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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霍格莫德之旅没有丝毫意外发生,我原本想顺路去看看格林德沃,但是一想到可能会暴露他的行踪,就只好作罢

我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弗雷德,回到了霍格沃兹的城堡

室外狂风呼啸,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赫敏再次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举起手边的报纸

罗恩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这就吃完了?”

挡住赫敏的报纸轻轻抖了抖,罗恩忧愁的叹了口气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我们担心哈莉的胃口,现在又开始担心你的胃口,”

他凑过去想把赫敏手中的报纸抽走,但是赫敏猛的躲到了一边

“怎么了?”

罗恩看着赫敏,表情怪异,我也抬起头,重新注视着赫敏

“格林德沃越狱的新闻。”

赫敏声音冰冷,好像看到了谁的死讯,我却松了口气

“这是一定的啊,我们不应该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赫敏放下报纸,惊恐的盯着我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伏地魔知道了的话,也一定会尽全力想要把格林德沃拉到他的阵营啊!”

那倒是真的,毕竟格林德沃也算是有经验的元老级人物了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们干嘛要把他藏起来?”

赫敏还是显得焦躁不安

“放心吧,邓布利多已经在阿不福斯的店外设下了保护屏障,没有人可以追查到那里的。”

赫敏可不会被我的三言两语安慰到,但她还是吃了两口烤面包来压惊

乔治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南瓜汁和光,然后站起身

“我得走了,这两天海格总是心不在焉的惦记着他的蜘蛛,我得去看看他是不是又把蛹蠕和百合番放在了一起。”

他说着就快速的吻了吻我的额头

“晚上见。”

然后他就匆匆走出了礼堂

“惦记着他的蜘蛛。”

罗恩怪声怪气的嘟囔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了个冷颤

我只是静静的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想着晚上我和德拉科会陷入怎样的幻境里

也不知道乔治和邓布利多把这魔药改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次邓布利多会给我们创造怎样的幻境,我有点害怕

那幻境太真实了,真的让我有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错觉

我偷偷回头看向德拉科,但他不在他的位置上,我有些失落的转回了头

——

晚饭我还是没有见到德拉科,于是我匆匆忙忙的吃了几口就离开了我的座位,罗恩抚胸叹息,说为我和赫敏操碎了心

然而我没空搭理他的调侃,只一心冲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果然,德拉科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起来除了忧心忡忡之外貌似并没有什么事,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哈莉,你来了。”

邓布利多从他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走到左边的那排架子上,翻找某个瓶子

“你今天一整天都去了哪里?”

德拉科站在办公室的角落,看起来神情有些恍惚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要做。”

我怀疑的看着他

“什么事情?伏地魔又叫你去做什么?”

德拉科下意识的把带有食死徒标记的胳膊往后藏了藏

“唔,没什么,真的。”

我当然不会相信,只不过邓布利多走过来打断了我对他的审问

“好了,我想这回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邓布利多拿着比上次大一些的瓶子,往准备好的两个杯子里面倒了一些液体

“教授,不能透露一下这次的内容吗?”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杯中逐渐上升的液面,邓布利多抬眼带笑的看了看我

“当然不能了,哈莉,那样的话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

我尽量做出并没有在愁眉苦脸的样子,眼看着邓布利多把两个杯子递到了我们面前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想来我们这次都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喝掉这里面的东西了

我和德拉科看着对方,邓布利多也没有出声催促我们,毕竟夜还很长

最终我还是狠下心,稍稍举高我的杯子

“干杯。”

德拉科也举高他的杯子

“干杯。”

我们仰头,闭眼把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

再一睁眼,眼前早已不是邓布利多办公室中的景象,而我的手却还保持着握住杯子时的姿势,我赶紧放下我的手

我发现我正坐在布莱克祖宅的一个房间里,很多人都跟我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好像在开什么会议

我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发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人

芙蓉,克鲁姆,科林和他的弟弟丹尼斯,秋和塞德里克,佩蒂尔双胞胎,拉文德,兰博,格林德沃,甚至阿不福斯也在

但是我没有看到德拉科

这是什么时间?我们和伏地魔的斗争进行到哪一步了?德拉科和西弗勒斯他们都怎么样?

我想要从报纸或是日历上找到一点线索,但是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桌子中央插着三根蜡烛的烛台

“哈莉?你怎么了?”

坐在我身边的乔治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悄悄出声询问

“我没事。”

我急忙回答到,不希望打扰到正在说话的疯眼汉,他好像在说有关伏地魔动向的事情

我再次看了看几乎站满了人的屋子,发现了一些面生的人

我不知道如果我开口询问的话会不会显得我很奇怪,于是我只好继续闭着嘴

“可是哈莉已经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们应该趁热打铁!而不是见好就收!”

小天狼星激动的拍着桌子

“你们忘记了你们的人还汇报说食死徒已经向麻瓜世界展开进攻了吗?你们还不明白吗?伏地魔不只是想要攻占巫师世界!他的胃口太大了,他想要整个世界都臣服在他脚下!”

刚刚反驳小天狼星的傲罗沉默了,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而我观察着每个人的脸,赫敏和罗恩看起来跟我认识的他们差别不大,我们可能刚刚毕业,甚至还没有毕业,那么时间大概确定了,只是克鲁姆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他身后不远处还看到了另一个跟他一样从德姆斯特朗来的巫师,难道形式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他们也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加入我们的阵营?

刚刚小天狼星说我给伏地魔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皱了皱眉头,想不通那是什么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和伏地魔都一定会想要至对方于死地的,怎么可能仅仅给他造成很大伤害之后就停手了呢?

我仍然没有开口,垂下眼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猜测德拉科会在哪里,其实没有那么难猜啦,如果他还没有跟我们站在一起的话,他还能在哪里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

“哈莉,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到名字,我猛的抬头看去,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我觉得什么?觉得应不应该现在去搞死伏地魔吗?可是我根本都不知道那个傲罗反驳小天狼星的理由,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按兵不动呢?这里面有什么缘由?我通通不知道

看我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乔治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

“或许戈尔斯塔是对的,”

格林德沃轻声打断了我的话

“他现在撤回了自己的老巢,不可能毫无准备的等着我们去攻陷,我们的人马也没有强大充分到百分之百能确认把他们一网打尽,或许我们应该再等一等,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我带着感激看了看格林德沃,虽然他没有看见

小天狼星双手交叉,挡住了一半他的脸,他没有再说话

格林德沃看向那个叫戈尔斯塔的傲罗

“辛苦你们观察伏地魔的动向。”

戈尔斯塔微微向他鞠了一躬,然后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我就看着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斯指挥在场的众人领取自己的任务,有人被派去遥远的北方,追查伏地魔党派的一小个很麻烦的分支,有人被派去调查那吉尼的去向,伏地魔不知道把它藏到了哪里,有人被派去寻找援手,收纳一切可以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力量,还有人被派去确定撤离点和安全屋,食死徒的手段越来越残暴而没有章法,而这是我们最害怕的,我们需要可靠的后援和撤离方案

最后在只剩下几个人的屋子里,阿不福斯看着我的眼睛

“哈莉,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也耗费了很多力量,下一次面对伏地魔的时候,你要变得比现在更强大我们才有获胜的可能。”

我点点头,跟着我的朋友们走出了房间

我有一大堆问题想要知道,可是没有一个可以就这样开口询问,我把手伸进口袋里,然后摸到了那枚银币

还好,我还可以用它来联系德拉科,然后我才发现,就连我手上戴着的那枚细小的戒指都还在,邓布利多真是注重细节啊

我控制着银币给德拉科发出了信息,希望他能顺利接收到

“哈莉,你还好吧?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乔治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赶紧摇摇头,打消他的疑虑

“我很好,真的,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死伏地魔。”

