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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入狱的嫌犯,就连发簪也会被狱卒搜去,只能披头散发地和跳蚤、头虱为伴。

但因龙大当家等人只是暂时被收监,且又使了银子,大伙的个人物品才得以保留。

龙大当家拔下一位兄弟的鎏金簪试了试,感觉质地还挺硬,“是铜的,还是银的?”

正在重新挽发的手下,直言道:“是俺在台城头面铺子买下的银簪,漂亮吧?”

众兄弟夸赞道:“眼光不错,是哪家铺子?俺也去买一根……”

当龙大当家正满头大汗地捅锁眼时,其余人等正热烈讨论,最近流行戴什么式样的花,用什么样的簪,毕竟哪个男人不爱美呢。

只不过在如此场合下,他们还在讨论流行时尚,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越狱犯的觉悟。

大楚的锁头多为一字形铜锁,科技含量不太高,更多的时候,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龙大当家经过几次调试,锁头很快打开。

他兴奋地大喊道:“小林,坚持住,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章小林拿出火折子正准备点火呢,一时没听清,便道:“龙哥,你说啥,等下哈,我一会儿就出来了,咱们外面说。”

说罢,不待那边回应,她便将引线点燃,再跃身猛地跳进棉被中,死死捂住耳朵。

随着一声炸响,铁棚栏的铜锁很顺利被炸开,章小林把头上的草叶扒拉下来,一把将锁头扯掉,狱卒们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牢门,又呆滞地见她伸手将水囊取走。

章小林摇了摇,发现皮囊内早已空空如也,“你们倒喝得快,一点都没留啊!”

此时龙大当家带着众人飞跑过来,见此情景急问,“他们欺负你了?”

“是呀!”章小林举起水囊示意,“他们偷喝了我的姜蜜水。”

众人怒不可遏,大力踹着铁栅栏,“好家伙,还是公人呢,竟知法犯法,偷盗别人财物,该当何罪?”

龙大当家心下松了口气,原来此欺负不是彼欺负。

此时,狱卒们非常庆幸自己还在牢中,可恶的贼人一时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但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些凶犯有的是办法越狱,攻破小小一间牢房,不过是时间问题。

识时务者为俊杰,狱头求饶道:“各位好汉,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外面北军正在烧杀抢掠,我们正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对敌才是。”

山寨众人方才醒悟过来,北军杀进城可是大事,他们不过是一伙小山贼,真和北军大部队对上,只有死路一条。

“小钉子、王富贵,你们随我去外面看看!”没听到回应的龙大当家环顾四周,却并未见两人,诧异问道:“他们人呢?”

有手下高声回道:“大当家,他们还在牢房呢。”

众人又匆匆跑回男监查看,果见两人还在乐呵呵地卖力扭动木棍,而原本坚固的铁栅,此时已经严重变形。

他们两人合作得很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已经大开的铁门。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这就是他最得力的两位干将?龙大当家无奈扶额,他竟得卧龙、凤雏相助,山寨的发展前景很是堪忧啊。

章小林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便举手道:“我跟你一块去吧。”

赵二当家有伤在身,便留在狱中,指挥众人利用现有材料,制作防身武器。

章小林和龙大当家来到狱神庙旁的院门,但这里已被上锁,回头还得找狱卒拿钥匙才行。

两人左右看看,见狱神庙旁边就是刑房,便从房里抬出一条布满暗红色污迹的长凳来,从凳腿上的抓痕来看,应该是犯人趴着被执行杖刑的凳子,也算是刑具。

龙大当家把凳子放在院墙下,发现就算这样还是不够,监狱的墙委实修得太高,索性他便将凳子竖着放在墙角。

“小林,你踩在我肩头看看外面啥情况。”

章小林也没推辞,好在龙大当家的下盘很稳,章小林踩着他攀住墙头,小心避开头顶的铁丝和铜铃,往外探看,只见墙外面还是一道墙。

“龙哥,这啥也看不见啊,全是高墙!”

不过墙与墙之间有条长长的甬道,章小林努力往拐角看去,不多时见有三名北国士兵,说笑着走来。

她小心地将头缩回,小声对脚底下的龙大当家道:“嘘~有人来了!”

