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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清哲从宫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洛白一身玄色常服,抱着剑,倚在院中的一棵梅树边上。

那梅树是才移栽过来的,还未长稳当,被他这一靠枝杆立即就歪了,满树红梅飘雪一般洒落。

风一卷,将那树下之人的长发衣襟上面,都沾上了鲜红的花瓣。

偏偏他还不自知,斜眼看向季清哲,抬着下巴,目光犀利的像那剑刃上的一点子寒光,直射人心。

像一只守着宝物的野狼,虎视眈眈地看着所有觊觎宝物的猛兽。

“季相。”

那一瞬间季清哲很想上前,扇这家伙两巴掌,或者干脆跟他来一起决斗。

他不是爱找人打架吗?为何从来不找自己?

他的手已经握成了拳,雪白的衣袖在风中荡成波浪,连发梢都感觉到他的愤怒,飞扬着想远离。

一人白衣胜雪,一人玄衣如墨,红梅树下,这帝国一文一武两俊杰,这么对峙着。

突然,空中的云发出一阵轻叹,雪花如絮般飘下。

那雪珠子落在季清哲的脸颊上,点点冰冷直浸心肺,也瞬间让他惊醒,公主在身后看着呢。

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让她伤心。

季清哲松开紧握的拳,一身杀气敛去,猛地上前一掌将洛白从树上推开:

“你压到梅花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洛白揉着肩膀在原地莫名其妙。

这人刚才是想打架吧?绝对没错,就是想打架!

就因为我压着梅树了?

李凌薇拿着伞出来,只见洛白站在梅雪中,季清哲一片衣襟消失在转角。

笑着将伞抛给洛白:“给季相送去,再回来喝茶。”

半夏很适时地从一旁出来接过伞:“属下去送。”

有点惋惜地看着洛白:“洛将军陪王上饮茶吧!”

好可惜啊,刚才他俩差点就打起来了~~

洛白进殿,这雪一下,大殿就冷清了起来,洛白一进殿门并未感觉到脚下有暖意。

记得大丰的皇宫,每年九月就上地龙,外面冷清,屋里燥热,每次他进去请宫,都觉得心口窝了一股火气。

公主这屋里没有地龙,也无大炭炉,只有两个小暖炉,一个放案上暖手,一个放脚边。

洛白担心地问:“公主冷不冷?要不要搬到暖阁去办公?”

李凌薇笑着摇头:“暖阁里呆久了头晕沉沉的,炭炉也是,点上了空气又干味又大。

这天还好,等真冷的伸不开手,再搬吧!”

洛白笑着出主意:“若不喜炭味,可加点熏香。

滇州新出了冬日香,专为熏炉子用的,这燕京城别的商铺还未开张,熏香铺已经门庭若市了。”

大夏人人爱香,有钱人用昂贵的熏香,普通百姓也会应季节簪花插瓶。

李凌薇自从常饮灵露,冬天手脚也不冷了,嗅觉也更敏锐。

寻常的花香果香她挺喜欢,但一经炮制的熏香,闻着就难受。

滇州牧月月上贡最新款的香水,她都用来赏赐有功之臣的女眷。

想到这一点的洛白灵机一动,转身到院中,将那株被他压歪的红梅折下一枝,就那么大刺刺地送到李凌薇面前:

“这梅花香味沁人心脾,比熏香好,公主喜欢吗?”

然后洛白突然发现,从来看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面不改色的公主殿下,看着他捧的这株梅花,竟然,竟然红了脸!

郑重地接过那束花,深深地嗅了一下,抬头朝洛白甜甜一笑:“谢谢,我很喜欢!”

这下换洛白手足无措,连耳尖都红了。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小秘密,美好的小秘密,公主喜欢花啊!

李凌薇是喜欢花,但更喜欢的,是他送的花。

呃,虽然是折自家院子的花……

“刚才听到你和季相说话,季相说什么呢?语气那么严厉。”

洛白摸摸鼻子,笑着耸耸肩:“他好像生病了。”

不,是绝对有病!

李凌薇真信了:“我取些新鲜的灵露,你给他送去。

许是近来忙着凌烟阁和登基大典的事,累着了。”

一说登基大典,洛白的心头就浮起一片阴云,公主登基之后,他就要去灭倭。

也要和公主分别了。

这一别,最少也是一年半载。

为何两人总在分别?上次‘死别’是两年,这才相聚没多久,又要分别。

不舍的情绪随着登基大典的到来,一日日加剧。

洛白知道这是为了两人的前程,他和公主的婚事要顺利,他必须有无上的战功才能堵住世人的嘴。

可这无上战功,就意味着他要经常外出征战,两人相聚的日子少之又少。

想到这里,洛白看向李凌薇的眼神跟水中滴了蜜一样,快要拉丝了。

李凌薇把半张脸藏在梅花后面,以为他又在跟季清哲置气,轻笑道:

