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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者为俊杰,章小林见刘大娘被俘,自己又被多人包围,便很识相地登上马车。

不过她也没太遭罪,马车的坐椅上,还铺着厚厚的羊毛坐毡,车厢内温暖舒适,至少比在外面吹着冷风强多了。

她检查了刘大娘的情况,呼吸还算平稳,看着也没啥外伤,“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不会!”门口小兵掀开帘子道:“咱们头儿的手艺挺好,下手有分寸。”

难得遇上有善心的绑匪,章小林便想着多套点话,遂发起灵魂三问,“你们是谁?从哪儿来?要去哪儿?”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小兵露出无齿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慎人。

坏人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坏人,章小林得不到答案,并未惊慌,她按了按怀里的物事,只要手雷还在,那就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马车驶出城关的时候,章小林扒拉着窗户准备求救,结果傻眼了, 城门兵边关门,边和绑匪们唠嗑,瞧他们言笑晏晏的模样,妥妥是一伙的。

守城门兵甚至还冲她笑了笑,此时求救只会自投罗网,更易激怒绑匪,章小林只得耐着性子等待下一次逃命时机。

不久后,天色渐黑,随着马车越来越颠簸,她能感觉到马车已偏离正常大道,开始往偏僻小路驶去。

就连晕过去的刘大娘也被颠醒,她捂着脑袋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大概是某处野地吧,”章小林安慰道:“好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刘大娘到底是虎将猛女,不甘于受困,她看了看四周环境,门口有人值守,惟有窗户能通往外界。

她用胸和屁股试了试窗口,可惜太大压根钻不出去,旁观的章小林瞧她的狼狈样,顿时笑出声,“哈哈,你真惨,我就能出去……”

说罢,她回过味来,无比懊恼拍拍额头,“唉~我才是真的惨!”

没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一处洼地,小兵掀开帘子,很恭敬地请她们下车,章小林心下稍安,看样子不会先那啥再那啥了,她抬眼望去,见林中隐隐透着火光。

小兵高兴地在一旁说道:“将军吩咐过,今天有贵客到,可以吃顿好的,大伙都在等着呢。”

士兵们簇拥着她们往前,难得如此荒郊野外的地方,她们脚下路还挺好走,显然是打理过的,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山壁前。

只见火光摇曳间,映出一张张形同恶鬼的脸,好在章小林对此早已免疫,没吓得转身就跑,顺带还拉着刘大娘站定。

相比于两人的冷静,对面那些恶鬼反倒激动得很,纷纷手舞足蹈地嚷道:“真的是大小姐回来啦!”

这些人的目标都是刘大娘,章小林被汹涌人群冲开,眨眼间就被挤到外围,她摸着一头乱发,懵逼地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谁能告诉我这是咋回事吗?”

“能啊,”无齿的小兵鬼魅一般地冒出来,“咱们都是面涅将军手下的兵,盼了多少年啊,今儿可算是大团圆了。”

说罢,他还端了一碗羊汤送给章小林,“炖了好久呢,挺好喝的,呵呵。”

原来这才是真正精锐的边军,怪不得一个个面目恐怖,那都是在战场上和敌人拿刀互砍时,留下来的伤痕,有些人死了,而他们都是幸运儿。

待人们激动的情绪平复后,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喝汤边击鼓高歌。

章小林不会唱,便混在中间滥竽充数,身旁的刘大娘带着微笑静静听着,说道:“这是以往父亲战胜归来的凯歌!”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这明明是首情歌。”章小林虽听不太明白,但其中有几句词挺露骨的。

刘大娘笑笑,“你也听出来了?曾有文人骂过呢,说歌词皆是市井鄙俚之语,后又改唱‘早晚灭狼蕃,一齐拜圣颜’。”

看来思想正确的词不太合士兵的胃口,毕竟除了几位将军,普通的大头兵们哪有机会看到皇上。

还不如唱着情歌乐呵,大伙都期盼着战争结束后,种几亩薄田,再娶位大屁股姑娘,生几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呢。

章小林悄声问道:“他们抢你过来,是要做什么?”

“等!”

