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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才见亮,没多一会儿,俞家的院子里便传来了响动。杨氏早早的起来,操持着一大家子的朝食。

倒也没啥好拾掇的,就是剁了颗菘菜,搅了一大碗高粱面糊糊。等锅里水开了之后,将馏的窝窝头取下来,把面糊搅进滚水里去,再洒下去菜碎儿,将面汤顶个几开,也就成了。

这要不是老四回来了,又带回来了新媳妇儿,杨氏都够呛能往面汤里添这颗菘菜。

留下来晌午切巴切巴,那就是一盘下饭的菜,至于搁着面汤里稀里糊涂的下肚吗?农家人过的日子,靠的就是个精打细算,要不这一大家子吃啥喝啥?

正搁灶下头烧着火呢,林氏扑落着身上的褶皱,一脸歉意的走进来。

“大嫂,对不住,俺今儿起晚了。”

虽然她们妯娌几个没有明说,但也都心照不宣的,尽量平摊着家里的这些活计。江氏如今在坐月子,可不就剩杨氏跟林氏两人忙活了吗?

本来这一大家子烧刷洗缭的,杂事儿就挺多。还要忙活自己屋里头的洗洗涮涮,她们这段时间其实也真挺吃力的。

昨个一天就是大嫂掌的勺儿,按说今天该轮到自己了。可是昨晚上忙的实在太晚,今早难免走了困。

等她猛然惊醒的时候,这都天光大亮的了。着急忙慌的洗漱好,快步走到灶房里一看,这朝食大嫂都快做好了。

林氏感觉自个儿跟在故意躲懒似的,本来脸皮就薄的妇人,更是羞窘的面色通红。

杨氏笑意温和的看了这弟媳妇儿一眼,有些好笑的说。

“你这是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自个儿家里头的这几个人,哪来那么些个计较?

现在过来了正好,俺就不起来洗手了。等会儿水开了,你把面糊糊,还有菘菜碎儿给搅进去。今儿往面汤里滴几滴麻油,那玩意儿喷香的,跟菜糊糊配在一块,老好吃了。”

“哎,俺知道了。”

林氏一边答应着,一边打开菜橱最上头,小木格子上的门。将一个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的粗瓷坛子,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

里头装着大概还有二两多的麻油,这还是上回大嫂走娘家的时候,亲家伯娘给大嫂准备了带回来的。这玩意儿搁她们家还是挺稀罕的,平常妯娌几个烧饭,都舍不得放。

杨氏一边搁灶底下填火,一边嘴里闲聊着问道。

“昨儿夜里忙活的挺晚的吧?俺起夜的时候,还看见你那屋里头,光还亮着呢。”

“嗯,拾掇完三身儿衣裳之后,就手把那双鞋子也给赶了出来。将将俺起来的时候,已经叫当家的,给老四那边送过去了。”

林氏答着话,也不耽搁手上的活儿,眼见着热气,腾腾的冒了出来,她赶紧的把锅盖掀开。

吹了吹锅沿儿上升腾的有些让人瞅不清的蒸汽,左手端起面糊糊往锅里倾倒,右手不停的用筷子,搁锅里转圈的搅动着。

三身儿?

杨氏捏着烧火棍儿的手顿了下,才继续捅咕了一下灶堂里,团在一块儿的柴火。

“老二家的屋里头那么些个丫头,她哪儿还能有衣裳匀出来?梅儿那丫头身上穿的,不还是上回你帮着给改的,她娘的旧衣裳吗?”

“嗯。”

林氏没有再搭话茬儿。

没听到林氏反驳,杨氏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了。老二媳妇儿,怕是把那身红衣裳,给舍出来了。

沉默的低下头,她看着灶堂里跳动的火焰,嗓子里一时间有些酸涩。

她这个长嫂,家当的不行。

尽叫下头的弟妹们,跟着一块儿受屈了。

“芳儿啊,等今年秋季粮食打下来。大嫂给你和秀枝,一人扯块儿布,做身新衣裳。”

“那感情好。大嫂你说话算话啊。俺跟二嫂,可擎等着穿新衣裳了。”林氏笑得一脸温婉。

“嗯,等着。俺说话算话!”杨氏也笑了起来。

灶房里,妯娌俩一边忙活,一边说说笑笑的闲聊着。

而俞家兄弟们这边,也是早早的都起来忙碌了。

从三哥手中接过包裹的俞墨,谦逊的弯腰拱手,行礼道谢。俞老三摆摆手,没顾得上跟他家金贵的老幺多絮叨几句。就着急忙慌的拎着屋里自制的简易弓箭,跟上老大老二,一块儿往后山跑去。

前两天兄弟几个,搁小青山上挖了不少处陷阱,也不知道有没有野物掉进去。昨晚上他们就说,今早要去山里看看来着。这俩哥哥也不等等他,得亏他眼尖,老远看见了他俩的身影。

拎着包裹踱步到了自个儿的厢房门口,俞墨抬手扣门,他的声音依然低沉有力。

“素素,该起床了,素素。”

一阵阵的敲门声,把熟睡的女孩儿,从梦中唤醒。

“知道了,这就起。”

陈欣迷糊的睁着眼睛,顺嘴答应着外面的叫门声。

听到屋里的响动,俞墨收回手,耐心的搁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裹好身上宽大的衣衫,披头散发的,趿着鞋子过去开门。

俞墨看她一脸睡意惺忪的样子,嘴角微挑着走进屋里。

陈欣抬头看看天色,太阳都还没影子呢,估摸着最多五点多钟,这家人就都起来了?

知道古代劳动人民都勤快,讲究早睡早起那一套,符合养身的作息。可这会不会,有点儿太早了?

俞墨放下包裹拿起脸盆,到院中水井里打了一盆清水,端回房中。

如今的这个天儿,井水倒是也不太凉的。扑在脸上之后,瞬间就能让人清醒过来。陈欣一边洗漱,一边搁心里嘀咕。

等女孩儿把自己收拾好以后,男人才把包裹拎到她面前。

什么意思?

陈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床上的那个布包,又指了指自己。

给我的?

直到看见对方点头了,她才迟疑着伸手,解开布包。竟然是一些衣服还有鞋子。

陈欣一时有些怔忡。

本来还在发愁,自己没有换洗衣裳呢。老是穿着俞墨的衣服,不说合不合身的事儿,关键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的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尴尬这两个字,它不是个好词儿。

昨晚躺在床上,把穿过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

想想俞墨的一些肢体动作和反应。她又不是那种傻白甜,多少是看出来了,俞墨怕是对自己有些想法的。想起古代人好像有那个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说法,陈欣只觉得浑身一激灵。

倒不是说嫌弃俞墨不好,毕竟跟人家也不太熟,不好武断的下定论。

只是她一个现代姑娘,因为被人收留了,就嫁给他。这搁哪儿也说不过去啊?何况她还惦记着,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找找回去的路呢。

现代社会里,她混的再不好。也比搁这儿一穷二白的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