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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辉正独自坐在桥洞底下彷徨无助,却看见了刘小川,这么大的魔都,没想到竟然能碰到火车上认识的熟人,想起这几天的委屈,差点掉下眼泪,赶紧忍住。

“哎,一言难尽,别说了,反正我现在是无处可去了。”

宋延辉想找人倾诉,但是心里觉得家丑还是不可外扬,在他看来,所经历的确实是家丑。

他来自北辽省北部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读书,农村种地收入有限,他就想着出来打工,春节时候遇见了回家过年的表叔‘衣锦还乡’,宋延辉的父亲就求他表叔帮忙找工作,表叔一口答应,要带他挣大钱。

满怀憧憬来到魔都投奔表叔,按照所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表叔和表婶儿两人租住在一处一室一厅的楼房。刚一见面,就让宋延辉大吃一惊,那位表婶儿衣着穿戴很是清凉,让农村出来的看一眼都觉得面红耳赤,表叔表婶儿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晚上在客厅里打地铺,表婶儿来来回回的走,他都觉得很别扭,好在表叔说给他安排了工作,明天就直接去上班,让他很高兴。

第二天,表婶儿带他去了一家卡拉oK,让他在那里当服务员,告诉他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好好干,有小费挣。

宋延辉到了金碧辉煌的KtV,心里大受震撼,感慨工作环境这么好,一定要好好工作才能对得起表叔。

简单培训过后,宋延辉就跟着其他服务员一起给包房里送果盘啤酒之类的,包房里的场景却直击他的三观,尤其是他看见自己的表婶儿正被别的男人搂着喝酒的时候。宋延辉第一天上班还被客人骂了几句,他刚要顶嘴,带他的服务员拽拽他衣袖,宋延辉只好忍了。

宋延辉不动声色,晚上回去就偷偷告诉了表叔,谁知道表叔却训了他一顿,说他土包子没见过世面,魔都十里洋场,逢场作戏这都是正常,是工作需要。

第二天上班,宋延辉又看见了更不堪入目的场景,心里才明白这是什么场所。突然回过味来,表叔给他找的‘好工作’,不就是旧社会青楼里的‘大茶壶’吗?

虽然自己很穷,要出来打工,但是三观还很正,宋延辉接受不了,直接离开了KtV,回去找表叔说要换个工作。

表叔也没跟他废话,直接扔出了他的背包,骂他是狗肉上不了席面,分儿比没有还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活该受穷。要他有多远滚多远。

宋延辉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当然在他心里,表叔就是请他回去他也不会回去了。

可是来时候的火车票表叔说给报销,最后也没给钱,宋延辉现在兜里就只剩下十几块,连回去的车票都买不起,彷徨无助之下,坐在桥底下发呆,却不想遇到了刘小川。

宋延辉只说了投奔亲戚后被赶出来了,具体的也没跟刘小川说,说出来他都觉得丢人。

刘小川明白,也不想打探人家的隐私,他看宋延辉,不像是吃过饭的样子,就说自己也没吃晚饭呢,请他去街边吃一碗面。

两人在西北拉面店吃了拉面,刘小川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是准备回去呢,还是再找工作?如果回去,我可以帮你买票,票钱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

宋延辉想了想,说道:“我不想就这样回去,一分钱没挣到,还搭了这么多的车费,回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交代。我想留下来打工,只是也没什么技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实在不行就找个小饭店端盘子或者在后厨帮工吧。”

“啥也不会不要紧,咱们年轻就是资本,什么都可以学吗。”

说到这里刘小川拿出二百块钱,递给宋延辉道:“在火车上你帮了我的忙,现在你有难我也得帮你。”

宋延辉赶紧推掉:“在火车上你也是见义勇为,咱俩其实都是一样,我不能要你的钱。”

“别推辞,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挣钱了再还给我,你总得先找个小旅馆住下再考虑下一步吧,也不能住桥底下吧。”现在虽然是三月份,魔都还是春寒料峭,天气有点凉。

宋延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说道:“行,那就谢谢你了,我给你打一张欠条。”

“欠条就不用了,我相信你。不过你要是找工作的话,我建议你去这里试试。”

刘小川随手拿过桌子上的一张报纸,指着上面一则房地产广告说道:“你可以去这里问问他们招不招售楼员,房地产行业以后应该比较挣钱,不过卖楼的话,需要口才好,敢说话才行。你现在的性格还缺点闯劲,初期可能会很艰难,你要有心理准备。”

宋延辉看了看报纸,上面写着,‘三万元入住新房,780元\/平米。’底下有楼盘地址和联系方式。

他似乎下定决心,说道:“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困难呢,放心吧,我口才虽然不怎么好,多练练就是了,好歹我也是高中毕业呢。”

“既然你能这样想,那再好不过了,相信你一定会成功。”刘小川跟宋延辉击了一掌。

离开拉面店,带宋延辉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刘小川也告辞回酒店。

“等一下,小川,你还没给我你的地址,我以后去哪找你还钱啊。”宋延辉突然想起此时告别,下次可不一定能再遇见了。

刘小川写了补课班的电话给他,告诉他找到工作后把联系方式告诉自己,等他下次来魔都,找机会再见面。

回到酒店,郑艳红和方明都坐在酒店大堂里,见了刘小川连忙问他去了哪里,让他们有些担心。

“不好意思,方哥,郑姐,我在外面公园逛了逛,忘记了时间,等天黑了要回来又迷路了,让你们担心了。”

郑艳红显然不信他这套说辞,觉得刘小川人小鬼大,很神秘。刘小川也不解释,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苏微邀请郑艳红在魔都多玩几天,郑艳红肯定不能多待,毕竟是请假出来的,而且女儿方彤彤还在奶奶家呢,她和方明不回去,怕老人照顾不好孩子。只答应了明天去苏微家做客,后天就回奉阳。

郑艳红说苏微也邀请了刘小川去家里做客,刘小川拒绝了,告诉郑艳红,自己会在酒店休息一天,哪也不去,就等后天和他们一起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