三名北兵来到了院门前,操起弯刀劈砍了一阵,但因门被狱卒反锁,一时竟砍不开,嘴里便不干不净、骂骂咧咧起来。

龙大当家的北语自是不必说,能听会说,就连二把刀出身的章小林也完全听得懂。

因为北兵们说的无非是北国高频脏话,他们很有活力地将院门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

“这里高墙深院,定然是楚国人藏宝贝的地方,咱们再加把劲。”三名北兵越挫越勇,怀揣着发大财的美梦,更加努力地又撬又砍。

北国全民皆兵,他们不像楚国士兵按月有粮饷,实际上北国兵大部分都是贷款参军,所有的武器、衣服都是借钱置办的。

为了早点还清借款,北国士兵都极度渴望战争,只要有战争,他们就能正大光明地从大楚抢来金银珠宝,还有娇滴滴的美女。

运气好的话,一场大战下来,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哪怕就是伤退,也能安安稳稳当个富家翁。

但是钱也不好赚,士兵抢来的大头肯定得孝敬给上官,他们只能用各种手段威逼有钱百姓主动把钱献出来。

这种方法费时又费力,毕竟大楚百姓也不是傻子,每次都只肯交一点点,北兵就像挤牙膏似的,一遍遍来回敲榨。

所以他们更热衷于寻找各种库房,尤其是衙门的银库和大户人家的藏银窖。

但北军到底不是本地百姓,谁家穷谁家富,只能从宅院外观上大致判断,具体寻宝的话,还得通过当地人带路才行。

显然眼前三人根本没找到带路党,否则也不会花大量时间和狱门死磕。

龙大当家此时腿脚开始哆嗦,任谁肩上踩着百十来斤,都会感受到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正当他咬牙想让章小林跳下来时,又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喝声,原来是从拐角处又跑来三名北兵。

如此看来北兵都是三人成行,是有组织的抢掠小队。

只见新来的一名老兵从门缝处往里仔细观察了一番,指着狱神庙对旁边的士兵骂道:“这里不是银库。”

“怎么不是银库?你看墙多高、多厚啊,不就是防止有人进去偷吗?”最先到来的士兵很不服气,毕竟已经在这里花了大量时间,不见到银子,怎么会甘心?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墙不是防止人进去的,而是阻止里面的人出来。”

几名北国士兵好奇地往门里看,不明所以道:“为啥?他们是会吃人的怪物?”

“笨啊,这是监狱,监狱懂不懂?关押犯人的地方。”北国老兵都要被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士兵气死。

不过,这也怪不得新兵蛋子,他们常年生活在草原,都是逐水草而居,还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常年关押犯人。

严格来说,北国也没有犯人,只有奴隶,若真是犯了错,不是就地杀掉,就是收归为奴,一辈子为主家干活干到死。

老兵将大楚的牢狱制度大概说了说,所有的新兵都羡慕地看向院内,“大哥,你是说,他们住在这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官府还管饭?”

“喂~你们不会是眼红了吧,住在这里,时间久了,就算你是只金鹰,也得变成小鸡崽。”老兵厉声喝斥道。

新兵们羞愧地低下头来,他们可是草原上跑马的汉子,差点就要被大楚的安逸生活腐蚀了。

新兵小心翼翼问道:“那这里没银子喽?”

“有个鬼的银子,这里住的全是穷鬼,快走,别被霉运缠上了。”老兵挥手带着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新兵们地离开。

章小林目送他们走后,方说道:“龙哥,快放我下来!”

