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梦暖霎时间陷入痛苦纠结的情绪中。
想到刚才夏子星的那通电话，她的心像被撕成好几瓣，那么疼，那么痛苦……
季丞霖，竟然就这样答应了她的离婚请求，甚至没有挽留一句……
她怨恨季丞霖吗？不，更多的是怨恨不争气的自己。
他都已经愿意离婚了，自己终于能够离开那对渣男女，为什么还会放不下，为什么还会难过！
“夫人？”她久久没有反应，阿良低声提示她。
“啊，我在。”宋梦暖下意识去擦眼睛，眼眶里蓄满的泪水被手背挤压，瞬间顺着面颊流下来。
“我，我……我这是干眼症。”宋梦暖狼狈地擦干泪水，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离谱，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阿良虚弱地撑起身体，担忧的问道：“夫人你给我说，你跟季少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跟夏小姐有关？”
宋梦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否认。
她不想让阿良担心。
“没事啊，我现在孕中期本来就容易忧思过度，看起来有点多愁善感而已。”
怕阿良不信，她还刻意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来。
“哎呀，都说了我没事的。看你终于醒了，我是真的开心呢！刚才问过医生了， 如果这几天的监测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咱们回家。”
阿良犹豫着抿起唇，欲言又止。
感觉不对，宋梦暖对季丞霖的感情有多深，这么多年来他都看在眼里。如果他们之间和睦美满，宋梦暖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
她现在，笑容勉强，眼神闪躲，颇有些油尽灯枯的模样。
分明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说的这番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原本开朗的夫人变成现在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
阿良把这一切异常都记在心里，没有戳破宋梦暖的伪装。
……
季氏集团。
“总裁，这都是后半夜了，还没到上班点呢，您怎么来了？”
“您怎么还穿着病号服，难道是从医院出来的吗？”
季氏集团大门口，季丞霖的迈巴赫歪歪斜斜停在正中央，他火急火燎地往电梯口冲，身后两个保安怎么拦都拦不住。
奇了怪了，总裁都半个月没来公司了，怎么会突然穿着一身病号服，一个人深夜驱车赶到公司来？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在想要不要给总助打个电话联系一下，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办公室有急事，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季丞霖耐心告罄，拧眉瞪着他们两个。
保安面面相觑，下一秒，“叮——”电梯到了。
季丞霖的大长腿一下迈进去，电梯通往顶楼。
他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当那个女人从病房里走掉的那一刹那，他真的想毫无底线地拽住她，不许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虽然她狠狠掌掴了自己，虽然她说他们要离婚了。
他不信！
他是糊涂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可是他的感觉不会骗人！
自己绝不可能轻易就跟怀着孕的老婆离婚。
所以他必须看到离婚协议书！
顺着记忆里模糊的画面，季丞霖用指纹打开办公室大门。他飞也似的跑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三两下就把文件翻的乱七八糟。
“唰唰唰——”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纸张摩擦的声响。
豆大的汗珠顺着男人的鬓角落下，浸透病号服，病号服紧紧贴在后背上。
“该死，在哪里……”季丞霖飞快翻找所有文件，却始终没有看见离婚协议书的影子。
眼看最后一个抽屉也要被翻完，他心中不由得燃起喜悦。
那个小女人，一定是生气所以故意那么说的，嘴硬罢了，他们肯定没有协议离婚……
想到这，季丞霖唇角勾起一个笑容来，甚至不觉得身体难受了。
就在翻到最后一份资料的时候——
“离婚”两个大字，猛地撞进他眼帘！
男人的手突然颤抖了，他蓦然瞪直星眸，心脏一阵闷痛。
他下意识用大手捂住那两个字，紧张地吞咽口水。
不会的……
不会的……
鼓起勇气，再次拿起那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季丞霖，宋梦暖。”
他颤抖着双手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已然潇洒地签着宋梦暖的名字，而他的名字却只写了一个笔画，后面是签字笔深深的划痕。
“该死！”
他猛地踢了一脚办公桌，“哗啦啦——咣！！”办公桌上的摆件全部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阿霖！！”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惊呼。
沈墨得到医院通知，说季丞霖不顾劝阻，自己驱车走了。
他梦都醒了，拖鞋都没换，飞速跟着跑了过来。
“阿霖你疯了吗，怎么自己从医院跑出来了，你躁郁症复发差点就要休克了，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是吗！！”
“老婆，孩子……”听见这两个词语，季丞霖的理智逐渐回升。
他茫然地望着门口，看见沈墨后，眉头皱了皱。
“沈墨？”
他记得，这是他最好的朋友。
那他一定知道自己跟宋梦暖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墨，你快告诉我，我跟宋梦暖要离婚是真的吗？”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冲过去一把扯住沈墨的袖子。
沈墨被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吓得倒退一步，十分迷惑的望着他。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别管那么多了！！告诉我，快告诉我真相！！”季丞霖积攒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他不受控地揪住沈墨的领口，青筋暴起！
“阿霖，你冷静！！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沈墨吓坏了！
季丞霖就是因为躁郁症无法控制，理智的弦断了，才会昏迷。
现在眼看着就有复发的迹象了！
他沉着声音道：“你们之前的确有协议离婚，你的要求她都做到了，按理说，你们现在走法律程序是可以完成离婚程序的。”
顿时，季丞霖像断了线的木偶，跌坐在地上。
“我的要求？”他颤抖着指着自己。
沈墨神情是从没有过的严肃：“是，你让她给夏子星换一颗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