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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谈笑间,乐楼的最好的琴师抱着中阮为大家献曲,伴舞的是个特别灵动姑娘,尹飞旭这里就是一间高雅单纯的乐楼,不是买卖亲密关系的花楼,因此,这些姑娘都是干干净净地卖艺姑娘。

美妙的乐声缓缓响起,很快就令大家沉浸在其中,尤其是那个跳舞的姑娘,曼妙的舞姿,着实令人惊叹。

沉浸其中的大伙,谁也没有注意到,曦月和夏哲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歌舞看到一半,曦月咬着嘴唇,痛苦地闭上眼,起身离开餐桌,匆匆去了厕所。

君皓然一惊,连忙站起身,想追上去,却被夏哲急急拦住。

君皓然这才发现,夏哲也是满脸的泪水。

夏哲凄苦地笑了笑,忍住将要溢出眼眶的泪珠,胡乱用袖子擦了一把泪水,对着君皓然说道:“别去追了,让她自己静会儿。”

大伙也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夏哲,也就在这时,琴师停了琴声,舞女收了舞步,在尹飞旭的示意下,二人匆匆离开。

“夏哲大人,是因为这首曲子吗?”尹飞旭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哲意识到,大家都想知道答案,夏哲也知道,眼前这些人对曦月的在意程度,今日他若不说原因,这些人可能会一段时间内惶惶不可终日。

“那年,军营中来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是一位老将军的小女儿。女孩的功夫,射箭(射击),都是一流的好,人也长得很漂亮,尤其是她的舞,跳的人人艳羡,闻名全国。她就是一个传说,美好的让人觉的,她不属于人世界,而是天上的仙女……”

夏哲缓缓讲述,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众人安安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出声。

“女孩来时,点名要和曦月住一间房,她就是冲着曦月来的,听说女孩跪求了她的将军父亲三天,才令她父亲同意,将她调到我们这支军队,因为她喜欢曦月写的曲子,佩服曦月起死回生的医术,……”

……

“能和曦月同在一支小队,是女孩最大的心愿,见到了曦月真人,女孩更是异常的高兴,每天训练完,女孩都跟在曦月身后,变着法子讨曦月欢心,很多时候都让曦月哭笑不得,……”

……

“军营中的训练任务很重,曦月除了要完成军中任务,还要完成曦师傅给她布置的无穷无尽的课业,压根没有时间应付女孩。女孩每次拿着偷偷带到军营的各样美食,兴致匆匆地找曦月时,曦月不是在看医典,就是在读古书,要不就是在苦练那些艰涩深奥的琴曲,只能简单地附和女孩几句。那些都是曦月每天必须完成的课业,女孩也知道……”

……

“我不忍见女孩失落,我也知道,曦月很喜欢女孩,只是她真的没有时间陪女孩玩闹,于是,只要我有时间,我就会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失落的女孩面前,陪着女孩吃美食,听女孩絮叨……”

……

“曦月时间宽裕时,就会为女孩写曲子,她们二人,一个弹曲,一个跳舞,我是唯一的观众。军营虽苦,但我们三个过着快乐的日子。我想,最幸福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只要不出任务,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女孩……”

……

“曦月渐渐发现了我的心思,那是一个休沐日,曦月把我们三人常去的那片小树林装饰的特别漂亮,还特意跑出军营,买了一大束的红玫瑰,买了一件漂亮的首饰,高兴地交给我,鼓励我向女孩说出心意,曦月帮我把女孩约到小树林,她就快速溜走了,将浪漫的小树林留给了我和女孩……”

……

“可我嘴笨,愣是没敢对女孩说出我自己的心意,曦月帮我准备的首饰也没有送出去,玫瑰花在我嘴里变成了随手捡来的……,气的曦月骂了我三天……”