“无妨,你若有事,我让半夏去。”

洛白突然伸出右手,捧住她的左脸,他的手好灼热,她的脸微凉。

触上的那一瞬间,一股电流般的麻意,传遍两人全身。

李凌薇将脸往他手心靠了靠,他的手好大,温暖又有力量,让人不舍离开。

洛白用四根手指牢牢地捧着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地,温柔地摩擦着,从脸颊慢慢移到嘴唇。

在那丰润温软上面,再也舍不得离开。

“公主。”

洛白的眼神变了,透着幽幽的光,像一匹藏在森林里的狼眸。

李凌薇鼓励地捧着他的手,手一抬起,玉腕微露,广袖飘飘。

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地划着他的掌心。

这一举动瞬间点燃洛白血管里沸腾的火焰,他那四根手指猛地扣向李凌薇的后劲。

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双唇覆了上来。

这个吻不似之前的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深深地、猛烈地,像攻城掠地的将军,攫住唇舌,肆意狂放……

李凌微觉得大脑有些缺氧,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本以为这样的场景,自己才是老手,洛白更没经验才对。

却没想过,这种事,男人天生就是猎人。

她只能随着他的节奏,努力呼吸,不让自己晕过去。

他灼热的气息从四面八荒袭向她,空气越来越热。

从舌尖唇瓣传来的炽热袭卷全身,她只能用手去触碰更多的微凉,所以,抚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突然停下,李凌薇以为这场激吻终于结束,却听他声音低哑地轻唤:

“公主。”

李凌薇双目迷离,滟潋秋水,面若桃花,双唇微肿,半晌都未打回思绪,晕晕乎乎地应了一声:

“嗯~”

然后就觉腰上一重,脚下一空,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轻松地抱起,从长案后面,一个飞旋抱到他怀里。

她本能地搂着他的脖子,思绪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再一次贴了上来。

这一吻,更长,也更惨烈,李凌薇被吻的神志混乱,如飘在云端。

只有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裳,才不至于跌落。

而他握着她纤腰的手,越握越握,双手在她腰手,指尖都能触及。

公主的腰,当真是盈盈一握。

当然,也因为洛白的手太大了。

两人身体越贴越近之时,李凌薇的腹部刹那间扫到一处‘铁块’,她像被烫到似的,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何物。

洛白同样被碰的闷哼一声,这一吻才不得不停下,他舍不得松手,李凌薇不敢乱动。

两人甚至不敢对视,李凌薇推着他的胸膛,声若蚊哼:“你出去。”

洛白也觉得自己该出去冷静冷静,再一次抱住李凌薇的腰,在她一声惊呼声中,将人又抱回了长案后面。

“公主,晚点我再来喝茶。”

说完握着李凌薇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一手按胸,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李凌薇捧着滚烫的脸,猛地趴在桌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双脚在案下忍不住地扭来扭去。

一边扭一边骂自己,出息!就这点出息!

无竟间舔到嘴唇,微微的刺痛,想到刚才的画面,好像,没发挥好……

不对,是全程没有发挥的余地,都是跟着洛白的节奏……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掌握主动权……

“王上,洛将军又发什么疯了?”

李凌薇抬头就看到提着铜壶煮奶茶的半夏,先是一愣:“发疯?”

又奇:“又?”

半夏失笑:

“刚才他在院子里摇那颗梅花,任凭雪落一身也不撑伞,笑的跟二傻子似的。

好几次他跟王上喝完茶,都一个人悄悄那样笑。”

不是发疯是啥?

李凌薇想像着一米八几的洛白,像她一样扭着脚,再一次趴下来,心中甜蜜的跟灌了蜜水似的。

色令智昏啊!拍拍脸,令自己冷静下来。

把灵露给半夏,让她给季清哲送去,自己则看着那株红梅出神,思绪依旧渲染在那场甜蜜的吻中,无法自拔。

不一会,半夏气呼呼地回来。

“季相怎么样?需要看医生吗?”

半夏没好气地叹一声,今天一个两个都发疯。

“他没病!听说是洛将军说他病了,季相的脸色可吓人了。

王上还是让他俩少见面吧,多来几次,季相早晚被洛将军气病。”

这边才喝完奶茶,秦妩就带着几个户部的官员过来议事,本来秦妩是礼部官员,不负责这事。

但本官像是对女君主有顾忌,不能像男君主一样想请见就请见,满朝女官太少,陶州牧官大事多,还不爱理人。

秦女官脾气好,又得王上信任被留住宫中,所以百官请见,总是会让秦妩带路。

这户部官员来商议关内道的问题,关内道去年才被洛将军夺回,王上为百姓修养生息,特令免农税三年。

所以今年秋收粮税,关内道是一点税都没收到。

如此就算了,但关内道连年干旱,加上战乱,百姓南逃,当地人口极少,土地大面积无人垦种。

龙游团长实地考察后,发现当地山田极多,若种粮食收成不高,可前朝留下的废弃茶田极多。

若改成茶田,收成还好一些。当地官员就此事跟龙游团长联名上折子,请朝廷批准关内道山地改粮为茶。

李凌薇沉默地看着折子,见有季清哲的批注,写着准字,便问:

“季相已准,众卿为何还来问本王?”