得亏是龙大当家膀大腰圆,否则换作其他人早摔成狗啃屎,他揉了揉压肿的肩头道:“咱们先回去合计一下。”

看来狱卒没有骗人,北军昨天确实进城了,他们一行人如今被困在监狱中,进退两难。

回到牢房后,章小林将看到、听到的内容如实陈述了一遍,所有人顿时愁眉苦脸,山贼天生的就怕官兵,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不是怕官兵武艺太高,而是因为他们团结,进退都有战阵相配合,不是一般乌合之众能对付的,而且最关键的是,官兵人太多,就靠着目前这么些号人,根本就不是北兵的对手。

“当务之急,咱们得先逃出去,依我推断,莫日根肯定会下令屠城的。”赵二当家生活在莫日根身边也有一段时日,深知他的品性。

北国草原骑兵确实凶悍,但受环境制约,北国人口一直上不去,为了压制大楚百姓反抗之心,莫日根必然会举起屠刀。

只要大楚百姓吓破胆,后面的城池才会望风而逃,为了加快进军速度,屠城是上上之选。

龙大当家想了想道:“那咱们趁着夜黑之时,想法出城吧。”

“不行,还是这里安全,你不是说那些北国人走了吗?那他们肯定不会再来的,整个台城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

众人回头,发现是牢房里的狱卒正在一旁偷听,现在急不可耐地表明态度。

章小林好奇道:“你们手里有钥匙,不自己出来吗?”难为他们还在坚守牢房,半步不肯离开。

“呵呵~这里安全!”狱卒的顾虑也对,毕竟牢房外的这些人可都是嫌犯,而且还是一伙的,不得不防。

“随你们吧,一会儿没吃没喝,不要哭。”章小林现在倒不操心用水,因为牢房外有一眼小井,可以打水取用,只是没有吃的,怕挨不了几天。

众人俱都低头沉思,想着如何逃离台城,但苦于没有什么思路,个个愁眉不展。

“哈哈,门开了,老子终于出来了!”开心的笑声回荡在牢房中。

龙大当家惊愕道:“这是王富贵的声音,他们还没出来?”

众人沉痛地点点头,没想到小钉子和王富贵平常看起来挺聪明的两人,竟然会如此后知后觉,真是有些耻与为伍,不知道假装不认识他们,还来不来得及。

没一会儿,便听到小钉子惊慌的声音传来,“王哥,大当家他们人呢?”

“我哪知道?难道是嫌咱们太笨,跑啦?”王富贵突地又道:“别管大当家啦,先看看俺的大雁还在不在?”

龙大当家闻言脑门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他大吼道:“你们两个过来!”

“啊,是大当家的声音,大当家,你在哪儿呀?”小钉子边问边往外走,很快就循着声音来到女监区,“哈哈,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众人齐齐叹气,这才关了几天,莫不是两人被关傻了?

鉴于情况未明,章小林提议先将牢房内外探查明白,如果今晚不能出城,也得寻找补给品,以便有充足体力与北兵周旋。

没有更好的办法,大伙分头开始探查,狱中最多的就是其他嫌犯,他们有的是还没定罪,有的是已经定罪还没有执行的。

为免节外生枝,这些人暂时还关在牢中,小钉子和王富贵两人被罚清洗他们的尿桶。

随后众人在刑房中找到一些合用的武器,又在班房中找到一些证物,其中就有章小林的枪和王富贵的大雁。

只不过大雁一夜食宿未进,加上双腿被绑得太紧,竟死得七七八八,仅剩一只看起来还能喘气,被王富贵爱如至宝的抱在怀里。

大伙把狱神庙前的香炉用水清洗干净,劈开长凳当柴烧,准备炖大雁汤。

因为担心香味引来北国人,章小林不得不将狱神庙临时设置成厨房,大伙躲在门外闻着肉香。

这顿饭吃得王富贵好心痛,边吃边掉泪,“雁啊!我可怜的雁儿啊,嗝……真香!”

小钉子暗暗挪开两步,以实际行动和他划开距离,傻气容易被传染,还是离远些好。

用完晚饭后,众人齐蹲在牢房口,开始忧虑另外一个严肃的问题,“明天吃什么?”

这个问题很实际,要么大家困守一地,靠着体内残存的脂肪与北军比拼耐力,要么如章小林所说,去城中找些粮食。

但是监狱的人才太多,自然有别的点子,一位重刑犯剔着牙齿道:“这有什么可愁的,现成的肉摆着呢,怎地看不见?”

王富贵气急败坏道:“警告你别打我雁儿的主意啊,这只还得留着娶媳妇用呢,你们休要妄想了。”

“别生气嘛,我说的又不是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