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就是个套娃吗...而我们就在这个万花筒的某个关键节点，好像是有点这么个意思。杨彻暗暗想道。
天穹高远，弦月似乎比往常高的多，天空略有些虚淡的云。
地面是有些坡度的，坡度很缓，但走了一会儿之后，两人都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会这么累？”
每往上迈一步，要消耗的力量越来越大。
这才朝前方走了没多远，举步时就已经感觉腿上有个数百斤的重量了，而且还在一直增加。
所以这个关卡都是登山？
说是山，就是个一望能到顶的漫长斜坡，只不过这斜坡足够长，有个十几里的距离。
足够漫长，也足够一眼能望得到。
杨彻运转功法，发现体内的灵力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会儿自己也走的动，并不觉得吃力，但按照现在每往前迈一步，腿上增加的分量，走到后面到底会怎么样还不好说。
陆贡在一边龇牙咧嘴，似乎很用力的样子。
过了一会他表情平复，放弃了。
“飞不了，这地方也无法御空。”他又尝试打出两拳，挥出道狭长剑气，还抛出飞剑到半空绕回来，打了个回旋。
“攻击手段倒是没问题。”
陆贡还摸出好几个飞行法器，均是尝试失败。
两人越走越高，方才走出一里多的范围，回头往下看，却发现已经登上很高的位置。
视野的尽头是低矮的荒野，绿意葱茏，在月光和微风下微微拂动。
即使每一步只登高了一点点，走出一里的距离，也会到达相当高的位置，而眼前的胁迫依旧漫长。
“煞气好像浓郁了。”杨彻抬头看了看天。
陆贡问道：“那种特殊的煞气？”
“对，按道理不应该这样。”杨彻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心想不应该是高度越高，空气越稀薄吗？或者就是这煞气比空气轻，所以浮在上面？
当然，这些可能都是扯淡，拿从前世界的物理规律来解释另一个世界的超凡力量，应该是完全行不通的。
又走过两里的距离之后，杨彻开始觉得有点费劲了。
一阵微风吹过，带起极薄的云雾，这团云雾中煞气很重。
杨彻抬头望天。空中的云层也是这样？难道这些雾气和云层都和煞气有关？
根据之前的经验，煞气越重的地方越是关键。虽然这让杨彻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里的主人不像是什么极恶之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关键的地方会聚集煞气。
他将虚元探查的距离放到最远，延伸向高处，但仍然够不到云层。
如果自己有陆贡此时的境界修为，搞不好距离还够，但问题是没有...
他定定的观察天空，发现两人登上这样的高度，似乎也没有比之前更接近云层。
分明在山下的时候，看云层也是这般高，怎么走过三里多路，明明已经登高了很多，他们距离云层还是这么远？
杨彻把这些细微发现告诉陆贡，陆贡也没有什么新的猜测。
一晃两人走到近十里的距离，陆贡没太吃力，但杨彻整个人已经变得金光璀璨。
他只能全力运转功法，才能迈的动步子。
距离顶端只有两、三里路的时候，两人停下来修整。
他们背对着山体坐着，视线延伸到极远之处。
一派月照大荒的辽阔景象。
“我们要不要盯着山上？上面不会突然滚个石头下来把我们砸下去吧？”杨彻纯粹在开玩笑。
寻常的石头，在陆贡的探查范围内必然会被很快发现，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面对着山坐着太奇怪了。”
杨彻又道：“你觉得这山像是天然形成的吗？”
“当然不是。”
首先山上没有很高的树木，全是灌木，走到高处，连过人高的小树都没有。
而且从山脚到山顶，山势是一种恒定的平缓，没有很大起伏，没有巨大的山石，没有水涧。仔细想想，这山只可能是人造的。
高阶修士移山填海，通常打造自己合意的山脉，都是从远处强行挪移而来，然后再以足可通天的剑气修整，做成他们满意的样子。
这造一个绵延十数里的极高土坡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商量一会，也没猜出什么合理解释。
从他们现在高度往下看，已经是高的可怕。
“山的表面没石头，山体内部怎么会没有岩层呢？要不然这么高的山怎么保持的稳定?肯定是会塌的。”杨彻想了想，问道：“要么试试看地下？”
陆贡思考片刻：“我觉得可以。”
杨彻唤出一道光质长剑，长约一丈的金色剑芒往地下一插。
土层紧密，只有碎石，没有任何岩层。
杨彻进一步激发剑芒，朝底下探去，很快到达他剑芒的极限，约莫三丈的长度。
没有探到岩层，他正准备让陆贡尝试，突然感觉自己的剑芒正在被飞快侵蚀。
浓郁的煞气在地下仿佛凭空化生，杨彻散去剑芒，地面被他插出的漆黑缝隙里冒出些烟气来。
两人立刻起身，均是屏息，各站在一旁观察。
但黑烟只是黑烟，它笔直往上，成为一条黑线，就像是在地缝里点了一支香，黑线直直升入天穹。
盏茶功夫，地缝停止冒烟，之前的黑线也升到两人无法探查的高天。
微风并不能动摇黑烟的动向，这烟气很是有点邪性。
“你有在黑烟里探查到那种特殊的煞气吗？”陆贡问道。
“没有，反而是一种血气...你呢？”
“一样的结果。”
血气的话，那就是更古怪了。要么就是山底下埋着活物，或者是没死透的东西。而且还埋的这么浅？
总不能这整个山就是个陷入沉睡的有生命的存在吧？
杨彻突然有种，下一刻山体就会张开漆黑血盆大口把两人吞噬干净的感觉。
那团血气并不污浊，对杨彻剑芒的侵蚀只是一种熔炼异物的本能反应，也不像是有人在刻意操纵。
如果是有意识的个体作出反应，应该不至于被人扎了一剑还没动静。
不管怎样，不太像是邪修搞出来的东西。
陆贡咬牙自语：“那这会是上山还是下山？”
两人面面相觑。都已经走到这个高度，下山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