乔治对我宽慰的笑了笑

“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知道的,哈莉,是他太狡猾了,知道自己不敌,就狼狈的逃回了自己的老巢。”

我有些惊讶,是这样吗?那个秃头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声望了吗?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居然就这样从一个十七岁小女孩的手底下逃回老巢,他难道不会在病榻上尴尬死吗?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感觉到口袋里的银币开始发烫,我赶忙把手伸进口袋里面

德拉科果然还在马尔福庄园,他说他了解到伏地魔已经很多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闭门不出,任何人都不见,贝拉想给他送点东西进去,结果被他赶了出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贝拉怎么还活着啊,怎么命这么大

“哦,哈莉,快来,看你瘦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莫莉就一把把我拉了过去,然后我就投入了一个温暖又有些让人窒息的怀抱

“莫莉。”

莫莉满脸心疼的看着我,揉了揉我的脸

“哎呀哎呀,又瘦了,真是……”

她赶忙把我按在餐桌的椅子上,然后跑到厨房端出一盘盘飘香的饭菜

小天狼星经过我的身后,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把叉子上的鸡肉送到嘴里,然后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还真是那个味道,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这幻境的真实程度

——

我用了几天,旁敲侧击,在门缝里偷听小天狼星和卢平的对话,趁阿不福斯不注意偷看他的笔记,才逐渐搞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我七年级的时候和伏地魔的大战还是发生了,但结局没有我想的那样顺利,伏地魔在知道他必败无疑之后就果断选择了逃跑,硬是把这场战争的战线拉长了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

根据戈尔斯塔和他手底下的傲罗的说法,伏地魔现在正在马尔福庄园养精蓄锐,同时扩大他在世界各地的食死徒分支,想要在力量和人数上占取绝对优势,按照现在的情形来讲,我不能说伏地魔的算盘打得不对,因为他的优势好像确定明显一点,把像克鲁姆那样远在德国的巫师都逼到了我们这里

我从赫敏那里得知,在卡卡洛夫意外死亡之后,在德姆斯特朗就读的巫师家庭就乱了套,一半的人直接加入了伏地魔的大军,剩下一半中的一半拿不准主意,窝居在家,想要在最终时刻来临之前保持中立,剩下一半中的一半的一半,则是满世界逃窜,祈祷战火永远不会烧到他们身边,最后剩下的那一小部分的人,也就是克鲁姆他们,选择远赴英国,加入我们的阵营,这次被派往北方的就是克鲁姆他们的人

食死徒不留余力的追杀他们,就是因为伏地魔知道他们会选择加入我们,克鲁姆他们逃亡了将近一年才终于安全带着他所剩不多的同伴来到我们这里,发誓要给他死去的同伴报仇

布斯巴顿的情况和德姆斯特朗差不多,但法国的情况甚至比德国那边还要严重,伏地魔手下的食死徒在他们的地盘上烧杀劫掠,把巫师和麻瓜都弄得苦不堪言,于是像芙蓉这样的巫师就果断选择加入英国的革命阵营

既然伏地魔都在养精蓄锐,那我们就更没有理由懈怠,现在的霍格沃兹更像是新兵训练营,已经几乎没有了学院的分割,只有根据每个学生擅长的咒语和魔法来进行分类训练,当然,现在的情形,我们并不强求,想要回家的学生或巫师绝对不会遭到阻拦,虽然就算是失去一个巫师我们都会心痛惋惜

罗恩,赫敏,双胞胎和我都在霍格沃兹充当“指导教师”的工作,当然还有剩下的兰博他们,都跟我们一样,在霍格沃兹挥洒自己的汗水

麦格教授更是忙的不可开交,每天辗转与凤凰社和霍格沃兹之间,我倒是没有看见邓布利多,我也不敢随意询问,只能暗暗把这个疑惑压在心里,我也问过德拉科,但是他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邓布利多的传言

所以我只好按部就班,体会当一个教授的感觉,不过我倒是不用批论文,还好还好,当时我看西弗勒斯每天不是在批论文就是在批论文,我可不想整天被羊皮纸上的内容气到掉头发还有种无力感

每天都很忙碌,甚至记不清已经过去多久了,但我仍然没有跟德拉科见面好好聊一聊的机会

我担心我们会不会已经在幻境里面停留的时间太久,现在忘记这只是个幻象的情况发生的越来越多了,然而德拉科告诉我别担心,邓布利多又不会真的让我们两个死在幻境里面

于是我也只好先放下自己的担忧,跟我的朋友们训练我们的子弟兵

时间越久,我越发现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而且我发现兰博和罗恩乔治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好像是因为那次在和伏地魔的战斗中兰博再次帮了我一把,看起来是个大忙,罗恩现在看到她都不翻白眼了

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让我误以为这里真的很平静,然而当然并不是这样

意外之所以叫做意外当然是因为它来的很突然,有一天戈尔斯塔突然带回一个消息:他们使用阿尼马格斯形态前去打探的傲罗都被伏地魔的人发现并杀掉,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派去的傲罗都是同行里面的精英,甚至还有我熟悉的人,那个曾经在魔法部的大厅沉默的看着福吉的女巫师,也被食死徒残忍杀害,有一次我们在凤凰社遇见的时候她还曾经告诉我要注意身体,因为她注意到我的黑眼圈很重,并且给了我一瓶她自己在用的魔药

但是现在她连一具尸首都没有留给我们

而我在她死后才知道她的名字是梅瑞尔

小天狼星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怒火中烧,自告奋勇说自己要去马尔福庄园打探

我急忙给德拉科传递消息询问他这件事情,但是这条消息跟近来我给他的消息一样石沉大海,这让我也开始担心他的处境

西弗勒斯给我的那枚戒指也一样,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枚普通的戒指,除了我还能感受到戒指里面他的魔法在流动,剩下的时候它就只是静静的待在我的手上,没有丝毫生息

卢平连忙拦住他,几乎所有了解一点巫师新闻的人都知道小天狼星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是一条黑狗,食死徒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除非他在几天之内就给自己变换一种形态,但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正在我们纠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戈尔斯塔再次带给我们一条消息,让我们暂时没有心思去想接下来的打探任务应该怎么办——有几个傲罗还活着,被关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面,有一个傲罗用自己生命的代价把这个消息传递了出来,让剩下的几个傲罗还能有一丝希望,小天狼星当即就拍桌子站了起来,说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当然刻不容缓,失去生命的人怎么可能白白牺牲

但是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伏地魔故意让这个消息走漏出来,为的就是给我们创造一个我们不得不自投罗网的陷阱

可是我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我们需要每一个还能站在身边的同伴

阿不福斯说我应该留在凤凰社里,远离这样陷阱意味这么强烈的任务,但是梅瑞尔给我的那瓶魔药还装在我的口袋里,如果我不上前杀掉几个折磨过她的食死徒,或者救出她用生命保护的同伴,叫我晚上怎么睡得着?

