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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爬窗,爬床,一气呵成。

回到客栈之后,时锦便抱着流云鞭和两张画像入梦。

没有和凡华同榻而寝,时锦的睡姿豪迈不少,她侧卧着,左腿放平,右腿抬高,宛若嫦娥奔月式的姿势,睡得正香。

忽然流云鞭鞭把上镶嵌的一块玉石闪烁着一抹亮光,时锦的灵魂便如同被牵引着,进入了某个神秘的空间。

时锦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置身于一座山崖之上,一座红色的阁楼屹立其中。

阁楼的四周环绕着茂密的银杏林,暖阳洒落其中,形如扇子般的银杏叶在光影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一阵风拂过,摇动一树金黄。

红色的阁楼在一片金黄的密林里,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璀璨夺目。

而山崖的上方悬挂着似一匹银缎的瀑布,瀑布垂直下泄,似万马奔腾,激起层层水雾。

此情此景,让时锦远望这壮丽的一幕,恍惚间以为自己误入了仙境。

不由得感慨道:“红墙,金瓦,黄叶 ,只是一景便触动了心魄”

时锦沉醉其中……

片刻,她才恍悟,自己来这不是赏景观色的。

时锦走上前,推开红漆门走进去。

正堂里,原主坐在棋盘前,正一人对弈。

意识到有人走进来,原主抬头看了她一眼。

“看你这么久没来,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她们许久未见,一见面,原主开口便嘲讽,让时锦怔愣一下。

时锦知她无恶意,脸上扬起一抹笑,“怎么会,我只是被一些事情牵绊住了,所以才没来找你叙旧”时锦说完便坐到她对面。

原主闻言眼底露出了然之色,将手中的黑子落于右角处,随后淡然道:“是将军府出事了吧”

时锦见她知晓此事,忽然恍惚,片刻她才反应过来。

好像每次她用流云鞭与人大战一场时,原主都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

她沉声道:“嗯,将军府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想到了将军府被满门抄斩,时锦的神色瞬间沉重几分,“谋逆之罪,被判了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传入原主耳中时,她要拿棋的手忽然僵住。

时锦捕捉到她这细微的反应,连忙道:“好在我们及时把爹和大哥救出来了,他们现在就在风云阁里安然无恙,你放心”

有些事时锦还未和原主说过,所以她不知道。

原主听见“风云阁后”一脸疑惑,“他们何时和风云阁扯上关系?”

时锦挤出一抹尴尬的笑意道:“我那个柔弱的夫君其实是风云阁的阁主”

“啊?”

原主先是一愣,转而又琢磨一下这个消息的真假程度。

“你说凡华是风云阁阁主?他竟然是……”

她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之色,时间凝滞几秒后,便释怀了。

想起凡华给她的印象,眉宇间显露几分嫌弃之色,随后说了一句:“这人真能装柔弱博同情”

片刻原主似想起什么好笑之事,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也算是风云阁和千霜阁联姻了,日后等你回了千霜阁,定有人骂你有辱师门”

原主笑着说这些事,仿佛习以为常。

时锦眼神微凝几秒,而后?笑着扬言道:“不怕,我不是那种任人打骂之人,若有人敢在我面前骂我,我必百倍还之”

她说得很轻松,但语气里却有人让人不容忽视的坚韧与冷冽,让人不敢轻易招惹她。

原主听后,眼底闪过一抹欣赏之色,随后她笑得眉梢微挑,“这一点你倒是像我”

时锦见聊得差不多了,也该开始步入正题了,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两张画像,露出讨好的笑容问道:“师傅我想像你打听两个人”

她将画像递到原主面前,“这两人你可认识?他们是千霜阁的吗?”

原主接过一看就答道:“嗯,他们一个是阁主首徒裴洛恒,一个是千霜阁执事白金”

时锦闻言心中暗想:难怪她觉得那两人眼熟,原来还真是原主认识的人。

正想着,便有听到原主说道:“不过这人两人常年不在千霜阁,行踪不定”

时锦听言瞬间悟了。

裴洛恒和白金要潜伏他们要在京都,所以才会常年不在千霜阁。

既然裴洛恒和白金都是风南衣的人,那她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把出卖他。

“嗯”时锦闻言一副了然的模样,应了一声。

原主见时锦的反应,以及向她打听这两人的信息,顿感疑惑。

“你打听他们做什么?”

