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不到傀儡了。”
“超出距离了吗？”
“不是，在距离内。并且没有任何预兆，就是突然消失了。在消失前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泉镜湖是没有活物的。”想了想，顾月晓又补充道：“当然，是就我得到的信息而言。所以要让我判断的话，就是湖本身的原因。”
“所以说我现在不能下湖了。”杨彻叹了口气。
不过不能探查深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真说起来，自己已经有了收获。遇到奇怪的事情就立刻退缩，会大大提高生存率，一门心思的要弄明白所有事会死的特别快。
杨彻在湖边尝试感应一圈傀儡，失败之后，决定和顾月晓离开。
“不下去了？”顾月晓问道。
杨彻摇了摇头。
离开的时候，杨彻不自觉得离湖远远的绕开，然后顾月晓分辨了方向，两人出发去牵机阁，这地方就是之前她说宗门里主修控物的地方，说是控物，其实就是打造傀儡的。牵机阁的修士大多都有魂修的基础，因为操控傀儡需要很强的神念，操控的数量越多，对神念力量的要求越高，且在战斗中损失傀儡的时候，对神念受损的冲击也能很好的耐受。
术女本来以为杨彻他们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她刚找到遮蔽的地方，还没呆好一会，就发现杨彻两人在汪湟图上的位置在快速移动。没办法，只能跟上。
这回飞出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却发现他们两人又停了下来，术女盯着汪湟图，正和手中的舆图对照，确定两人所在位置的势力范围，忽然发现杨彻两人的气息陡然模糊了很多。
“受创了？”她凝神感应，发现汪湟图上的标准变的更加晦暗不清。
“不对，是受到遮蔽了。这两人去的什么地方？”
高耸的树木，粗壮足有数人合抱，看上去枯死的年份并不久，密集的枝丫交叠，把视线挡的严严实实，数丈之外都看不见。
按道理说，巨树因为竞争养分的原因，不可能长的这么密，但在这里似乎并不是问题。
杨彻默默想着，和顾月晓说绕过这一片树林。
转角之后，他们在高高的树梢位置，看到一片低地中的院落。
这院落像密林中的伤口，是附近唯一没有树的地方。杨彻环视一圈，发现院外连小路都没有，所有的地方都被巨树长满，地面交叠虬结着粗壮的根系。
住在院里的人不出门的？习惯性的虚元扫过，杨彻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这院子复杂的很，从前到后，有十几进的院落，形制奇怪，后方的小院看上去空无一人，院子里被黑漆漆的丛生乱树完全遮蔽，然而在虚元的探查中这里面可热闹的很，足有数百上千的灵体波动。
杨彻正要说离开，发现顾月晓捞出几幅舆图在看，她面色微凝之后，眼神透出些微惊喜。
“茶然别院...”顾月晓将手中虚幻的舆图一合，声音都有些变化：“我要下去！”
她转向杨彻，问道：“要么你等我一会？”她握着杨彻的那只手稍稍有些用力。
“要松开吗？”杨彻问道。
“嗯，你放心，这里外人探查不到的。就算李空辰在附近，他也绝无可能探查到我的气息。”顾月晓说的十分笃定。
她又看向下方的院子，眼中有火热的光：“我下去补充一番，不过呆会你看了，不要认为我是邪修就行了。”
“这...当然不会。”
数里外的术女靠近了些，汪湟图上，杨彻两人的位置分明没动，但气息的标志却越来越模糊，只有不断靠近才能稍微更清晰一点。
“这怎么办？按魔尊的说法，接近了会被发现，但现在看起来不接近的话，汪湟图就会丢失目标。这图我拿来只会追踪，让我重新催动它定位到某人身上，我可做不到，到时候只能回去找女侯，搞不好最初定位的时候还不是女侯做的，要再去麻烦魔尊的话，我必受责罚...而且万一离开的这段时间误了什么事，恐怕被扒一身蛇皮都是轻的...”
术女心中念头急转，汪湟图上两枚光点还在继续模糊下去，她的遁光不由更快了几分。
“真的被发现，只好和女侯说是汪湟图的问题...不管怎样，也比直接跟丢了好。”
......
和以往不同，这次顾月晓没带杨彻翻院墙。
“这里只能走正门，并且不能用剑阁的令牌。试图从院墙上跃过的话...立死。”顾月晓带着些忐忑和畏惧瞥了一眼外围院墙整齐的瓦片。
“要进去，直接推门就行，敲门也是立死。”一边说着，顾月晓拉着杨彻来到门前。
她还没什么感觉，杨彻则是忽然的呼吸费力，像是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压到身上。
杨彻立刻问了顾月晓，后者立刻停了下来。杨彻感受了一番，这股力量只是压制着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引而未发的诅咒之力？和典籍里描述的有点像，但我也不能确定...杨彻默默想着，握了握顾月晓的手，示意可以继续。
“你真的要跟我一块进院子？”
“前几层没事的吧？”杨彻问道。
落地之前，顾月晓和杨彻解释了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赤荒秘境里，补充灵力的方法就那么几种。灵石、丹药，还有一种就是直接吃人。茶然小院就是吃人的地方。
“说吃人太野蛮了...总归就是俘虏来的外敌，或是宗门要极刑的犯人，都会被斩去肉身，练成纯粹的灵体，放养在这里。从正门进茶然院，院落越深，关押的灵体就越强。能吃哪一层的，只看自己的修为。”
自助餐？杨彻默默想道。
“那这周围的树有什么讲究？”
“我只知道是一种特殊的树种，可以用来困住失去肉身的灵体。”顾月晓答道。
站在院落朱漆剥落的大门前，仰头环视一圈。杨彻忽然觉得这块地方就像是一口深井，过于密集的巨树环绕，只有头顶一小片长方形的天空，边缘还被杂乱的枝丫分裂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