格林德沃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果然是小天狼星的教女,跟他一样做不到袖手旁观,于是他也参加到我们的任务里面——虽然有人认为这是小题大做的行为

马尔福庄园外设有好几层防护魔咒,还有摄魂怪游荡,食死徒们也都警惕的在庄园周围巡逻,我们的救援任务难度很大,于是小天狼星不得不联系上了西弗勒斯,拜托他想办法那我们弄进去

小天狼星的特质传唤镜过了几分钟都没够传来回音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凉了,以为他的身份被识破,生死不明,但是还好最终镜子里还是传来了回音,原来是因为伏地魔最近在严查他的部下,他已经开始怀疑他身边有我们的人了,所以他和马尔福一家不得不双倍谨慎,把一切和我们有关的东西全都藏起来,保证不会暴露身份

德拉科修好的那个消失柜还在马尔福庄园的角落里面待着,西弗勒斯说说不定我们可以用消失柜来潜入庄园,但是首先他要试一试消失柜会不会触发伏地魔设下的防护咒,于是又是艰难的等待,一天过去之后小天狼星的传唤镜终于又传来声响,西弗勒斯说消失柜看来不会触发伏地魔的魔咒,于是我们松了口气,开始准备潜入马尔福庄园,救出困在里面的傲罗

当我跨出消失柜的柜门,看到西弗勒斯的那一刻,我差点就要扑到他怀里了,他看起来比我认识的他消瘦了更多,我都不敢想象他的后背上是不是又多了什么样的伤口

“他们在地牢第333号牢房里面,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他悄声对小天狼星这样说

“谢谢你。”

我跟着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对他说道,然而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马尔福庄园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我们在里面像是在走迷宫,差点找不到通往楼梯的路口在哪里,虽然也有可能是伏地魔在庄园里面设下了魔咒,就像小天狼星在凤凰社里面设下的那种一样,不过还好我们顺利的通过了好几条走廊,而且居然连一个食死徒都没有看见

弗雷德走在最前面打头阵,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和乔治的那个小玩意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但是他离我们太远了,我想要把他拉回来一点,可是就在一个路口,我听到了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我探出头去看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把那个食死徒打倒在地了,那个食死徒躺在那里,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息

我向他招手,想叫他赶紧回来,但是太晚了

“谁在那里?”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我想要跑出去把他拉回来,但乔治和跟在我身后的兰博齐齐拉住了我

“你要去送死吗?”

兰博咬牙切齿的低声向我吼道

我看向乔治他死死地盯着弗雷德,满眼的纠结和心痛

而弗雷德看向我们,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不管我和乔治怎样求他回来,但是在看到他眼神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用意

他迅速拔下那个食死徒的一根头发,扔进他从斗篷里掏出的一个瓶子里面,仰头就喝空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人,跟躺在地上的那个食死徒一模一样

他一脚把那个食死徒的尸体踹到另一条走廊的拐角,完美的被隐藏在光线的阴暗处

那脚步逐渐接近,乔治把我往阴影的更深处扯

我看着伏地魔的身影逐渐显现,站在弗雷德面前

“啊,我亲爱的卢克伍德啊,你在这里做什么?贝拉交给你的任务都做好了?”

“卢克伍德”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微微向伏地魔弓着身子,能做到这份上也真是为难他了

“当然了,黑魔王,我一定尽心竭力。”

伏地魔看起来很满意,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弗雷德回头向我们的方向看了看,我盯着他的眼睛,然后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跟上了伏地魔的脚步

要不是乔治死死的搂住我,我差点就哭出了声,直到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们才敢再次挪动我们的位置

“可是弗雷德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样扔下他!复方汤剂的作用维持不了几个小时的!”

乔治皱着眉头

“他一定是下了决心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轻易把自己至于危险中。”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小天狼星在走廊的拐角处仰头看了看,格林德沃转身去销毁了那具尸体,我看着那尸体在格林德沃的魔杖下化为灰烬

“没错,而且这里也有我们的人,他不是孑然一身。”

我只好也闭上了嘴,祈祷他能够全身而退

我们又在路上遇见了几个食死徒,不过都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然后我们才来到马尔福庄园的地牢,看来这里真的有很多牢房,站在地牢入口,一眼都望不到头

我们不知道 333 号牢房在地牢的哪个方向,于是只好分头行动,寻找关着那些傲罗的牢房

牢房上所有的编号都是乱套的,我仔细辨认遮上面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数字

93,196,435……然而我满脑子还是刚才弗雷德转头走掉时的眼神,好像那就是他看着我们的最后一眼,伏地魔会不会识破他的伪装呢?毕竟伏地魔生性狡猾多疑,如果被发现,弗雷德还有多少生还的机会?我不肯承认那就等于他已经送了命

70,81,183……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伏地魔既然能够识破我们的阿尼马格斯,就说明今后我们的情报就更加难以取得了,我们不可能全部指望着西弗勒斯和德拉科来帮我们传递消息,他们身在虎穴本来就已经自身难保,更不用说还要冒着风险给我们传递信息,我们得想一个更安全的方法来获得我们想要的情报

66,34,302……那本《梅林手稿》和西弗勒斯的笔记都还在我手里,或许是时候重新开始研究那上面的咒语了,我依稀记得从前我在上面看到过有一种咒语可以远距离传声,而且可以指定是只有对方能听见,还是一方的多个人都能听见,但那是个很难的咒语,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复原它,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身边有最精通魔咒的人,我想或许我们还是占了些优势的

84,142,90……如果这个咒语可以成功的话,说不定这还真的可以当做一个方法,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伏地魔身边的人,他最信任的人,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内部打破他的所有防御,但是虽然这个想法看起来不错,但光是这样看看就知道这很难完成,我们该怎么让伏地魔丝毫不能察觉出什么异样?万一露馅的话我们又要失去多少同伴?如果是还在计划初期的话倒还好,我们的损失可能会少一点,但弗雷德现在就已经在这浑水里面了!我们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但如果在计划中期甚至是晚期被识破的话,我们可能就不是失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要知道伏地魔身边的人很多,包括贝拉和那些个狼人,被识破的结局可能就是我们要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我们能够承担的起这样的风险吗?

“333!在这里!”

我猛然抬头看去,芙蓉正指着一间看起来和其他牢房没有任何区别的牢房低声说道

所有人都迅速集中在那间牢房前,一个傲罗凑上前

“德尔梅拉斯!”

他抓住牢房的铁栅栏向里面喊到

“德尔!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我们才听到牢房里面传出了轻微的动静,一个浑身是血,看起来筋疲力竭的瘦弱男巫师出现在了微弱的光线下

“菲拉?真的是你吗?”

听得出他们的关系大概很亲密,菲拉听起来并不是他名字的全称,被称作菲拉的傲罗忍着眼泪抓住了他的手

“我们来救你们了,你们怎么样?还剩几个人?”

德尔梅拉斯含着眼泪,过了几秒钟才重新开口说话

“我们……我们还剩六个人,有四个都停留在阿尼马格斯形态,没有力气再变回来,我们都丢了魔杖,伏地魔在我们眼前把我们的魔杖折断……”

菲拉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带下了些已经在他脸上干涸的血迹,这个简单的动作里面充满了他的怜爱

“你退后一点,”

菲拉说着就抽出魔杖,对准了牢门上的锁孔,德尔梅拉斯有些艰难的拖着自己的身子向后退去,但他的眼睛一直都粘在菲拉的身上,舍不得离开一秒钟

菲拉的魔杖尖迸发出火花,但是牢门并没有因此打开,我们多少都愣住了,一个优秀的傲罗不可能连简单的开锁咒都不会念,更何况他用的还是无声咒,只有把一个咒语练习的滚瓜烂熟的时候才可能开始接触无声咒的

菲拉又尝试了一次,但门锁还是死死的锁着,甚至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菲拉的手开始颤抖,看向里面蜷缩着,双腿明显被弯折到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的德尔梅拉斯

“怎么回事?”

“伏地魔一定在这上面施了什么魔咒!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就这样打算用一扇铁门关住他的囚犯的!”

