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明日便是你的生辰,可想好要怎么过了?”
下朝后,凤堇特地将上官若召进御书房,说得却不是与朝政相关的事。
上官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要是不是陛下提起,微臣都忘记了还有生辰这回事。”
是了,又是一年三月到,杨柳春风,莺啼花红。
不知不觉间,她已在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存活了十五年。
她已经实现了最初进入这个世界时许下的心愿,或许是时候,该找回原来的自己了。
这样的想法如流星般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便被凤堇瞧出了端倪。
“若若,你在想什么?”
女帝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可紧绷的声线依旧暴露出她的心海正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此时的御书房中并无他人,连夏如安都被女帝打发了出去,守在屋子外头。
“你是不是,想离开了?”
短短的一句话,凤堇竟说得有些艰难。
甚至说到“离开”二字时,还带了几分极力压制下的颤抖。
上官若浅淡一笑,露出几分小女子的娇俏。
“辛苦十余载,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不享受一番再离开,岂不可惜?”
她给自己戴上了一张奸臣贪官的脸谱,语气中亦刻意做出小人得志的洋洋之色,逗得凤堇哈哈大笑。
笑声渐熄灭,凤堇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模样。
“这还不简单?”
“明日可是你任相国后的第一个生辰,想要上赶着巴结你这位女相之人,只怕要将你府邸的门槛踏烂。”
上官若仰着头略微思考一阵,点点头。
“陛下所言,甚有道理。”
“微臣这就回府去,命家丁将门槛好好加固一番。”
她信步在殿中转着圈,口中喃喃有声。
“还需吩咐管家将库房收拾收拾腾出来,预备着摆放送来的生辰礼。”
上官若还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凤堇忽然出言打破了她的美梦。
“说起生辰礼嘛……”
女帝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取出一方丝帕,那丝帕瞧着鼓鼓囊囊,像是包了什么东西在里头。
“朕这里倒有一物,不知是否能过了爱卿的眼。”
说罢,她将帕子轻轻摆在御书案上,招了招手,示意上官若进前,自己打开来看。
红绸轻启,露出一只水汪汪、翠生生的碧绿镯子。
上官若于珠宝一道上并不精通,但她能看出来,这镯子的成色,与现代娱乐新闻中那些豪门贵妇手上戴着的相比,完全是不遑多让。
“陛下,这赏赐过于贵重,微臣受不起。”
她将镯子重又包好,往女帝的方向推了几分。
凤堇笑着拉过她的手,不由她分说,将那只满绿翡翠玉镯套上她的手腕。
“朕瞧着,这镯子倒是很衬你。”
“萧将军,你觉着呢?”
伴着女帝刻意拔高声调的话语,萧元闯自外间走进来,一打眼便看见了上官若手腕上那一抹温润欲滴的翠绿,顿时笑开了花。
“微臣谢陛下成全。”
上官若一看这场面,顿时明白过来,红着脸要将镯子脱下。
谁知那玉镯便像是与她较劲一般,她越是着急,镯子便越是卡在关节处下不来。
眼看她手腕处白嫩的肌肤已被摩擦得泛红,萧元闯再顾不上礼节,强行将她的手拉开。
“这可是我萧家祖传给媳妇的镯子,你既戴上,便不能取了。”
萧元闯抬起上官若的手腕,轻轻吹着被蹭红的地方。
“你若当真不愿意,砸了就是,不必弄伤自己的手。”
上官若当即收回双手,将镯子护在胸前。
“砸你个大头鬼啊!”
这镯子要是放在现代,价值至少得有八位数吧?
砸了?萧元闯这个败家玩意儿。
将军含笑瞧着她这副守财奴的模样,满目柔情。
“那上官大人的意思是,愿意了?”
三月初七,上官府门庭若市,往来宾客如云,皆道恭贺上官大人双喜临门。
这第一喜,自然是生辰之喜。
至于这第二喜吗……
宾客们瞧着跟在上官大人身后,像个小媳妇儿般迎来送往的大将军。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