪,可能都会倒塌。

李长庚让青牛自己找地方安顿,自己则走进了庙中。

庙内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蛛网,尘土弥漫的空气中,都能闻到那种阴冷和潮湿。

风声呼呼,几处烂了的墙壁挡不住寒气,内外一样的温度。

正中间已经残缺不全的神像,显得孤寂而凄凉。

听见脚步声,那出唯一还算完整的地方看过来几双眼睛。

李长庚随手点燃一块木头,就见七八个乞丐蜷缩在一起。

他们有老有少。

两个老者,五个孩子,其中的一个似乎睡着了。

还有一个是中年人,看起来是里面最强壮的了。

“贫道路过,没地方去,就想在这里借宿一下。”

没人搭理李长庚,但是他能看见那三个年纪大的乞丐眼中的警惕,似乎不欢迎他。

几个小孩倒是充满了好奇。

李长庚笑笑,找了一个地方,手中拂尘轻轻一拂,将地面清扫处一片干净的地方。

接着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蒲团,盘膝坐了上去,又拿出了一对木材。

这些木材是他当初炼丹是砍的,准备烧木炭用的。

一个火堆烧了起来,给这间破庙带来了一丝的温暖。

那几个乞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眼睛中露着不可思议,还有着向往。

好想去烤烤火啊!

其中一个中年乞丐若有所思的看着。

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不一样的人,原本就因为寒冷而冻的睡不着的他们,更是睡不着了。

“过来烤烤火吧!”李长庚笑道。

六个老小抵抗不住温暖的诱惑,慢腾腾的挪了过来。

好舒服!这是他们心中的感受。

只有那中年人还坐在草席上。

“今天有位苏公子在凤来楼作寿,你们怎么不去贺喜?”

有个年纪大的道:“那边我们去不了。”

“哦,为何?”

“那里被陈二狗占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只能去别的地方。”

李长庚明白了,这是画了地盘呀!

摇摇头一叹。

“你们还没吃东西吧?贫道这里有些吃的,你们吃吧!”

说着,一拍葫芦,出现了一些饼子瓜果还有两只烧鸡。

这都是他从凤来楼顺手牵羊拿的,目的嘛,就如眼前。

“这些都是苏公子请我的,你们放心吃!”

几个孩子吞咽着口水,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那两只烧鸡。

两个老乞丐相视一下,又看了一下身后的中年人。

见他点头这才道声谢,各自拿了一块饼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那几个孩子更是忍不住直接上手,抓起烧鸡就抱着啃了起来。

“好吃,真好吃!”

李长庚站了起来,笑着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坐下,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

中年人说着,肚子就一阵阵轻响。

他脸色一红,说不尽的尴尬,接着给李长庚拜了下去,“求仙长救救大牛吧!”

李长庚看着他旁边睡下的孩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