可是他施了什么魔咒?我们面面相觑,根本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乔治也用他们的开锁工具尝试了一下,但是明显没有效果

菲拉就站在一边,眼眶通红的看着里面的德尔梅拉斯,好像在用眼神发誓他会把他救出来

直到格林德沃来了之后事情才出现了转机,他俯下身看了看牢门上的锁

“哈,这小子居然还记得这个。”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他,但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动作迅速的轻松打开了那把锁,因为菲拉在一旁已经显然心急如焚了

牢门一被打开,他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扑到德尔梅拉斯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其他的傲罗也都接连走进,点亮魔杖,动作迅速的为剩下几个被困住的傲罗检查伤势

牢房里面的光线亮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德尔梅拉斯的面孔可以算得上是惊为天人,我第一次想要用美艳来形容一个男人的长相,就算脸上还带着血污,和苍白的脸色都挡不住他惊为天人的美貌,我看了看正在为一个昏迷在地上的傲罗检查的芙蓉,德尔梅拉斯一定也和她一样有媚娃的血统

我想要自己不那么在意接近牢房门口的那两个人,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偷偷去看他们,就见菲拉轻柔的让德尔梅拉斯靠在自己怀里,用魔咒最大限度的恢复了他的双腿,又从斗篷里面找出魔药喂他喝下

“他们会没事的。”

乔治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是啊,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相爱的人怎么会出事呢?

我们把四个还在阿尼马格斯形态的傲罗抱在怀里,我发现那四个傲罗的阿尼马格斯形态都是体态轻盈又苗条的猫科动物,我脑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快速撤离,回去的路比来时顺利多了,我们不用再确定是不是找对了路口,我们很快就回到了那个存放着消失柜的房间,我不死心的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期望弗雷德能跟我们一起回去

然而乔治拉住我的手

“他不会来了。”

我眼睛酸涩,但还是由着乔治把我拉进了消失柜

——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傲罗的名字叫菲丝加芬,他和那个那天被救出来的傲罗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一起上学、长大、工作,亲密无间,听起来倒有点像乔治和弗雷德,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双胞胎,他们都是孤儿院里的孩子,在孤儿院的时候就相依为命,十一岁的时候又同时被送进霍格沃兹

德尔梅拉斯的腿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复原,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参加我们的任务了,据拉文德说,别看他长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际上实战起来比谁都狠,尤其是在事情涉及到菲丝加芬的时候,事态一向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发起狠来简直不要命

我偷偷感叹他们奇妙的命运,偷偷在圣芒戈看着菲丝加芬坐在病床边昼夜不分的照顾德尔梅拉斯,就是希望他可以早点好起来

“等你好起来之后就可以保护我啦。”

听见菲丝加芬这样对他说

而德尔梅拉斯笑得开心,好像菲丝加芬真的离不开他的保护

可是看看他们的样子,很难说他们是不是真的离得开对方

小天狼星用传唤镜向西弗勒斯说明了弗雷德的情况,西弗勒斯在马尔福庄园里面找到弗雷德,大骂他一顿,差点把他打包送回来,实际上我和乔治巴不得他这样做,但西弗勒斯单到底还是个理智的人,他听了小天狼星和格林德沃他们的解释之后,就冷静下来,叫弗雷德好好把自己会告诉他的卢克伍德的行为习惯记下来

同时我们又开始寻找能帮得上忙的魔咒,我把那本《梅林手稿》分享出来,让大家都能研究里面的内容,有了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斯的帮助,我们还真从里面找到了点有用的东西

有一种叫做移花接木的咒语,可以让承咒者以为施咒者是另外一个人,我们发现这是一个……很自由的咒语,不似我们平常的咒语,只有一瞬间或者最多几小时的作用,这个咒语可以根据施咒者的能力和施咒者的数量改变咒语有效的时间和效果,也就是说,施咒者可以是多人,承咒者也可以是多人,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顶好的咒语,如果真的可以复原的话,那么我们说不定还真可以实现一步步把伏地魔身边的人换掉的计划——当然,现在这只是我的计划

我们废寝忘食的研究那些个魔咒,从梅林他那杂乱的手稿里面 拼凑出来我们想要的东西,还好我们有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斯,不然我看就算再过八百年我们也无法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期间我还在霍格沃兹的一群学生里面发现了一个好苗子,他的无声咒学的很快,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得心应手了,在几次发现他在班上表现突出之后,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是布狄卡,是个混血巫师

麦格教授对他的评价也很高,说他的变形咒也学的很好,据说高级如尼文翻译也不错,于是我在一个比较合适的时机把他领到凤凰社,给他看了我们正在研究的咒语,虽然不指望有什么巨大的进展,但是至少增添了一个人手

弗雷德那边还算安全,伏地魔见到他的时间也不多,还算能够应付过去,但是我们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我们的移花接木咒还没有研究明白,但是另一个咒语倒是进展很快,双胞胎原本就有一种他们自己的咒语,能让彼此听见他们的心声,只不过这个咒语他们只在对方的身上用到过,他们花了些时间改进这个咒语,让它可以用在更多的人身上

还算成功,除了有时不能像双胞胎那样灵活自如的操控这个咒语,毕竟有些东西是不必去听的

不过也还好,我们终于可以和弗雷德自在一点的对话了

但西弗勒斯还是拒绝了这个咒语,他每天接触伏地魔的时间比较多,他怕伏地魔会看出破绽

而德拉科也终于回复了我的消息,他说他把他的银币藏在庄园里一个很隐秘的地方,直到现在他学会了隐藏银币上的魔法气息,才敢把它重新拿出来使用

我松了口气

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那个咒语终于逐渐有了眉目,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根本让人搞不清这个咒语的重点

而我们还有了些意外的发现

比如说我们找到了一个禁咒,而它被称为禁咒的原因很明显——

这个咒语可以让施咒者本身变成一个巨型炸弹,让咒语生效的时候,会引爆巫师施咒者身上每一个带着魔法的细胞,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格林德沃连连摇头,说自己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狠毒的咒语,不知道是谁会在怎样绝望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的咒语

我们试验了移花接木咒,当我看见一屋子乔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咒语已经至少成功一半了

接着所有人都变成在场的另一个人的样子,除了我还能通过他们平常走路的姿势和下意识的小动作看出他们是谁外,外貌上已经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了——那个畏畏缩缩站在角落里,不太自在的揪着外袍边缘的一看就知道是多比,还是不要让他到马尔福庄园冒险了,不然我看不出一天我们就会失去他

阿不福斯说这个咒语可以投入实践的时候,金妮第一个站起来说她要参加,她要到马尔福庄园里面保护她的哥哥,乔治扯着她就让她坐下不要捣乱,把金妮气的脸颊通红,最后还是韦斯莱先生得到了这个名额,再次通过消失柜抵达了马尔福庄园

通过双胞胎改良版的传声咒我们知道,韦斯莱先生在走出第一个走廊的时候就遇见了一个食死徒,然后顺利把他送下了地狱,他仔细的记下了他的样子,还得想办法到伏地魔面前晃一圈,把魔咒施加到他身上,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找弗雷德

不得不说我们谁也没想到整个过程居然这么顺利,韦斯莱先生和弗雷德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完成了魔咒的交接

也不知道是梅林站在我们这边还是他想跟我们玩玩游戏,总之短时间内身在虎穴的他们大概没有危险了

于是我向阿不福斯和格林德沃说明了我的想法,格林德沃沉思片刻说说不定可行,而阿不福斯则显得犹豫的多,当然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我们不可能派一群小菜鸡过去,那么如果计划暴露的话我们失去的就会是我们最精英的成员

但最终我们还是决定实施这个计划,结果效果意外的不错,我们派到第八个人的时候,就连阿不福斯都松了口气,说如果能一直这么顺利的话就好办了

我们当然都希望一直都这么顺利

这中间我们还参加了布狄卡的婚礼,他娶了他的青梅竹马,虽然她是个麻瓜,但我们也都真心祝福他——虽然赫敏认为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把一个麻瓜女孩牵扯进来,这更容易成为他的弱点,甚至是死穴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究竟有多少次后悔没有听从赫敏的忠告,但这绝对是最不应该的一次,而且,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再也没有机会在下一次的时候痛改前非,听从她虽然不那么顺耳,但是绝对值得三思而后行的建议了

