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推这尊器鼎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它的重量，如果它完全是由灵赤精铁铸造的话，它绝没有现在那么重。”
“所以你就判断它里面已经是掺了别的东西？那你怎么知道掺的是寒髓？”常照问道。
于是杨彻开始胡扯：“我对器鼎灵机的感应没有那么准确，只能隐约探查到这尊器鼎里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阴寒气息。但这点气息也足够我做出猜测了，同体积下比灵赤精铁重，且带有阴寒气息的常见材料，也就那么些，所以我猜是寒髓。而在你刚才尝试熔炼朔方寒铁之后，我现在几乎能完全确定里面就是寒髓。”
向念竹在一旁插话问道：“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密度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就是同等体积下的重量，一方灵赤精铁的重量，要比一方寒髓轻的多。”杨彻解释道。
常照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师傅教过我，你用密度这个词来描述，倒也算是恰如其分...小而更重的东西，其内里必然更加严实。没想到你修为境界尚未筑基，竟然也能懂这么多，你所习的传承，有和炼器有关的东西？”
杨彻答道：“实际的炼器没有过，但对物性的了解还有一些。”
常照明白这种说法，通常说“有一些”、“略知一二”这种话，搞不好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他应该是个见识够多，但修为境界不够的情况。嗯，这小子的敛息法门似乎相当不错，也确实是师出名门的样子，大概是尚未成长起来，就落入这方秘境了...常照默默想着，甚至替杨彻觉得有些可惜。在赤荒秘境里要提升境界，比外界难多了，因为煞气的原因，天地灵气不能直接吸收，当然邪修除外。
他懂的不少，这要是不在秘境里，倒是可以尝试招揽过来，让他做个炼器的学徒。
杨彻走出冶工府大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
本来，在参观完铸炼房之后的当晚杨彻就想离开，但向念竹说给他的奖励还没下来，好说歹说要再留他一晚。
当晚向念竹设宴招待了杨彻，殷夏也沾光跟着一起，常照解决完寒髓金刚鼎的事情之后，就又急着去闭关了。
宴席散了之后，已经是深夜，送杨彻回偏院休息之前，向念竹拉着杨彻避开众人，单独给了他一枚储物法器，里面又是五百灵石，她说这是冶工府给出的奖励，但还请杨彻尽量不要外传这件事。
第一是不光彩，第二是器鼎爆炸的原因，他们还在调查。
杨彻多问了一句有没有查出什么，向念竹只是笑笑打混过去，说是不方便透露。
第二天一早杨彻担心被之前盯梢的人重新盯上，本来准备一大早就离开，结果常照竟然一早来找他。
常照到了杨彻休息的房间，看到殷夏，先是客客气气把他请了出去，然后和杨彻单独呆在一块干聊。
讨论了一些材料、矿石物性的事情，还有一些炼器上的问题。杨彻对炼器几乎是一窍不通，于是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但材料物性上的东西，还是和常照交流了一些信息。
常照和他讨论的重点，都是他那间铸炼房里器鼎的材料问题，虽然延长管和大多数时候都推说不知道，但也偶尔纠正了常照的一些问题。
杨彻知道，常照这样做又是来探查自己的深浅，但他本来也收了这么多灵石，对冶工府的印象也不错，所以也就帮常照解决了一些问题。
到后面讲的稍微多了些，常照听的眼光发亮，杨彻担心对方下午又不让自己离开，所以谈到后来，就一个劲说自己下次再来。
对于常照这样的炼器师来说，他只会铸造一些他熟悉的法器，处理一些他熟悉的材料。就算同样是炼器师，也是各有专精的。
有些专做器鼎，有些专做攻击性的法器，比如飞剑之类，还有些专做盾牌、甲胄之类的东西，每个炼器师熟悉的、擅长的方向都不一样，就连处理材料，也是有些炼器师更善于处理金铁材料，有些善于处理玉石矿藏、帛布丝绸、竹木之类的东西。
常照中午又拉着杨彻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他把殷夏安排在另外一个单独的别间，后者巴不得这样，他本来就不想见人。
一直到午后未时，常照才有些不舍的把杨彻一直送到冶工府大门。一路上遇到值守的修士，他们中许多人现在也认识了杨彻，也都友善的点头示意。
离开冶工府后，殷夏说要自己在城里找个地方休息几天，过段时间再离开这里。这次的选拔对他来说已经结束了，和鲁天华他们的联系自然也不会刻意去延续。
就算是和杨彻也一样，如果没什么必要的联系，往往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杨彻先是在城里绕了一大圈，还在坊市逛了小半个时辰。
并没有再出现被盯梢的感觉。
所以之前盯梢自己的人呢？本来杨彻是考虑，如果被人盯梢，就再回冶工府去。
那既然现在无事发生，他也就回了北城的住处。
进了宅院，重新封闭了阵法之后，杨彻招手唤来落在院中地上的传音符。
其中有不少是刘浦两兄弟传来的消息。
杨彻一一读取完之后，也是有些无奈。
这两人还在巡守司里面躲着，算算时间，那位勒索枯息草的宁姑娘差不多也要来了。
原本刘浦的住处和杨彻靠近，而现在那里已经被刘浦搬空了。刘浦留给杨彻的消息中，说巡守司的人预计也保不住他们，这次恐怕是要破财了。给杨彻结账的事情，也只能先结一半，另一半他们请杨彻多等半月。
怎么躲进巡守司还不行的？那女子也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按说不是巡守司随便来个人就能按下吗？
所以现在我这还被压货款了？杨彻正觉得有些头疼，突然有股熟悉的灵体气息闯进他的探查范围，略一分辨，正是之前在冶工府前院盯梢自己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