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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红的并蒂莲盛放在凤堇掌心,每一片花瓣都好像有了生命,颤悠悠散发出诱惑人心的清香。

烛火在微风的爱抚下摇曳生姿,骤然间“噼啪”一声,跳将起来。

四下寂静,这灯芯燃爆的声响便分外引人注目。

“殿下你看,连这灯花都在报喜了。”

上官若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欢欣,倒和眼下这新春喜乐的气氛相得益彰。

凤堇为她这情绪所染,心中大石落地,又似揣了一只小鹿般砰砰乱跳。

正这时,采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进来,指挥着他们上菜。

“这道五龙吐珠要摆在正中。”

“春色满园放在这里。”

“小心些,别把汤水洒了。”

……

上官若瞧着小宫女忙得团团转,不由对凤堇感慨。

“采儿这才进宫多久,难为咱们宫里这些人,竟然都肯听她的话。”

凤堇也笑着应和她。

“你可不知,这两个月来,采儿俨然要成我这云庆阁里的掌事人了。”

“别说底下人,连我都免不了要受她的管教。”

两人的对话飘至外间,上菜的奴才们都憋不住笑,乐呵呵地对采儿挤眉弄眼。

采儿也不理会,只管叫他们先将菜上齐,随即板着脸进来请凤堇用膳。

里间榻边两人觑着她故作严肃的神色,互视一眼,足抵千言万语。

凤堇表达的意思是:“看,我没诳你吧,这妮子现在可了不得了。”

上官若表达的意思是:“殿下说得当真不假,采儿现如今是翅膀硬了,竟敢给殿下甩脸子了,真是凶得很呢。”

采儿见凤堇还没有挪步的打算,长叹一声。

“今儿可是除夕,殿下还是不打算好好用膳吗?”

“您这见天儿的睡不好觉,如今连饮食也减了这样多。”

“长此以往,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她还欲往下说,凤堇冲她飞过去一记眼刀,她立马便住了嘴。

然而,再看一旁的上官若,眉间已隆起一道山川。

完蛋,露馅儿了。

“那个,若若,你听我解释……”

上官若横眉冷对,双臂抱在胸前,静待凤堇的狡辩。

她最近的确没有太关注凤堇的起居,一则她精力有限无法面面俱到,二则她也是相信凤堇能够照顾好自己。

不成想,直至今日采儿在她面前说漏嘴,她方才知道,凤堇竟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怪不得,眼瞧着她憔悴了不少。

上官若偶然问过一句,凤堇只说是天冷了人没什么精神,别的是一概不提。

“我也不是有意不吃的,只是经常白日里事多,忙着忙着就忘了。”

“等手头事务处理完,也就饿过了劲儿,便不想吃了。”

“至于夜里少眠,你是知道的,我多少年来都是如此,无甚大碍。”

她说着,便见上官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自觉便有些莫名的心虚,说话也含糊了起来。

“走走走,我们去用膳。”

“你不是一向夸赞采儿的手艺吗?”

“今日她定是做了许多好吃的,可令你解一解馋。”

凤堇靠近上官若,扯住她的衣袖,却被她无情挥开。

“殿下可请太医来看过了?”

稍顷,见着凤堇支支吾吾不说话,上官若偏头瞪了一眼采儿。

“你说。”

采儿慌忙对她屈一屈膝,再不理会公主殿下朝她疯狂眨眼,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噼里啪啦一通说,流畅地宛如竹筒倒豆。

“自姑娘去了二皇子府,殿下便时常夜不安枕。”

“当时也找太医来瞧过,只说是神思倦怠,有郁结之象。”

“可照太医的方子熬药吃下去,怎么都不见好。”

“后来,殿下甚至出现了食不下咽的症状,奴婢便又去寻了之前的太医。”

“可那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又开了张新方子来给殿下用。”

“想必姑娘也瞧出来了,那起子庸医开得药根本不对症,殿下日日苦汤子灌着,根本连一点起色也无。”

上官若仔细端详着凤堇的脸,果然在她修饰完美的妆容之下看出了隐隐透着的倦色。

她打发采儿带着屋里宫人们都下去,又嘱咐她在外头看好门,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对我说?”

一开始听采儿说凤堇的症状起于自己出宫,上官若便以为是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令她想起了前世遭遇的背叛。

可她如今已回宫一月有余,凤堇似乎并没有好多少。

上官若将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在脑中细细筛了一遍,并未想到有什么能让凤堇揪心到如此地步。

除非,这期间有些节外生枝之事,而凤堇对自己隐瞒了。

“王兄将王嫂护送回了家乡,行过天葬后,便启程去了江南。”

凤堇忽地开口,说得却并不是对上官若疑问的回应。

上官若对她的跳脱迷惑不解,正欲询问,便听她接着说了下去。

“自王兄离京,我与他一直有书信往来。”

“你回宫的前几日,他来信说,在山里遇到了一个长相酷似母后的人。”

上官若眉心一跳。

江南,山间。

那可不就是皇后所在的地方?

“就算康王殿下遇见了娘娘,他也不会如何的。”

上官若口中说着宽慰凤堇的话,心中却也没有底。

此次凤齐出京,难免身后没有跟着凤玄派去的尾巴。

若让凤玄知道了皇后还活着……

至少皇后作为窦绾的安乐日子,从此便断送了。

更有甚者,若凤玄拿住了她,想利用她当年假死之事做些文章,单是扣给凤堇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便足以令她再翻不了身。

凤堇面上浮现出苍凉的悲怆,一字一顿。

“王兄说,他第二天再想去寻那妇人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房间里很是混乱,像是遭遇了盗匪的模样。”

“王兄念着那妇人与母后有几分相像,便想尽力救她一救。”

“只是他在周遭搜寻了数日,也未能发现她的踪影,只在那妇人的枕下发现了此物。”

凤堇自袖中掏出一方锦帕,那是块蜀锦织绣的料子,角落里歪歪扭扭地绣着两个小字。

“凤堇。”

那是公主幼时初次学习女红,绣来送给母亲的礼物。

她们最担心的事,似乎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