时锦老实道:“之前营救父兄时和他们有过合作,想了解对方的情况”

“哦”原主闻言淡然的应了一句。

时锦算是看出来了,原主心里明明很在乎她的父兄,但面上却要装作一副毫不在意、冷漠的样子。

想起她曾向自己述说她父亲的不是,想来是心结难解。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明显能感受到时魏对她有多宠爱,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她不相信这样的人,当年为何会如此寡情,将原主丢在千霜阁里不闻不问,而且时魏对此事也是多有隐瞒。

这让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时魏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她曾说过会帮原主查清事实,但这段时间因为一些变故而耽搁,她想等回到风云阁,一定寻个机会找时魏问清楚。

原主见时锦在发呆,于是出声说道:“若是闲得无事,便陪我下盘棋”

时锦回神,“哦,好,不过我棋艺不佳,你莫要嫌弃了”

正是因为时锦的这番话,原主便让她执白棋先行。

时锦拿起一颗白子落在天元的方位上,原主紧随其后,将黑子落向天元的右边上。

时锦在梦中和别人下棋,玩的很嗨,而凡华独自一人辗转难眠。

原本想着不用感受温香软玉在怀,那种吃不到嘴的嘴的煎熬,他便能安然入睡。

谁曾想,他已经习惯了每晚的抱着她入睡,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可是这会儿,他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丢了魂一样,不是滋味。

于是他起身偷摸溜进时锦的房间,爬窗而入。

床榻之上,她睡颜恬静安宁,呼吸声匀称,只是睡姿似乎狂放不羁了些,有些破坏美感。

当她的睡姿落入他的眼底时,他的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

一眨眼,他的目光瞥见她怀里的东西后,双眸一沉,眼底似燃起火苗把画像燃烧灰烬。

抱着流云鞭入睡他便忍了,抱着那两人的画像是怎么回事?

她就那么爱不释手!

“真是碍眼”他低声说了一句后,便拿走她怀里的东西。

生怕把她吵醒,他轻手轻脚的一件一件地拿走。

他成功拿走她手里的画像后,随手一丢,随后又拿走流云鞭,放在靠边的桌子上。

他放下鞭子的瞬间,鞭把上的玉石忽然发着亮光,见到这一幕,他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待他仔细打量时,那抹光便不见了,意识到自己眼花了,便没放在心上,但他的心里却留有疑惑。

她何时有抱着流云鞭入睡的习惯了?

他心中虽有疑惑,但没多想。

他将她抱到里头一点,随后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便闭眼而眠。

某人并不觉得今夜的行为有何不妥,爬窗,爬床,抱夫人入睡,一气呵成。

时锦这边,她不擅下棋,落子反倒干脆利落,不会纠结,全凭感觉走。

一局下来,便被原主逼得连连败退,终于忍不住哀嚎,“不玩了,玩多少次都是一个结果,一点期待值都没有”

谈及下棋,时锦想到了时氏父子,于是张口便道:“你父兄棋艺也甚是一流,你们不愧是一家人”

原主闻言,眼神闪了闪,眼底流转着一抹不可言说的复杂之色。

“他们待你很好?”

她看似像问一句废话,实则是想确认某些事情。

“嗯”时锦点点头。

原主闻言,眼神微沉。

她都消失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意识对不对劲,自己的女儿与妹妹都不认识,他们到底有她当成家人吗?

但她一想到时锦能和他们相处得其乐融融,她的心底便冒出几分妒忌来。

妒忌心一起,这妒忌之色便也悄悄爬上她的眼底。

许是研究过原主的缘故,时锦是了解原主的,知道她心思敏感,特别在家人一事上。

时锦察觉到不妙的气息后,连忙补充解释道:“他们对我好仅凭是把我当成了你,我只是借了你的光才获得的这份爱,换而言之,这份爱是属于你的,只是被我一个入侵者拿走而已”

时锦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歉疚与无奈之色。

转眼,她想到凡华后,眼底满是柔情,她笑着道:“但有一个人的爱是我主动争取而来的,独属于我一人”

此话一出,原主蓦然错愕,她没想到时锦竟能光明正大的说出这番话。

她知时锦不是故意侵占自己的身体,只是莫名其妙就成了这样,她们都是身不由己。

现在身体由她掌控,她完全可以侵占她的身体,享受她的一切,没必要和自己说这番话,但她还是说出来了,为什么?

