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洪术张大嘴巴，神情呆滞。
“知道怕了吧，软蛋！”
“嘁，白鸟峰就该这样，下次放聪明的，懂了吗？新来的！”
“洪术，你还愣着干嘛？”
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洋洋得意地看着叶云。
围观者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丹香谷，就是这样的地方，其他三殿不说毕恭毕敬，那也是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这殿主都失踪了的风语殿白鸟峰呢？
“还以为是个硬骨头呢……可惜了……不过，也怨不得他，白鸟峰本就无人撑腰。”
苏欢画感到扫兴，便拉着神色莫名的张敏依离去。
“都聚在此处干什么？洪术你在磨蹭什么？没事干了吗！”
陈一舟脸上肥肉一颤，厉声呵斥道。
洪术脸色一黑，脑门子直冒冷汗。
颤抖着接过玉令一划，然后将之与一个玉瓶一同还给叶云。
叶云不发一言，神情无悲无喜，转过身，默默离去。
随着传送灵阵蓝光浮现，他的身影消失。
……
百草园，丁高瞻与花知雨正守在湖边的石桌旁。
“八成是买不回来的……这都第三天了。”
花知雨玉手撑腮，动人娇颜变得郁郁寡欢，出神地望着眼前空地。
她不时瞥一眼丁老头，忍不住叹气。
“这有什么，大不了老夫自己去买，这些人，还是要给我些薄面的！”
丁高瞻鼻子一哼，反倒是想法豁达。
“回来了！”
花知雨突然眼前一亮，蓦地起身。
丁高瞻心中一紧。
叶云大步走至近前，扫了眼两人，不禁苦笑道：“这增寿丹真难买。”
两人沉默。
果然……没买到吗？
“嗒”
轻轻的声音传来，一个玉瓶搁在了石桌上，二人霎时瞳孔紧缩了下，相视一眼，又齐齐看向叶云。
“你买回来了？”
“不信，打开看看？”
叶云摇头笑道。
“花多少买的？”
“一万。”
二人一阵错愕，面面相觑。
其他峰就算了，白鸟峰去买颗丹药能这么顺利？
叶云可是新弟子，难道没被狠狠宰一次？
花知雨满脸不信：“真的假的？”
叶云无语：“那不然……你再多给我点？假装我花了很多？”
说着，他伸手往怀里去掏弟子玉令。
花知雨立即伸出两手将他的手抓了回来，紧紧握住，一片至诚道：“叶师弟莫要再说，我相信你！”
“对了，这两天两夜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后百草园的灵植，都给我打七折吧。”
“什么？七折！你这是得寸进尺！”
花知雨倒吸一口冷气，俏脸寒下来。
叶云含笑道：“怎么……要不，六折？”
“七折就七折。”
丁高瞻喜笑颜开地随口道，他像对待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将那玉瓶查探一番，又视若珍宝地装好。
“多谢。”
叶云没有回百草园的住所，而是转而离去，他怎会忘了，今日是郑松卓讲剑的日子。
花知雨一阵跺脚，神色愤愤地瞪着老脸上逐渐露出痴痴笑容的丁高瞻。
丁高瞻乐开了花。
这下，又能续命二十年了啊！
又可以逍遥快活二十载，至于二十年后怎么办，到时候再论。
“唉……好了伤疤忘了疼……你难道要教丹香谷欺诈一辈子？”
花知雨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管他呢！老夫现在就去将此丹吞服炼化。”
丁高瞻迫不及待地飞离此处，遁入了那座高高的阁楼。
花知雨一叹，又望向叶云消失的地方。
他真的这么顺利买到了？
……
白鸟峰剑武台。
十来个弟子坐于下方，叶云也在其中。对于他的到来，众人瞠目结舌，尤其是陈天龙，差点惊得下巴再次骨折。
剑武台上，郑松卓开始讲剑。
“剑道自万千武道之中脱颖而出，千古以来，受人推崇。这一点，你们想必很清楚。有谁可知道剑道的境界之分？”
众弟子沉默间，陈天龙眼光炯炯，道：“我听说，光是剑道第一境，剑气境，就有十九层。”