我们的计划一点点进行着,所有人都全身心的投入这个计划当中,芙蓉和比尔也先后潜入马尔福庄园,然后是查理、罗恩、克鲁姆、小天狼星、卢平、唐克斯、疯眼汉,还有一些优秀的傲罗,其中就包括菲丝加芬

本来德尔梅拉斯也是要参加的,但菲丝加芬说他的腿还没有好全,于是德尔梅拉斯就只好非常不情愿的留在了凤凰社总部

按理说乔治也是应该参加的,我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含糊的说他在这里也有很重要的工作,实际上我不相信他不想要重新回到弗雷德的身边,确保他的安全

还是拉文德和佩蒂尔双胞胎告诉我,实际上是格林德沃不许他去,而他的理由是,如果乔治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也跟着陨落

我甚至不敢反驳这句话,或许格林德沃是对的

而他的说法也很快就会得到证实

——

有美国的巫师也开始加入我们,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我们放松了警惕

或许在一开始发现有凤凰社成员失踪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警惕起来,而不是只派去几个傲罗调查

或许在潜入伏地魔身边的弗雷德他们说最近越来越少见到伏地魔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安排他们撤离,而不是让他们按兵不动

又或许我不应该让一个加入我们时间还不长的巫师知道太多我们的核心计划

直到莫莉也失踪的时候我们才开始真正警惕起来,乔治和查理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甚至无法在凳子上安稳的坐下

金妮几次想要偷偷跑出去都被抓了回来,每次她被抓到的时候都会高喊她也可以帮上忙,她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

然而我们没有心思去考虑她的感受了,当布狄卡告诉我那些失踪的巫师全都被关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的时候,我或许应该怀疑一下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而不是只简单的向他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就兴冲冲的跟格林德沃他们制定救援计划

我们还以为会像上一次那样简单又顺利

一开始的顺利只是为了将我们引入更深的陷阱

我究竟为什么没有警惕起来呢?伏地魔怎么可能就那样任由我们在他的地盘乱闯,甚至连一个障碍都没有遇到

我又究竟为什么会那样信任了布狄卡呢?他明明没有来过马尔福庄园,怎么会对每一个路口都那样了如指掌呢?

我看见伏地魔就那样站在宽阔的大厅里时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他已经抓住了弗雷德和马尔福夫妇,同样也抓住了韦斯莱先生他们

我看着布狄卡上前,用卑微的姿态祈求伏地魔把他的妻子还给他,当伏地魔扔给他一具尸体的时候,他崩溃的倒下地上大哭

他搂着那具尸体向伏地魔质问你明明说过可以放过她的时候,我在西弗勒斯的眼睛里看见了怜悯

是啊,我们都可以在伏地魔身边安插奸细,伏地魔为什么不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呢?我们究竟为什么会犯下这样幼稚的错误?

我又为什么会天真的以为伏地魔至少会给我们谈判的机会,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又不是什么仁慈的君主

我只看到弗雷德看向我和乔治的眼神,看到马尔福夫妇显然已经不想再挣扎的神情,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德拉科去了哪里,我又看见菲丝加芬看向德尔梅拉斯的眼神,那么熟悉

小天狼星和卢平明显已经经受过折磨,他好像又回到刚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时候,憔悴、消瘦、眼睛里毫无光芒

可以谈判的念头还没有落地,就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代替那个想法落在了地上

是我们面前的十几具尸体

伏地魔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而我只看着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之后就倒在地上的弗雷德和罗恩,还有没能拉住双手的小天狼星和卢平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我首先听见的声音就是德尔梅拉斯的痛哭,我看见他冲上前想要攻击伏地魔,但被伏地魔一挥手就打倒在地

我没想到伏地魔居然有这么多追随者,数量上绝对是我们的三倍,或许我们的计划在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而我们居然愚蠢到任由这样的悲剧发生

我看见德尔梅拉斯冲到菲丝加芬的尸体旁,绝望的搂住他还带着余温的身体,美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泪水

乔治没有时间去查看他倒在地上的哥哥和弟弟,他击倒了一个又一个的食死徒,然而却也没能让死去的人回到我们身边

赫敏差点被一个食死徒击中,她还在看着倒在地上的罗恩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是西弗勒斯,他让我去地窖里面释放被抓住的巫师,我听了他的话,不再去看倒在地上的,我最爱的人们

可是我们几乎不占优势,伏地魔在他的老巢几乎把我们一网打尽,食死徒数量上的优势还是太明显了,更不用说还有黑压压的一群摄魂怪

兰博再次帮我挡开一个咒语,她抓住我的肩膀,大声朝我吼叫,叫我清醒一点

然而其实我们都明白,我们能够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太小了,我甚至不知道我们还剩下几个人,放眼望去全都是黑色袍子的食死徒和摄魂怪

乔治想要通知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斯来救援,但尝试了几次,那边都没有回音

我们近乎陷入了绝望

西弗勒斯想要用移形换影带我们逃跑,但是发现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座庄园

我才开始明白,伏地魔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等着我们的自投罗网

我看见赫敏蹲坐在罗恩的尸体旁边,我正想要通过那一群食死徒冲过去拉住她,就见贝拉向她掷去的匕首,精准的投中了她的心脏

她倒在罗恩的尸体上

兰博拼命的拉住我,阻止我想要跑到他们身边的动作

乔治和西弗勒斯也快要抵挡不住食死徒的进攻了,于是我就看见乔治回头看着我,就像当时弗雷德倒在地上之前看着我的眼神一样

我看见他对我身边的兰博做口型

“带她离开。”

于是兰博更加发狠的拉住我,恨不得让我长在她身上

我看见他用力推开西弗勒斯,然后举起魔杖走进那群食死徒的中央

当兰博拉着我终于逃往庄园的出口的时候,我才看到庄园中央,那座别墅矗立的地方,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他用了那个禁咒

而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练习了那个咒语

兰博也不禁回头看着那耀眼的火光,但她就像不知道我为什么在颤抖流泪

她只说

“我们得走了。”

当我们冲出马尔福庄园的那一刻,她就带着我移形换影,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她说这里大概还算安全,我们可以在这里修整

她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好像那些死去的人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一夕之间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朋友

伏地魔确实懂得怎样杀人诛心,他要折磨我,要向我证明爱并不能战胜他

他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的,可他却选择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生不如死

在巨大的悲痛中我有一种脱离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把我拉出这个世界,可是我怎能离开,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们就要那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我和兰博从不在同一地方停留超过三天,伏地魔当然在追杀我们,但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尽他所有的努力来寻找我,他只是想把我的痛苦延长,想让我逐渐彻底绝望,想让我在悲痛中枯萎

我们竭尽全力的想要联系上一些我们的同伴,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效果,当时被派去调查那吉尼下落的塞德里克和秋他们也杳无音信,好像曾经认识他们的记忆只是我们的幻觉

我们一路向东逃,不敢停下脚步,更不敢暴露我们的身份,于是找到同伴的任务就更加艰难

西弗勒斯和德拉科的下落和生死都不明确,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斯也只会是凶多吉少

晚上我看向窗外,思考或许这会不会就是命运的时候,兰博都会像有摄魂取念一样,告诉我我们不能放弃

期间兰博收到了她妈妈的死讯,我们辗转来到她妈妈的住处,她妈妈是一个麻瓜,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巫师,兰博只骗她说自己要去别的地方读书

兰博只是站在她的墓前,平静的给那灰白的墓碑上添了一个淡粉色的花圈

她低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然后转身离开,甚至没有一丝留恋

我们逃亡的过程中,伏地魔早就把英国的麻瓜和巫师世界都搅的天翻地覆,像我们这样对他来说威胁最大的反抗军都已经落没,谁还有勇气接着忤逆他的意愿呢?听说他的触手都已经伸到了临近的法国,开始在那里部署他的军队,随时准备杀掉胆敢跟他作对的人