许是想着安慰她,许是出于内心不安……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她能平心而论、真诚的和她说这些话,便能得到她的青睐。

这一瞬间,包裹着她心的冰层被暖阳融化,有敞开心扉之意。

晃神间,眼底的妒忌与冰冷之色瞬间逃离。

片刻,她恢复往常神态,笑着道:“我有说什么了吗?你紧张什么?”

说罢,她将棋子收起来,便收便道:“你这棋艺确实烂,给你多次放水,你都赢不了”

时锦闻言,扬起一抹笑意:“师傅,棋艺高超,徒儿望尘莫及”

片刻,时锦的身体便传来一抹异样,眩晕感袭来,让她不禁伸手扶桌,她意识到着梦境要结束了。

临走前,原主给她留了两句话。

一句是:“别忘你答应我的事,我等你消息”

时锦忍着异样感,眼神迷离地望着她的方向,语气坚定回应道:“放心,忘不了”

另一句是:“我既是你师傅,也该教你点东西才能名正言顺,往后可要常来了”

“徒儿遵命”

时锦说罢便原地消失。

时锦从梦中迷糊醒来时,察觉自己她被人搂着,她嗅到凡华的气息,安然地往他温暖的怀里拱了拱 ,接着睡,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直到翌日醒来,瞧见凡华的那张脸后一脸懵。

嗯?他不是睡我隔壁吗,怎爬我床上了。

正想着,凡华也幽幽醒来,睁眼便见她呆愣地盯着他。

他微微伸手抚上她的脸,轻声呢喃:“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刚醒的他说话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在配上他那张尤物般的脸庞,仿佛带有一丝魔力,让她挪不开目光。

凡华见时锦注视着他的明眸逐渐染上痴迷之色。

他眉心微动,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

很好,她还是很喜欢他这张脸的。

他扫了一眼她的红唇,眼眸里闪过渴望,顷刻间,倾身吻了上去。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娇艳的唇瓣上,如同一把小刷子撩拨着她的心尖。

她顿时清醒,猛然起身问道:“你怎么睡我房间了?”

凡华眼神连闪几下,坐起身来,装糊涂道:“对啊,我怎么睡你这了”

见他一脸不知情的模样,时锦猜测道:“你有夜游症?”

“啊?”

凡华先是一愣,反应之后苦笑,随即似接受这个事实,“是的吧”

想起昨日情景,他话锋一转,指着落在地上的画像问道:“你昨夜爱不释手地抱着那两张画像入睡是为何故?”

话锋转变后,凡华顿时得了掌控权,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我……”

时锦酝酿一下,笑着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两人是谁了,我与我师傅心神相通,偶尔会在梦里相见,在梦里我已向她打听过了,这两人就是千霜阁的人,一个是阁主首徒裴洛恒,一个是指执事白金”

这种说法过于匪夷所思,让他一愣,“你在梦里向你师傅打听?”

“嗯呐,我昨夜曾与你说过,要向故人打听他们二人消息,那故人便是我师傅”

凡华见她为了糊弄自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是难为她了,眉宇间露出几分苦涩。

“你还有其他能让人接受的狡辩吗?”

呃……

她倒是没有狡辩,只是把真话当假话来讲,但是这个解释任凭说谁了,都不会有人相信。

时锦秀眸流转,看向凡华,眼神带有几分无辜,“没了……”

这个说法难以置信,但他欣然接受。

凡华没有揪着这个问题死磕到底,而是顺着她的话题道:“现在梦已醒,该把心收回来了吧,别总念叨着他们”

时锦闻言顿时明了他的小心思,唇角倏尔一弯,勾勒出一抹明媚如花的笑意道:“我的心一直在你这呢,不用收回来”

这话可把凡华哄开心了,嘴角抑不住地勾了勾笑,眼底露出几分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随后便起身回了隔壁。

待他走后,时锦换身衣服时,瞧见桌上的流云鞭,在想看了看地上的画像,想想便越发不对劲。

昨夜这些东西她明明都抱在怀里,怎么都各奔东西了?

而且,他不是梦游进入她房间的吗?怎会清楚记得她是抱着画像入眠的?

时锦刹那顿悟,“我被他套路了”

隔壁房间,凡华凝眸思索,他虽然没有相信她的,但她提到的两个名字,还是有心留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