这是不满意季清哲的决策?

几位户部官员见女王怀疑,他们有意不尊季相,忙道:

“王上误会,是季相让我等来请示王上,听听王上的意见。”

李凌薇微一思索,便明白季清哲的用意。

他定是经过之前多次地方请奏,自己这里总能因地制宜,拿出好种子,好策略来。

所以想让自己也替关内道百姓想一好策来,除了免税,她还真想不出别的来。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茶叶采出来,收购的价格问题,不能压价,不得剥削茶农。

一层层盘剥下去,本来能卖高价的茶叶,到了茶农手上,好点还能裹腹,遇到苛政,就只能弃田成为流民。

现在海商对茶的需要量极大,由海商收购茶叶。

由官府和龙游团长双层监督,再由朝廷出示正规的茶商法典,才能保证茶农的利益……

李凌薇按折子按下:“本王心中已有定数,明日早朝时再议,众卿先退下。”

秦妩将官员送到外殿,让宫婢上了奶茶和点心,现在风雪渐大,一路走来都冻着了。

待吃饱喝足,官员被护卫送出宫。有人坐自已有马车回家,有人则多走一段路到有轨车站坐公交车。

到不是家里穷的买不起马车,而是太喜欢那有轨马车了,坐了几天还没坐腻……

这边送走一波人,李凌薇想着今天雪大,让金吾卫巡罗京城的时候,注意有没有地方积雪。

再给北边各州城发消息,提前做好预防,不能因大雪阻断了道路。

才把信写完,这回是洛白带来一群武将,其中一个肌肤偏黑,头发干枯发黄,身材高大。

看着极为眼熟的武将,让李凌薇一时没想起来是谁,直到听他用嘶哑的声音行礼:

“臣余飞龙,拜见女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李凌薇才恍然,这人竟然是余飞龙!几年不见,怎么变化这般大?

以前也是硬汉,可没硬到这地步啊!不像将军,到像个海盗王!

想来也是,常年在海上的人,皮肤自然会变糙变黑,头发泡了海水也会干枯发黄。

看来余大将军在陆地的时候甚少,常年都在海上跑啊。

李凌薇惊喜难掩地道:“快快请起,余将军回京怎么没提前送信?本王好派人迎接啊!”

余飞龙不在意地笑道:“本来想给礼部送信的,眼看着要到燕京了。

天色突然大变,我等连夜快马加鞭赶到,就没往礼部送信。”

李凌薇下意识地问他的兵马安置在何处?让礼部安排一下,将士们连夜赶路,都累着了。

没想到余飞龙根本没带多少人马,就几十个亲卫,还顺带从岭南带了一批货船到台州。

从台州下了船,才改骑马赶来的。

怪不得季清哲没有关注余飞龙的动向,肯定是确定他没带多少人,没有要搞事情的心思,才不管了。

洛白忙道:“王上赐余将军的府邸还在修建,余将军暂居臣的府邸。”

他回话的时候看向李凌薇,两人一对视,都微微红了脸。怕被在场的人精看出端倪来,再不敢对视了。

洛白心里那个苦,三年,好长好长啊!

李凌薇当晚就为余飞龙设宫宴,余大将军在岭南这几年的政绩是有目共睹。

并且那岭南海商,不光给朝廷带来高税,让李凌薇有底气给农户一再免税。

朝廷大半官员也都靠着海商,发家致富了。有能力的入股了海船,没能力的入股地方工坊。

从上到下,吃肉的吃肉,喝汤的喝汤。 余飞龙大气不贪心,赚到钱就用在军工上面。

岭南财政则用在基建上面,所以众将军也不会嫉妒他。

可以说武将之中,余飞龙在文官中最受欢迎,比施诚都要受欢迎一些。

即能为国扩展疆土,又能让百官百姓跟着挣钱。

就连准备在关内道种茶的策略能否兴盛一州,也得看海商对茶叶的需求量。

所以这为余大将军设的宫宴,百官是欢欢喜喜来参加。

有些文官平常看到武将绕道走,但到了咱余大将军面前,就跟见到财神一样的表情。

余飞龙也不据傲,该有的礼节一点也没丢,特别是对季清哲,尊敬有加,再三说岭南能有今日,多亏了季相。

李凌薇依旧是酒过三巡就离席,准备明日再单独请余飞龙一叙,好好说说岭南和南洋群岛未来发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