一开始我惊讶他居然还活着,我还曾经期待过乔治的那个咒语可以杀死他

可是他没有,于是我更加的不甘心,凭什么像乔治和小天狼星那样的好人要这样不堪的死去,而伏地魔却还可以在人间作恶多端

所以我们逃啊逃,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逃了几年,但我们最终还是在东方的一个峡谷里面停下了脚步

我们都太累了,都太疲于再次马不停蹄的逃亡,或许我们可以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说不定这样会更容易和我们不知所踪的同伴取得联系

那是个景色很美的峡谷,我和兰博很快就用魔杖建起了一座小木屋,木屋旁边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风吹落叶的时候漂亮极了

可是在这样美丽的地方只会让我的思念更甚,有时我甚至想要给自己施一个一忘皆空来结束这可怕的没有尽头的痛苦

可是我舍不得忘记他们的脸,舍不得忘记每一个在我脑海里还那样清晰的笑容

我再次翻开那本《梅林手稿》,期待能够找到逆转时间的方法

这本书里连那样可怕的禁咒都有记载,逆转时间或许也只是轻而易举,不是吗?

看着我每天都废寝忘食的想要在那本书里找到一个答案,兰博还是忍不住了

“你知道那是没有用的。”

而我只能含着眼泪看着她,甚至说不上一句反驳的话

她会端来一碗她做的烩菜,如果我吃不下去的话她就会说

“乔治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心疼的,你想他死了之后都还要替你操心吗?”

而我就会痛哭流涕的吃完那碗烩菜,然后得到她并不怎么用心的安慰

或许是看我每天太过悲痛,她在门外的那棵银杏树上扎了个秋千,可我怎么也学不会自己荡起来,于是兰博只好每次都站在我身后把我推起来

秋千确实很好玩,我能看到树顶的那个鸟巢,能看到天边沉在地平线上的夕阳,能看到屋顶一层厚厚的金黄色落叶

于是我就经常坐在秋千上,兰博也经常在我身后把我推起来,但是她自己却一次也没有玩过

后来我才知道,她做给我吃的烩菜是她妈妈教给她的,她妈妈在她小时候经常做给她吃,于是我就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看着她妈妈的墓碑,用那样平静的眼神

可能是峡谷里面的生活太过安逸了,于是我们再次范了一个错误

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停留的已经太久了,给了食死徒找到我们的机会

那天我带着我在山谷里找到的满满一筐蘑菇回去找她,想要她再给我做那道烩菜的时候,我一进门就看到她已经被我一眼都数不过来的食死徒挟持在屋子中央,一个又高又壮的食死徒死死地抓着她的胳膊,紧紧的捂住她的嘴

她的眼神明显在叫我快跑,来得及的,只要我现在移形换影,就能逃到他们抓不到我的地方,可是我怎么能把她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面对这些食死徒呢?我做不到

在我没有动作的一秒钟里,身后的门已经关上,那个抓着她的食死徒已经带着胜利的微笑

我用余光看着其他食死徒的动作,然后等到那个壮汉掉以轻心的时候把魔咒打在了他的胳膊上,兰博也反应迅速,抽出魔杖就反击了回去

看来他们真的觉得胜券在握,居然都没有收走她的魔杖

屋子里陷入一片混乱,我和兰博全神贯注,居然能跟那些食死徒打个平手,最后屋子里面只剩下最后两个食死徒,我和兰博背靠背,抓紧这来之不易的空隙稍微喘口气

然而那两个食死徒互相看了看对方,好像无声的做出了什么决定

我警觉起来,然而还不够警觉,比如我没有意识到兰博突然之间向我发射了一个昏昏倒地是为什么,我想要抓住她,但是她的动作既突然又猛烈,我已经被她的魔咒弹开很远了

几秒之后熟悉的,冲天的火光笼罩了整个小屋的时候我才知道

食死徒们居然也练习了那个禁咒

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地上,只看见眼前火星四溅,木屑和灰尘漂浮在空气中

意识模糊间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的脸,有些熟悉,于是我赶紧打起精神仔细去看,然而那居然是德拉科

他在喊我的名字

“哈莉!快起来!”

他边说边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我就看到不远处正把剩下的那一个食死徒解决掉的西弗勒斯

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感受重新见到他们的喜悦,因为她还躺在不远处小屋的废墟里

我惊恐的冲到她身边

“杰西!”

尖利的木屑插进她的胸膛和小腹,她身前整个血肉模糊,我想要用手堵住流淌出来的血液,但一定是徒劳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

她脸上居然还出现了一点笑容,我很少见她笑,她通常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有点像西弗勒斯

我转头看向走到我身边的西弗勒斯

“西弗!救救她!求你了!救救她!”

然而他摇摇头

“我也无能为力,哈莉。”

他带着抱歉的语气说着

我扑在她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自己为什么不躲开啊!”

她再次虚弱的笑了笑

“我答应乔治要好好照顾你的。”

我哭的更悲伤了

“不你没有!他只是叫你带我离开!”

她咳嗽了两声,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滴落在我的手上,那血迹怎么也擦不完

“我不可能……撇下你不管……”

她歪过头去

“对不起……”

几秒过后她认真的看向我

“哈莉,对不起。”

我早就不记得她有什么事要向我道歉了,我只记得在乔治他们都离开后,她一直像个大姐姐一样在照顾我,我知道她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我照顾好了

她头一次叫我哈莉,她通常都是毫不客气的喊我波特,颇有德拉科从前的味道,从前我曾经暗自腹诽她为什么就不能显得跟我亲密一点,非要像跟我有仇一样生硬的叫我波特

可是现在我宁愿她再像从前一样中气十足的喊我波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叫我哈莉

我捂住她身上的伤口,想要血流的慢一点

但是她抓住我的胳膊,满眼泪光的看着我

“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啊,乔治见了一定会怪我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拼命摇头,谁会敢说她没有把我照顾好呢?

她会帮我把闯进房间的甲虫赶走,会给我解释那本《梅林手稿》上我看不懂的地方,尽管她总是告诉我那是徒劳的,她甚至会在我睡不着的时候给我唱她妈妈在她小时候给她唱过的摇篮曲,那首歌美极了,我从来没有听过,也从来没人给我唱过摇篮曲,虽然我早就过了需要听着摇篮曲入睡的年纪

“杰西,求你了,别走,”

我抓住她的手,我看见泪水从她的眼角滴落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乔治死去的时候她没有哭,她妈妈死去的时候她也没有哭,我们冒着大雨在桥下躲避食死徒的追击的时候她没有哭,她的腿骨被来追杀我们的食死徒打断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不论她经历怎样的痛苦,我都没有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她顶多皱皱眉头,然后说

“都会过去的。”

可是她现在看着我的眼睛,泪水决堤

我还有好多话想要跟她说,比如我真的很喜欢她做的烩菜,真的真的很喜欢

“哈莉,要是累了的话就停下来歇一歇吧,没人会怪你的,”

她的声音已经逐渐低下去,我叫她不要再说话,可是她不听,她只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

“他们不能光指望你去打败那样的魔头……”

她又轻轻咳嗽了两声,我求她别走,可是她微笑着看着我

“你也只是个小女孩罢了……”

她痛苦的喘息了一会儿,然后再次看着我的眼睛

“哈莉,真的对不起。”

她把什么东西塞到我手里,我低头看去,却发现是我三年级时最喜欢的那条红色的发带,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留着

但是等我再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只看到又是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面还映着我的倒影,但是她的瞳孔却不再聚焦

“杰西?”