“嗯?等什么?不是,你把话说明白些啊。”章小林急了,眼瞅着就要下雪,打什么哑谜。

刘大娘笑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切,搞得这么神秘。”

熊熊燃烧的篝火,再配上热乎的羊肉汤,就算再冷的风吹来,也吹不熄大伙的热情。

唱一阵,又舞一阵,不知不觉已近三更,章小林打着哈欠,正想进山洞睡一觉时,正主出现了。

士兵们立刻肃了面容,列队迎接,刘大娘上前道:“裴大哥!”

“这么晚了,他咋出的城?”章小林没想到来者会是他,不禁大为诧异。

无齿小兵适时冒头,“咱将军自然是翻着墙出来。”

城墙钥匙虽然在王监军手上,但谁也挡不住将军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何况裴将军翻墙只要一个吊篮便可。

裴将军大声道:“众将士,如今大小姐回来,咱们更无后顾之忧,是时候杀敌为大将军讨回公道了!”

众人群情激愤,齐声握拳呐喊,“讨回公道、讨回公道!”

裴将军随后对刘大娘抱拳道:“小妹受惊了,只是如今金锁关全在王监军的掌控之下,你和二弟若留在关内,怕是凶多吉少。”

章小林吓一跳,“辛将军不会被砍了吧?”

“章姑娘放心,”裴将军耐心解释,“你们矫诏而来,王监军肯定要派人去院里查明,如今驿站多有裁撤,来回需要多天,这段时间内,二弟的安全有保障。”

“那还好,”章小林随即把此次北行目的说了,辛将军的本意就是为了联合北部边军抗敌,如今正主在此,倒也方便 。

而裴将军白日里已得到一封来自范将军的密信,信中大赞新式火器之犀利,意思也很明白,对于兄弟们联手抗敌一事表示支持。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裴将军天天扮酒疯子,正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

“这些士兵也都老了,若是能攻下北国,给大将军平反,他们也好卸甲归田,安度余生。”裴将军对这些老兵是很有感情的。

战场上建立的友情那都是由血肉铸成的,比金子还宝贵,裴将军眼看着这些士兵个个带伤,人也越打越少,岂能不着急。

“也罢,回城后,我便将王监军及同伙控制住,不能再让他们祸祸金锁关了。”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为了保障日后金锁关的安全,章小林拍着胸脯保证必足量供应火器,只须 小心不能被北国人偷走。

裴将军带着一些老兵连夜趁着大雪赶回金锁关,依计划行事。

而章小林和裴大娘就留在原地等待消息,这期间由无齿小兵守护她们的安全。

天明后,三人欣赏洞外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喝着热乎乎的姜茶,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生活。

“……若是联合抗敌,想必很快就会把北国人赶回老家,以后我就当个地主婆,每年只管着收租子就好。”章小林越想越美。

地主婆啊,这称呼多高端大气上档次,一听就有小富即安的闲适,要是头上再戴着抹额就更完美了。

小兵舔了舔光秃秃的牙床,也加入群聊,“听说京城有大夫会镶牙,等战事结束,我便去找他,然后再娶个媳妇、生几个娃。”

章小林拍了拍他的肩头,“ 京城御医技术高超,咱到时候就镶上两排大金牙,亮闪闪的,肯定能吸引大姑娘、小媳妇。”

“中!中!”小兵顿时喜出望外,可随后又沮丧道:“可惜俺还要攒钱,留着娶亲呢。”

“放心,你的大金牙我包了!”章小林豪迈地允诺,“对了,能问问你的牙是怎么没的吗?”

“嗐~这不前段时间凿冰捞鱼,结果被鱼尾巴扇脸上了,然后脚滑摔在冰面上……哎~”

原来是一条鱼引发的惨案,章小林想太多了,可惜没有后悔药吃。

两人又齐齐转头看向刘大娘:“那你呢?”

刘大娘抿了口茶,慢悠悠说道:“皇宫我是不会再去的,以后还是继续开茶坊过日子,反正人总归是要喝茶的。”

章小林去过皇宫,那里虽然是天下第一富贵窝,可惜朱墙太高,院子又太小,只能看见四角的天,确实不是啥好去处。

她索性放下杯子道:“雪积得厚了,要不咱们堆雪人吧。”

这边章小林在山中堆着洁白的雪人,另一边金锁关内,裴将军正指挥着亲兵围剿王监军及同伙,红与白的色彩对比,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王监军持刀立在雪地,看着护卫在身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他怒不可遏,“好你个裴贼,是想造反吗?”