夏哲苦笑了一下,两行泪顺流而下……

大伙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

“不几天,我们这支军队突然接到一个很艰巨的任务,战场上,曦月为救人,陷入包围圈,万剑齐来时,我扑了过去,想给曦月争取一个生的机会,……我没看到,在我向曦月扑过去的同时,女孩用她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和曦月,……倒在了我和曦月面前,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夏哲猛喝了一杯酒,痛苦地闭上了眼……

“刚才那歌女弹的曲,就是曦月写给女孩的,女孩最喜欢的一首曲子,舞女的舞蹈动作也和女孩跳的很相似,有些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大伙听完,都陷入了沉默。

沐子和的眼底闪着泪光。

君皓然和妘先生心疼地朝着曦月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尹飞旭有些懊悔地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首曲子是……,我那天见妘公子望着天空,写下了这首曲子,就偷偷收了起来,原还想着,今天给妘公子一个惊喜……”

夏哲叹了口气,苦涩地回道:“本也不是你的错,是曦月想女孩了……”

一直默默坐着的蓝羽灵蝶突然开口问夏哲:“就是那个女孩的死,激怒了你,也激怒了主上,主上才暴露了自己吗?”

夏哲惊讶地望向蓝羽灵蝶,“你怎么知道?”

蓝羽灵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杀人时,不只用了武器,还用了她手中的银针和上古秘法,天地法则对她会有反噬,我就是那个时候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从沉睡中苏醒,可惜,我感受不到你们在那儿……”

夏哲又是苦涩一笑,“我找到她时,她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一个人几乎灭了敌军的大营。我以为,我连月儿都要失去了,恨自己真没用,曦师傅却告诉我,曦月若不再醒来,就是回了白羽国,我二人自会再相聚……,只是,女孩与我再无缘了……”

……

夏哲和蓝羽灵蝶的这几句话,与曦月最亲近的这几个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就不能明白了,不过,他们虽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也听出了故事的大概,心中都为为夏哲和曦月难过,也为女孩与他们二人之间的那份生死真情感动。

恰在此时,一个黑影匆匆而来,跪在夏哲左侧,“夏大人,都处理干净了。”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夏哲也没有遮掩,“一个都不许漏掉。”

“是,一个不漏!”来人恭敬地答道。

“这是墨卫?夏哲,你用墨卫杀人?你忘了千年古训了吗?”蓝羽灵蝶又惊又怒地喝道。

“蓝羽大人,我没能护住自己的爱人,眼睁睁看着她在我怀中离开。我一定要护住曦月的爱人,谁要是敢动君皓然和妘先生,他就得死,不就是杀个人吗?我夏哲还担得起!”

夏哲凛冽地望向蓝羽灵蝶,“再说,我只是将人杀了,如若让曦月知道,有人想动君皓然和妘先生,她可就不只是杀人了,她会直接撕碎这些人的灵魂,而且还是用最残忍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撕碎………,你觉得,是让我杀好呢?还是让曦月杀好?”

夏哲说完,果断地起身,离开餐桌,也去了洗手间。

留下蓝羽灵蝶和众人,久久不能不平静。

君皓然、天元国太上皇、寒风、还有离大夫几人,不一而同地想起了君皓然中了‘一梦回归’时的那个夜晚,曦月就是用银针直接撕碎了那个刺客的灵魂,导致曦月自己反噬昏迷。

妘先生一边默默地心痛,心痛他的女儿遭受了那么多的罪,他这个做父亲的什么都没能帮上。

天元国的太后、荣王、以及尹飞旭却是在羡慕,羡慕君皓然娶到了曦月这么好的妻子。

其实,夏哲强忍悲痛,借机给大家说这个故事,表面上是在帮大家解惑,真实用意是想借此向大家说清他和曦月的关系,就是纯粹的兄弟关系、家人关系,从而阻止外人,因他和曦月走的近,而妄自揣测他俩的事……

君皓然默默地喝了几口水,收起思绪,对大家说了声,“我去看看月儿”,起身离开餐桌,寻曦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