我不肯承认她不会再回答我了的事实,只是一遍一遍的叫喊着她的名字,直到西弗勒斯拉住我说我们得走了

我们最终还是埋葬了她,就在那棵银杏树下,我甚至没敢给她立一块墓碑,我害怕追来的食死徒会看着墓碑把她倒出来,让她的尸身不得安宁

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没有尽头的逃亡,逃亡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原来那天德拉科的父母早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于是连哄带骗的把德拉科藏进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密室里面,然后牢牢的锁上门,阻止德拉科跟他们一起趟浑水

德拉科是在乔治炸了整个庄园之后才从废墟里面爬出来,然后刚好遇到了也和他一样,从废墟里面爬出来的西弗勒斯

他们俩这些年一直都跟着追杀我们的食死徒,他们知道跟着这些食死徒就一定能找到我

追杀我们的食死徒变得越来越多,看来伏地魔是沉不住气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收到我的死讯,甚至都不纠结是不是他自己亲手干掉我的了,大概是在他眼中我早就已经不是个威胁,只是他眼中的一根刺

我们开始向北方逃,跟食死徒交手的机会也越来越多,我才注意到西弗勒斯的眉骨上多了一道伤疤,询问后才得知是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受的伤

德拉科还留意着潘西的动静,他早就趁着伏地魔不注意,说服她的父母把她送去了很远的地方,远到现在他根本找不到她,他也不知道潘西现在过得好不好,只能安慰自己,只要远离了伏地魔,她至少还是安全的

可我们的安全没有保障,食死徒一次次的在深夜闯进我们的住处,搞得我们现在只要听见一点动静都会惊醒,我们也早就不敢分开休息了,那样的话我们在梦中是怎样死去的都可能不知道

我们开始往偏僻的地方走,而食死徒就在我们身后紧紧追逐,在茂密的树丛里,一个食死徒向我发射了索命咒,我来不及闪躲,耳旁的耳坠却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随着石头破裂的声音,那个咒语被抵消了,而我也失去了双胞胎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

他们用五年级时送给我,希望我永远用不上的期许最后保护了我一次

我急匆匆的抹掉眼泪,追上西弗勒斯,拉着德拉科一起移形换影

我们降落的地方很冷,空气中还有海水的味道,我转过身想问问西弗勒斯我们现在在哪里,却看见德拉科的肩膀上插着一把匕首

为什么食死徒这么执着于用匕首杀人?我想不明白,不过还好,如果是索命咒打中他的话,那跟着我们来到这儿的就只会是一具尸体了

我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再失去一点了

我们三个找到了一间早已没有人居住的屋子,随意修缮了一下就住了进去,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的,西弗勒斯把德拉科肩膀上的匕首取了下来,并且告诉我那匕首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我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德拉科看向西弗勒斯感激的眼神,或许我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注意

但我确实注意到的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体力也明显不如从前,甚至连面孔都开始变得憔悴苍老

他和西弗勒斯还遮遮掩掩的不想让我多问,结果等我看见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变黑,明显带着毒的伤口已经蔓延了一大片

我甚至都无法开口求西弗勒斯救他,我也无法再去思考他瞒着我时带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决心

我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决心了,我不想再看

可是看着他躺在床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我还是一样的崩溃,我想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更折磨人的事情了,甚至连我心中的怨恨都已经几乎被消磨殆尽,只剩下绝望和痛苦

我跪坐在床边紧紧拉着德拉科的手,清楚就算梅林来了一切也已经无力回天,他滑下去的袖子里露出了他的胳膊,上面还能看见我们上学时牢不可破咒的痕迹

我甚至不忍心让他再留下来一会儿,因为我们都知道他留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

“我做到了,哈莉。”

是他都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就清晰的感觉到我们牢不可破咒的失效,我手臂上的痕迹消失,随之而去的是还紧紧握着我的手的德拉科

“德拉科?”

我明知道他再也不会回应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把他的名字叫出口呢

可能是因为我知道,这大概就是最后一次我能够看着他说出他名字的机会了

西弗勒斯搂紧我,伸手闭上了德拉科已经失去光芒的灰蓝色眼睛,然后轻声叹了口气

我们还是把他留在了那个地方,那个寒冷,还总是刮着海风的地方

我们把他埋在一处山崖上,这样他抬头就能看见海

我真的很想再留下来多陪陪他,知道他一直都不是一个耐得住孤独的人,但还好我长了记性,我知道我们不能再停留,于是又跟西弗勒斯一起开始了下一段逃亡

再一次,我们又不知道逃了几年,我们四处游荡,也不往同一个方向走了,只是挑人迹罕至的地方停留

我一直都担惊受怕,害怕哪一天西弗勒斯也会离开我,他真的是唯一一个我找的到的,还在我身边的亲人了

如果失去他的话,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兜兜转转,被食死徒追杀好像已经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然而一次途中的移形换影,我居然带着我们回到了那个峡谷

当我发现那里真的是我熟悉的那个峡谷的时候,我在原地愣了好久,我们就站在那小屋废墟的不远处,身后就是那棵银杏树,银杏树的脚下就埋着她的尸体

西弗勒斯轻声问我要不要在这里停留几天,我忘记我是怎样回答的了,我只记得我看着还在树枝上好好系着的那个秋千,但是那棵树好像又长高了,我得踮着脚尖才能坐在那个秋千上,从前我明明可以直接坐上去的

我再次尝试想要自己荡起来,却很轻易的就成功了,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为什么从前就那样吃力呢?

或许是知道就算失败也会有人替我做好的有恃无恐吧,我就是知道就算我自己荡不起来也会有她在身后推我起来,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荡起来是一件难事

可是杰西,看啊,我现在自己也会荡秋千了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一次也没有玩过呢?

我也可以推她起来的,可以推的很高很高,高到可以让她看见远在千里外的霍格沃兹城堡,看见她妈妈的墓碑

我躺在埋葬她坟墓的旁边,想象我们又回到了从前,像以前一样,躺在树下,就这样看一天树上的叶子是怎样落到地面,看着路过的飞鸟是怎样吃掉树上的果实

我再次强烈的期待能够找到逆转时间的方法,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秒钟

哪怕只是让我再看一看他们鲜活的脸

我扎上那条红色的发带,想象她又给我做了她的烩菜,从前我没想过我居然会这样怀念它的味道

我们只在那个峡谷里面停留了两天,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我忍受不了故地重游带给我的空虚,更忍受不了她在我面前死去的回忆

我早就已经记不清年份了,我只知道西弗勒斯的鬓角也开始泛白,脸上的皱纹也开始日渐明显,他笑着问我说他看起来是不是已经是个老头了,我也笑着说我永远都记得他最美好的样子

我撒了谎,他没有不美好的样子,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在我把魔药煮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训斥我还不如上学的时候

我不敢再奢望什么了

然而一天深夜,我还是被西弗勒斯摇醒,看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食死徒一定已经找上门了,我拉着他想要移形换影,但食死徒已经冲进了房间

我们已经很谨慎了,甚至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天,前一天我们还在南半球,下一秒我们就可能已经到了北半球的最北面,伏地魔究竟派了多少食死徒来追杀我,才能有这样精准的效率?