郑松卓颔首：“没错，第一境确实是剑气境，但是……可不止十九层。在这十九层之后，还有小圆满、大圆满、入极、入化、入神这五大层次。”
陈天龙心情震动，沉默了一下，不解道：“可是，弟子听闻剑气境十层就已经是千古难遇，十九层都未必是真的，这后五大层次会不会只是前人幻想出来的传说而已？”
“非也。”
郑松卓摇头。
“你们既是来到了冰霜剑宫，便也知晓，剑宫弟子唯以剑修最受尊崇，可知道为什么？”
众弟子摇头。
“你们来时，想必是走的那结界之门，应该看到了在冰霜剑宫护宗结界之外的四座青铜巨像。你们可知，那四座巨像乃是冰霜剑宫千年前最鼎盛时的引领者，他们，是四大剑仙。他们的境界，便是超越了剑气境十九层，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小圆满境界！”
众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到了那样的境界，能做到什么？”
一个声音问道。
“剑气永存，千古不散！”
众弟子备受震撼，一时间有些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恐怖？那岂不是说，即便是千年岁月后，依然拥有可怕的杀伤力。
陈天龙沉默了一番，又问道：“可是，这终究也只是传说……”
郑松卓淡淡一笑：“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能够踏入剑宫四大禁地之一的剑仙池，就会在那里见到，其中一位剑仙所留下的剑气。我虽未亲眼见过，但这在冰霜剑宫并非什么隐秘，你们大可以去打听了解。听闻那剑气如万丈虹光，千古不灭，就连苍天雷云都不敢接近。”
这下，所有人再没有任何人提出问题，他们的眼中皆是熊熊燃烧起一抹名为向往的火焰来。
话已至此，难道有假？
静坐于众人之中的叶云，也不例外。
许寒山曾与他讲过，曾见到一位剑气境第十层的举世强者，剑可分江断河，现在看来，丝毫不夸张。
这时，郑松卓将众人思绪拉了回来，问道：“你们可知剑气境，这所谓的剑气是什么？”
众弟子茫然，叶云心有所动，但未言出。
眼见众人兴趣被提起来，郑松卓卖了关子，没有给出答复，反而是先开始讲解剑气境境界的划分。
“剑气境前九层，第一层，剑气若金石，贯穿十丈外，威力堪比一阶灵器。这一境，孟晃已经达到，但他重伤未愈，所以今日还没来。”
众人不由纷纷望向叶云，叶云干咳一声，无奈一笑。
“第二层，剑气漫涟漪。空气之中都能看到一层透明的涟漪。威力胜之十倍，剑气可穿越二十余丈！所以，经常会以剑气所蔓延的距离，来辨识一位剑修的境界层次。”
“第三层，剑气生光影，这剑气不再是透明无形之物，而是出现淡淡光华，肉眼可见，堪比二阶灵器之威。可达三十余丈。”
“第四层，剑气凝惊虹，此时的剑气已经变得光华凝实，剑出时仿若惊虹。威力堪比三阶灵器之威力。”
直到这里，台下聚精会神聆听的叶云还是深有体会。
郑松卓顿了顿，才道：“第五层，剑气化千形，此时，剑气与剑法合二为一，衍化千形万态，威力逼人。这一层也算是九层之内的分水岭，此层之后，气法合一，即使是与一门一阶战技加以融合，其威力就算是四阶灵器也要避之锋芒！”
声音甫一落下，霎时间，所有弟子热血澎湃。
虽然具体郑松卓说的是什么样的意思，听得模糊不懂，难以幻想出来个具切。可是他们都是千国万地选拔上来的弟子，三阶灵器在他们的国度、宗门简直就被奉若至宝！
而这剑气境第五层，竟然连那闻所未闻的四阶灵器都不敢轻易触之锋芒，那是怎样的境界？
于他们而言，唯恐怖二字能形容了，感觉自己想象力都贫瘠了不少。
众人惊呼低语时，叶云目光振奋，跃跃欲试。
万千感悟一涌如泉，此前他只会尝试着将剑法合为一处，本以为自己已算是另辟蹊径，独树一帜了，倒是从未想过去如何控制那一股剑气，更无说将之与剑法融为一体。
此时此刻此地，他深深地感受到，无形之中，仿若有一座恢弘无边的世界，逐渐地向他展露出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