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彻把自己探查到的结构大致说给了顾月晓听。
“能探到底吗？”
“以我的神念不行。”杨彻否认。
两人又绕湖转了一圈，把那些废弃的宫观也检查了一遍，毫无收获。
废墟里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都说不上多杂乱，不像是有后来搜查的人胡乱翻动过，最多也就是当年离开的人，匆忙的带走一些东西就离开了。
泉镜湖旁的宫观，根本就没有任何藏有书籍经卷的地方。
所以关键点肯定是在湖里，两人重新回到湖边。
“你要下湖？”顾月晓猜到到杨彻的想法。
“嗯。”但他还没想好，直接下湖有点危险，原本杨彻以为泉镜湖的威能只会影响神魂，但顾月晓说有些人下湖之后会被莫名其妙的吃掉只吐点骨头茬子出来，这就有点吓人了。
顾月晓立刻就明白了杨彻的顾虑，开始在储物法器翻找起来。
“有个东西，很久之前搞到的，我没法用，但你应该能用...”她一边嘀咕，接着从储物法器里拽出一个人来。
顾月晓是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出来的，杨彻先是一惊，再一看原来是个傀儡。
这傀儡并不十分精致，面部五官是用油彩涂的，可以说是涂的很烂，粗糙、不均匀，油彩的色调又太过鲜艳，颜色显得很脏。配上古旧的傀儡，显得有些邪异。
“我杀了个邪修，抢的。那家伙会不少魂道法门，不是主修魂道也是辅修，这东西我用不了，你看看你行不行，最好就是能操纵它去探探路。”顾月晓提着傀儡女子的头发，递给杨彻。
太渊魔相功的杂篇里也确实有控物的法门，但那只描述了是控物，没细说到是驱使傀儡。
不过傀儡可不就是物吗？另外还有个问题，这法门他没练过...
杨彻立刻拉着顾月晓回到废弃宫观，就地坐着练功，他一边参悟法门，一边遮掩自己的气息，顾月晓毫无感觉，即使手拉着手，也没感觉到任何波动。
反正不需要练的多细致，只要能让傀儡动起来，并且能接收一部分傀儡的感知，也就行了。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术女老早就到了泉镜湖旁边，研究了舆图和汪湟图，和杨彻保持安全距离。
舆图看完，这里是大势魔尊标注的区域，危险说不上，但有些诡异是真的，大势魔尊的舆图上只说这里是需要重点戒备的位置。
但怎么戒备，戒备什么，却又没说清楚。
上位者对很多东西都是不明说的，术女也没觉得奇怪，看完之后，很快收起舆图，以汪湟图确认杨彻的位置。
汪湟图，凡有水之处，皆在我探视范围之内。别说是泉镜湖这样的水体，或是会落雨的地方，只要空气中萦有水汽，就无法脱离汪湟图的探查。
但这种探查也有缺点，它非常模糊，只能确定位置，却无法知道对方气息的变化，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不容易让被探查的目标察觉。
杨彻很快又带着顾月晓回到湖边，傀儡落地便站住，杨彻分出一缕神念入主其中，操纵着它往水里走去。
这傀儡的肉身有筑基初期的水平，单论肉体强度比杨彻这个操纵者还强。
倒是给我点空档时间让我去搜罗点炼体功法修炼一番啊...杨彻在心里默默吐槽。
顾月晓全然不知杨彻这操控傀儡的法门是刚练的，她对杨彻懂得操纵傀儡这件事觉得理所应当。
瘦削的傀儡踏入水中，踩进湖底软泥，下陷不多，因为她并不重。
湖中没有鱼虫，清晰度尚可，两丈的能见度是有的。
她分开粼粼秋波，缓步向前，慢慢隐没入水中，额头入水之后满头青丝成为杂乱的一摊，浮在水面上。
继续朝前走，终于是入水越来越深，连发梢都被拽进了水里，只冒出几个细小的气泡。
很快气泡也消失了，水面重归平静。
杨彻只在傀儡身上感觉到了冷。
浅水的温度尚可，往下一丈，便冷的刺骨。
傀儡是没有骨的，这东西似乎是某种特殊的沉重木材削制而成。为了探知湖里的情况，杨彻并没有因为冷而关闭感官的连接。
很快他操纵傀儡走到了湖底，临近“渊”的旁边，往前一步，深度陡然变的看不到底。
杨彻虽然没有深海恐惧症，甚至自己都不在水里，但仍然是感觉到了些许不适。
四周只有自然的景象，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杨彻驱使傀儡绕着“渊”走，走到一半，忽然觉得脚底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有点硬，因为傀儡的脚也是木质，踢到那东西上的声音沉闷中带着异样的清脆。
沉闷是因为在水下，异样的清脆是因为什么？操纵着傀儡俯首拨开湖底淤泥，首先看见的是个碗沿的形状。
“嗯？”用傀儡就是好，杨彻也不怎么担心，继续上手挖开边上的泥，露出的越来越多，发现并不是碗，是个巨大的黑坛子。
“好像还不止一个...”绕着坛子走半圈，周边的地面还有坛子。
“骨灰坛？”但这块地方也在虚元的探查范围内，这些坛子里一点灵体的波动都没有。
没有灵体波动，不代表就没有危险，尸灵在复生之前也是没有灵体波动的，所以这坛子里面如果装的是枯骨，打开了搞不好也要钻出尸灵来。
但这和顾月晓所说的往事对不上号，如果被泉镜湖吃掉的人是变成了尸灵的话，那就不会有骨头茬子飘上来。
而且湖泊把人变尸灵，何必要用坛子装？装坛子明显是人的行为而不像是法宝的行为。
抱着疑问，杨彻催使傀儡挖了半天，确定周围有二十四个黑陶坛子。重量都差不多，且都封闭良好。晃一晃没声音，里面应该是填实的。
杨彻想了想，先把坛子放在一边，让傀儡绕着“渊”检查完一圈，没有再发现别的奇怪之处，于是又回到这堆黑坛子跟前。
“这样的话，坛子是肯定要开的，但首先得试试看我最多能离多远...”
杨彻开始带着顾月晓后退，找出自己最远能操纵傀儡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