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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夭夭抬眸望着周固安,拍了拍他的肩,颇为大气,“周固安,我捉鱼给你。”

捞鱼的黎墨浚手一抖,顿时觉得身侧一阵刺挠,他瞟一眼周固安,见他正目光阴沉的盯着自己,讪讪一笑,捞鱼的动作更快了。

赵崇焕也跟着过来,看着河里那些胖鱼,瞧着怪喜人的,让韵可给他也拿一个捞网来。

黎夭夭有些懵的看着他们,窝在周固安怀里,怀疑人生,怎能一个个都过来了。

周固安嗓音溢出低沉的笑,将她的头按进他怀里,给她挡去一些风雨。

“拿网捞多不起劲,姐夫韵可,给我拿个鱼竿过来。”黎墨浚看了一眼赵崇焕,少年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

赵崇焕同样对着韵可吩咐一句。

黎夭夭端着自己中意的那条大胖鱼,回到炉火旁,研究着能不能吃,准备烤给周固安。

周固安就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她。

冯秋声姗姗来迟,也加入黎墨浚他们的垂钓中,一来二去,和赵崇焕也说上了几句后。

雨雾迷蒙,流香榭中笑声不断,攀谈声此起彼伏。

黎夭夭一直乖乖的在炉火旁玩自己的,静静的听着他们交谈,周固安时不时会陪她玩一会。

直到犯了困,打了个哈欠,拉了一下帽兜半遮住脸,窝着椅子里沉沉睡过去。

周固安和他们又聊了一会,回过身过来看看黎夭夭怎么缩在椅子旁不动弹,挑开帽兜,见她睡的香甜。

弯下腰,将睡着了人打横抱起,对着还在比着谁钓的多一群人道:“夭夭睡着了,我先送她回去。”

三个男人同时回头,对着他摆摆手。

周固安颔首点头,抱着黎夭夭大步离去。

回到卧房处,给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掖好了被子,吩咐韵可在一旁仔细的盯着,转身又离开。

韵可点了一支安神香,又将屋子里的炭火加了些,来到床边,看到黎夭夭睡的小脸涨红,又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

威猛颠着步子弓着腰凑近床边,韵可拎起它的后脖颈,“夫人睡着了,威猛乖乖,等夫人醒了就可以陪你玩了。”

威猛耷着腿,被韵可拎到旁边的毛毯子上,韵可拿着帕子给它的爪子擦净,以防它会爬床。

黎夭夭在安神香的袅袅香丝中睡的深沉。

周固安没有去流香榭,而是去看了看赵崇焕所说的大礼。

赵崇焕的车队中有一个压货的马车,周固安走近,掀开车帘一角,看到里面链条缠身的人,挑了挑眉头,放下车帘。

“押回将军府。”

“是。”

周固安背着手,一手撑着骨伞,踏入雨幕,冬风夹杂着雨丝砸在他的衣袍上,渐渐的润湿了一片。

******

雨打蕉叶,潇潇洒洒三两日,边南城空气湿冷,街上人马萧条,一群官兵挨家挨户搜查着,城防上的守城的官兵面色也凝重,面无表情目视对面的敌营所在。

鲁国公世子前几日一到这就私自带兵迎敌,小胜了一仗,之后又乘胜追击夜袭敌营,出了差错,失去了踪迹。

边南城此刻人皆上下吊着一颗心,这鲁国公就这一个独子,要是被西羌部族这几个小国给灭了,这鲁国公怕是要疯吧!

“还没找到?”燕博原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怒火一层层叠到了胸口。

石头被吼的肩膀一震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隋安端着茶托,一手拿着杯冒沿着茶杯姿态随意的刮着,漫不经心的抬了一下眼尾,“国公爷何必气怒,这燕世子也不是儿童,吉人自有天相,许是想深入敌人内部,这才久不归城。”

燕博原在心底冷哼一声,眼神犀利的瞪着他,他这是巴不得燕文琦回不来,不过是仗着皇上新宠,不然就凭他隋安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配和他说话。

隋安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不服军令,藐视军法的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欸,国公爷是不哪里不舒服啊?这脸色怎么有些泛着青。”

他身子前倾,面色凝重,担忧的盯着燕博原,转身让近侍去叫军医。

燕博原本就铁青的脸,又多了一抹黑,深呼吸几下,他眼尾绽开了笑,“贤侄莫忧,不必请军医,老夫只是思子心切。”

思子心切?隋安就想是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一般,据他这段时日所见,这鲁国公对这燕世子就没多少父子之情。

“国公爷,稍安勿躁,敌营这几日并无动静,想来燕世子并没有落到敌寇手里,既然不在敌寇手里,那世子的危机就减了些。”

燕博原点了点头,勉强认同了这一观点,现在他得稳住隋安,这小子是皇上派来分他权的人,这兵权好不容易到了他这,想分,门都没有。

两人你来我往的暗地里互踩一番,到最后,谁的脸都不大好看。

燕博原在隋安离开后,劈哩叭啦的一通摔,气的血液直冲脑门,耳畔嗡嗡作响。

石头站在书案一侧,等燕博原发泄完后,抬步上前,沉着脸,“老爷,跟着世子爷一并前去的士兵有个侥幸逃脱的人,我等就回来后,他一直嚷嚷暗算什么,但人话没说完就没了。”

燕博原抬眸望向他,抬起胳膊,指尖颤抖着,“你的意思是我儿已经……已经没了。”

石头单膝跪地,“老爷节哀,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世子他,他,活的概率比较小。”

燕博原手无力的垂下,人如失了魂魄,哆嗦着唇瓣,蓦地举掌拍向桌案,“挑衅到我头上,石头,察出暗算的人,西羌部族,哼!”

石头抬起头,“那,世子……”

“我儿为国尽忠,皇上该嘉奖本公。”燕博原双目欲呲,好再他还有儿子,他儿子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家人。

垂下眼睑,眼睛滴溜溜转着,他得让燕文琦的死,死得其所,此子愈加难以掌控,对他来说弊大于利,倒是使得他手干净了。

燕博原老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喉咙间发出一阵大笑。

石头垂下脑袋,身旁碎片安静躺在地上,台上的烛火跳动着,忽明忽暗将狼藉笼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