此时他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先下手为强,若是早点干掉装疯卖傻的裴贼,哪里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裴将军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王监军,谁是反贼,你心里应该清楚。”

王监军眯着眼睛,没想到他和高太师的秘信,竟然会落到裴将军手里,他板着脸朗声道:“高太师为国之重臣,我与他只有公务往来,你休要血口喷人。”

“真是死鸭子嘴硬!”裴将军向周围的士兵解释,“高太师自被俘后,便已暗地里投靠北国,回到京城后,便与王监军联系,以金银、美色相诱,商定私开城关的时间……”

众将士哗然,王监军这是打算放北国人进关,那手无寸铁的大楚百姓又该怎么办?

秘信静静躺在雪地上,大家都想拆开看看,是不是果如裴将军所说,毕竟口说无凭,一切都得讲证据。

可惜,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王监军如狗啃屎扑去,一把抢过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揉成团,囫囵吞下,他颠狂大笑,“哈哈~你没有证据,我定要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一旁的辛将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信封,“王监军,你与高太师卖国投敌的证据在我这呢,你不会这么幼稚吧。”

兵者,诡道也!谁会把证据乱丢,真当将军是只会用蛮力的武夫?

裴将军冷冷下令,“将王监军关押起来,日后还要靠他指认高太师一党呢。”

金锁关内的骚乱很快得以平息,大部份士兵都保持着冷静、克制,反正裴将军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主将,守关士兵只依令行事。

章小林和刘大娘两人,很快被裴将军安排的亲兵,又接回了金锁关。

众人在大堂商议接下来的安排,最后决定,从金锁关到汾城一带都由辛将军调度,范将军则充任副手。

“那裴将军做什么?”众人齐齐惊问。

裴将军沉声道:“从来都是北军南下侵扰大楚,风水轮流转,是时候该我们北上了!”

章小林紧皱眉头,如今北国大雪纷飞,此时北上危险系数太大,她不知将军有何打算,再三追问求证。

裴将军轻松道:“北国地域辽阔,他们的冬季牧场,我早已探听明白,不如趁此机会,端了莫日根老窝。”

北国每个部落都会在老营留下老人和孩子,部落中的人除一部分赶着马群、羊群随军征战外,还有部分人则会赶着牲畜,躲进大山深处的冬季牧场。

裴将军计划带着对敌经验丰富的老兵,趁着北国内部空虚,直接拿下他们的老营。

“大哥若执意如此,不如再多等待两日,我从江南采购了不少物资,可以补充一二。”辛将军见劝不动,只能予以配合。

虽说裴将军的思路是以战养战,但北国天寒地冻,资源匮乏,不做好万全准备就冒然深入草原,殊为不智。

“也好,五弟所说的新式火器,也给我弄上七、八车备着。”

章小林张张嘴,还是认命了,也不知他们兄弟几人对计量单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动不动就以车为单位。

不过考虑到他们此行的危险难度,她哪怕是加班加点也要赶出来,能少牺牲一个士兵,便是功德一件,无量寿佛!

金锁关的事情处理完毕后,辛将军等人还得急着赶回汾城,也不知离开的这段时日内,北军有没有发起进攻。

一行人返程途中,还遇上了藏在雪地里打伏击的范将军部队。

辛将军被路边突然冒出来的范将军吓了一跳, 他摸了摸其身上穿着的羊皮袄,惊问,“五弟,你躲在雪里不冷吗?”

“还好,其实待在雪窝里比在外面吹冷风要暖和些。”

范将军在得知金锁关的兵权已被拿下,开心极了,不过在知道自己成了副手,便垮下脸不满道:“待在金锁关里哪里能杀敌?一点也不自在。”

不像他打游击时,还能时不时地消灭小股敌人,虽然不如正面迎敌杀得多,但胜在安全,己方伤亡几可忽略不计,而且积少成多,一段时间后,杀敌总量就上来了。

范将军不开心,那他自然也不会让辛将军开心,于是便将探来的最新情报说了,这叫有难同当。

“二哥,刚刚斥候来报,北国大军趁着天降大雪,已经开始攻打汾城了,欸,二哥,你别跑那么快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