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萧青羽和沐梓鸢再不想应付,有些人就是要像牛皮糖一样粘过来,甩都甩不掉。
直到皇上携着一众嫔妃入殿,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沐梓鸢和萧青羽才觉得舒了口气。
随后,沐梓鸢发现萧瑞凌有些不高兴。
四岁半的孩子,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沐梓鸢有心问他,奈何皇上已经开始与众人说着话,便只能打消了这个心思,只抓着萧瑞凌的手,萧瑞凌的小手也紧紧抓着沐梓鸢,端手上的感觉,沐梓鸢就觉得,这孩子心事重了。
等大家开始闲聊用膳,萧瑞凌的奶娘轻轻在沐梓鸢耳边说,刚刚沐梓鸢和萧青羽被人粘着说话的时候,萧瑞凌大概是觉得无聊,就到旁边玩去了。
奶娘一直跟着他,可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太子妃拿了样东西逗着萧瑞凌,萧瑞凌也高兴,奶娘便只能在旁边不错眼的看着,可是,不知道太子妃在萧瑞凌耳边悄悄说了什么,萧瑞凌脸色一变,就默默回到位置上了,奶娘也不知道太子妃究竟说了什么。
沐梓鸢听见这话后,转头看向坐在他们上首的薛沁雪,萧青呈和薛沁雪如今是太子和太子妃,位置上就从以前的下首升到上首去了。
薛沁雪也在看她,眼神里都是挑衅。
沐梓鸢给了她个不屑的眼神,转过了头,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上薛沁雪了,大人再有什么恩怨,打孩子的主意算什么本事,萧瑞凌可没有惹过她。
殿中气氛正浓,沐梓鸢也不好直接拉着萧瑞凌问什么,更不想扰了宴会,皇上本就精神不济,涉及皇孙,弄出点什么事,倒是他们不懂事了。
虽然不知道薛沁雪究竟对萧瑞凌说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不然,萧瑞凌不会是那样的表情。
沐梓鸢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平时怎么说她都行,涉及孩子,她没法忍。
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做什么,只得暂时憋着一口气。
今年的除夕宴结束得比往年早些,一众人等皇上和嫔妃离开后,才缓缓往宫殿门外走。
沐梓鸢寻了个机会,走近薛沁雪,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拿孩子下手,你也不怕生不出孩子。”
薛沁雪脸色一变,恶狠狠看着沐梓鸢。
冷冷一笑,沐梓鸢声音冰冷:“但愿早日听到太子妃的好消息。”说完,也不管薛沁雪什么表情,款款走了。
说这种话,沐梓鸢也不好受,诅咒别人生不了孩子,多恶毒啊。
沐梓鸢知道,薛沁雪也不会因为她说这话就真的生不了,这几年一直没有,多半也是因为伤了身体,以后会不会有,她也不知道。
她就是想让薛沁雪听见她说的话难受,戳戳薛沁雪的心窝子。
毕竟,这几年,薛沁雪一直求医问药想要怀上孩子,在皇家也不是多么隐蔽的事。
薛沁雪看着沐梓鸢的背影,表情扭曲,真的是差点咬碎了银牙,孩子这事,本就是她的痛处,沐梓鸢还真是一戳一个准。
无处发作的薛沁雪回到鸣鸾殿,又发了一通脾气,摔了不少东西。
虽然她也想笑话沐梓鸢嫁得比她早,连有都没有过,现在还帮人家养儿子,她至少还怀上过,只是没留住而已。
可这话她现在也只能在身边的心腹丫鬟面前说说而已,说不到沐梓鸢面前去。
也不敢说出来让皇上知道,现在,谁不知道沐梓鸢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一说出来,戳不到沐梓鸢,却会戳到皇上身上,她难道还嫌自己这个太子妃做得太长。
薛沁雪憋屈得不行,就算砸了殿里的东西,也解不了心里的那股愤然,偏偏除了砸东西,她找不到其他发泄的方式。
而她还只能遣开除心腹以外的人,偷偷的在自己的鸣鸾殿里暴躁,毕竟是在宫里,不能让东宫外的人知道,更不能让在东宫里的太子知道。
回府的马车上,萧瑞凌靠在沐梓鸢怀里,闭着眼睛,呼吸很是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毕竟是小孩子,再是有心事,困极的时候,也抵不住沉沉睡去。
只是,到了大皇子府门口,抱着他下马车时,他还是醒了。
沐梓鸢想问问他太子妃究竟跟他说了什么,这个事,必须要开导的,所以,便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回了朝云苑。
沐梓鸢拉着萧瑞凌一路走着,“瑞凌,你有什么话要跟母妃说的吗?”
萧瑞凌抬起头看着沐梓鸢,然后摇了摇头,又低下去了,眼神也不像平时那样亮晶晶的。
一直活泼纯真的孩子,被薛沁雪的话弄得萎靡不振,沐梓鸢怎么可能不恨。
外面天冷,沐梓鸢便等回到朝云苑后,两人坐在椅子上时,与萧瑞凌平视着说道:“瑞凌,你有什么想说的,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跟母妃说,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解决啊。”
萧瑞凌哭丧着脸,“我怕说出来会让母妃难过,瑞凌不想母妃难过。”
“好孩子,可你不说出来,母妃看着你难受,母妃也会难过的呀。”萧瑞凌的话语已经让沐梓鸢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虽然没有血脉关系,可这几年他们一直彼此陪伴,互相依赖,沐梓鸢的心也得到了治愈。
“太子妃娘娘说,你不是瑞凌的亲母妃,是你将瑞凌从亲母妃手里抢过来的,还抢走了父王,还说,还说是瑞凌害死了亲母妃。”犹豫了下,萧瑞凌咬了咬唇,小声说道。
杀人诛心,薛沁雪不止挑拨离间,还跟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真是恶毒至极,沐梓鸢突然就对之前说的话没有任何罪恶感了。
拉着萧瑞凌的小手,温声细语道:“瑞凌没有害过任何人,你这么小一个孩子,已经对身边所有人都真诚以待,善良纯真了,怎么会害别人呢,是不是?你想想,就连路上的蚂蚁和叶上的虫子,你不是都对它们很好吗?”
萧瑞凌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好像是的,他尊重长辈,会照顾认识的小朋友,还会跟蚂蚁和虫子讲话,他确实没有害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