我和西弗勒斯被迫分开,他在移形换影中同一个食死徒撕扯,而我也被一个食死徒卷进他的移形换影中,我还以为他是要把我抓回去带给伏地魔,然而他只是把我带到了暗处,给我施了噤声咒,让我在暗处能看到西弗勒斯的身影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挣扎着想要回到他身边,然而却见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凑到了他身边,我愣住了,看着西弗勒斯拉着她想要逃跑,我想开口阻止他,但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个人好像在阻止西弗勒斯逃跑的动作,西弗勒斯疑惑的回头看着她,然后他的身形一顿,好像认出那人不是我,那个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于是我看着她用匕首捅进了他的身体

她用着我的脸,带着轻蔑的表情,毫不犹豫的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身体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她,然而她却再次捅了他一刀,我希望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不是因为他认为那个人是我

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倒在屋子的角落

我再次开始激烈的挣扎,那个食死徒放开了我,同时我感觉我身上的噤声咒失了效

我扑到他身边,大喊他的名字

他看着我的眼睛,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这才是我的哈莉,”

我听见他低声呢喃

我紧紧搂着他,狠狠的瞪着围在我们身边的食死徒,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顽劣不堪的笑容

然后我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那样不留余力的追杀我们,有时现身跟我们交手,有时好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影子,只是制造一些让我们会惊慌的错觉

他们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他们只是在我们身上找乐子罢了

我们只是逃不出他们手掌的玩物

我靠在西弗勒斯的怀里,突然就觉得好累

然后我想起了杰西的话

或许是时候要歇一歇了

我贴在西弗勒斯已经不再起伏的胸膛,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向我袭来的绿色光芒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会不会就能看见所有我一直都在思念的人了?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四处逃亡了?我真的好累,感觉再也走不出一步,再也念不出一个咒语

周围好像有说话的声音,是他们吗?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用迷糊的视线想要确认眼前的人是谁,可是接下来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绝对不是在这里,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场景,这明明是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我都快要忘记这里的样子了

眼前的人是西弗勒斯,他在叫我的名字,但是绝对不对劲

我向后退去,警惕的看着他,还有出现在他身后的德拉科和邓布利多

“你是谁?别过来!”

我掏出魔杖对准他,同时绞尽脑汁的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假的西弗勒斯手上拿着一个杯子,好像想要我喝了里面的东西,食死徒什么时候会用这么无聊又低劣的手段了?

“你不记得我是谁?”

他好像被我吓到了,皱着眉头看了看他身后的邓布利多,然而那个邓布利多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

“你不是他!他的眉骨上有一道疤痕,你装的也太不像了,”

我眨了眨眼睛,现在还有些头晕眼花,他再次靠近,把那个杯子递过来,要我喝了里面的东西

“我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你仔细看看,”

他在这里就是最大的漏洞,我根本不用再看

“撒谎,他死在我怀里!”

我感觉我举着魔杖的手在颤抖

他好像被我的话震惊到了,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放低手中的杯子,看着我的眼睛

“我怎么会死呢?我还等着你从陋居给我带一点百合花。”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炸开,陈旧的记忆被翻了出来,确实是这样来着,他还在等我给他送一点百合花,他是喜欢百合花的

我死死地盯着他,他身后的德拉科也靠近

“哈莉,那只是幻境,我比你先醒来十分钟,也差点忘记了这里的一切,我们在里面待的太久了。”

是幻境吗?

好熟悉的词,好像是这样来着,那只是一个幻境。

西弗勒斯缓缓把我搂入怀中

“哈莉,真的是我,你已经从里面出来了,那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不会在这里发生。”

我感觉好像突然抽中了人生的隐藏幸运版,喜悦来的太突然,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再次端起那个杯子

“喝点这个,会让你好一点,”

这次我听话的接过杯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喝干净

“我们会再改进这个魔药,邓布利多教授叫我来,想要把你们从幻境中叫醒,但是你们陷得太深了,我们甚至都无法从外界干预。”

头晕眼花的症状好了一点,我抹掉脸上的眼泪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现在才八点多一点。”

只过去了这么一会儿吗?可我感觉我在那里面待了好几十年

我看向西弗勒斯,最后的时候他的鬓角都已经泛了白,不似他现在这样年轻,我害怕现在的一切才是幻觉,是我濒死的幻想

“好啦,哈莉,你和德拉科可以回去了,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

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口中的训练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德拉科,他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然而我起来后却没有松开他的手,我轻轻撩开他的袖子,看见他的手臂上还有牢不可破咒的痕迹,我松了口气

抬眼的时候正撞进德拉科复杂的眼神里,他给了我一个拥抱

“在这里我也照样会做到的,哈莉。”

我赶忙松开他,想让他别说这样的话,但他却摇摇头,阻止了我的话

邓布利多留下西弗勒斯,说还有事和他商量,于是我和德拉科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仍然让我先走,我没有多说,轻轻松开他的手,走出那条走廊

我走在霍格沃兹的走廊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我在短暂的体验上辈子,好像只要我走完那段台阶,我就又会回到那令我绝望的现实中

我看着从我身边跑过的低年级孩子,更加觉得这里比起幻境更加虚幻

我抬手摸了摸,双胞胎送给我的耳坠还好好的戴在我的耳垂上,我浅浅松了口气,然后我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看过去,就发现乔治正站在楼梯底端,跟什么人说笑,我就愣在那里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看着他鲜艳的红头发

我直到现在还记得他那时回头看着我的眼神,和他现在截然不同,我甚至可以说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乔治看到了我,他笑着向我招手,然而我还是站在原地,迈不出一步,他的笑容好像有一种魔力,让我动弹不得

那种笑容好像早就已经被淹没在了我对他的思念和想起他时的悲痛里,我好像早就忘记了原来他的脸上也可以出现这样的笑容,那么多年以来,只要想起他,我脑海中出现的就是他回头看我的那一眼

他看我的最后一眼

“哈莉?”

我看出了他的口型,他在叫我的名字

他缓缓走上台阶,我好像突然有了一点勇气

我开始奔跑,越过那些台阶,跳进他的怀里,还好最后没有让我失望,他接住了我,他真的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不是一个幻影或者一个想象,他真的在这里

“哈莉?怎么了?”

他轻声问我,而我失声痛哭,根本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他就轻轻的摸着我的脑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邓布利多教授把那个魔药用在你身上了吧?”

我边哭边点头,乔治无奈的笑了笑

“我都说过了那个咒语的效果很真实,可能会让人陷入其中,他偏说不要紧,”

他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抚摸我的后背

他搂着我走了一段路,然后我猛然想起,他现在好像是我们的教授来着,于是我让他把我放下来

然后我向他问起弗雷德和小天狼星他们的情况,乔治的笑容里带着无奈,对我说他们都好,我们前天还一起去看了弗雷德,我和小天狼星几乎天天都要用传唤镜说话

是啊,我想起来了,前天我们确实一起去看了弗雷德来着,他还塞给我好多糖果

是这样没错。没错。

我突然在空气中闻到一个熟悉的味道,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猛的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正在走远的熟悉背影

“杰西!”

她明显一愣,然后回头怪异的看着我

是啊,我们现在的关系好像还很尴尬来着,因为什么来着?我已经记不清了,又或许是我不想记起来,我的脚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她走去

可以这样吗?她会不会被吓到?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就证明她已经觉得很奇怪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她的样子太熟悉了,从我们离开马尔福庄园,直到我亲手把她埋在银杏树下,她的样子几乎都没有变过,她一直都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从来不曾改变过

而我在胡思乱想中已经跑到她身前,狠狠的抱住了她

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包裹了我,她从来不喷香水,也不用香料,但她身上就是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她走后那么多年我都没搞清那是什么味道,也再也没有闻到过

我趴在她肩头痛哭,而她连不咸不淡的拍着我后背的动作都跟从前一模一样

啊,对了,那不是什么从前,那是只有我留存着的记忆

可是无所谓了,我不想去管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她奇怪又担忧的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站在我身后的乔治,而乔治跟她一样觉得奇怪

“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做一次你的烩菜?我……真的很喜欢……”

我呜咽的边抹眼泪边对她说,然而她的表情更奇怪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做烩菜?”

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是怎么知道她总是喜欢在烩菜里面放半块黄油,喜欢在最后端给我之前放很多黑胡椒说是为了预防我生病

我是怎么知道她烩菜的完整配方,却用了很多年都做不出她的味道

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2w+,一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