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的出租车上,胡成满脸担忧。
“怎么了这是?”
“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秦献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胸腔依旧剧烈起伏。
“没什么,就是老婆要没了。”
胡成听后大吃一惊。
“嫂子她……不会在外面有人了吧?”
他可是亲眼看着秦献和乔纤纤的爱情从大学谈到毕业的,一直都以他们为模范情侣。
万万没想到,在秦献的仕途遭遇滑铁卢之际。
那个与之相恋了七年的女孩,竟然在这时候选择离开。
一日之间官场和情场双双失意,他很担心这个好兄弟禁不住双重打击而走极端。
那前途可就毁了。
秦献两手微颤,但仍然没有说女友一句坏话。
“她只是短信跟我说分手,以她的情商,应该不会做出轨这种事。”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不安定,攥紧的拳头不住地颤抖。
胡成眼看他的情绪将要按捺不住爆发,立即按住他的手。
“秦哥你清醒一点,感情这种事分分合合很正常。”
“去踏马的正常!”
秦献突然发出一声爆喝,把司机吓得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像脱缰的野马往前狂飙了一段。
秦献压抑着愤怒,从胸腔发出一声低吼。
“七年!从大学到现在足足七年的感情啊!”
“七年来为她付出了多少,我把自己的命都给她了!“
“我现在不过是被贬而已,又不是死了,她就这么急着跟我分手?”
他理解不了,为什么谈了七年的感情说分就分。
就算是养只猫养条狗,七年时间也足够养出难以割舍的感情了。
胡成叹息一声,知道自己说得再多也浇不灭秦献心中的不甘。
只能寄希望于乔纤纤聪明一点,别逼秦献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十多分钟后。
秦献和胡成来到乐玉县日报社楼下,电话呼叫足足响了一分多钟才被接通。
“别催了,等着!”
冷冰冰的话语,比陌生人更让人绝望。
三分钟后,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前凸后翘的身材极具视觉冲击力,哪怕她只是穿着普通服装,也能最大限度地刺激男人的荷尔蒙。
何况她今天还喷了淡雅的香水,徐徐而来的香气非常撩人。
但此时的秦献没心情去欣赏这些,脸色依旧非常难看。
“说说看,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七年的感情,两千五百多个日夜的厮守,你至少要给我一个答案。”
乔纤纤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也就看不到她此时的喜怒。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爱了,不行吗?”
轻飘飘的回答,让秦献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
“乔纤纤你告诉我,我秦献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哪怕有一点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七年!七年啊!”
“我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你七年,连你亲爹亲妈都做不到这个程度,你就轻飘飘告诉我一句不爱了?”
这是质问,也是不甘。
换作任何一个人被这样轻描淡写抛弃,都无法保持淡定。
但乔纤纤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眼里充满失望。
“秦献你闹够了没有?”
“你以为我想这样,但是我有得选择吗?”
“是,你清高,你知恩图报。”
“可你为了一个被撸掉的人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秦献被她问住了。
是啊,自己至死都没有背叛领导,可是他想过彼此的未来吗?
任何一个官场中人都很清楚,被发配后翻身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他拿什么给乔纤纤未来?又凭什么要求乔纤纤不离不弃?
“你知道我妈一直看不起你,以前没有拆散我们,完全是因为你的潜力还算不错。”
“但你现在已经前途无光,你拿什么说服我妈?”
“你现在知道指责我了,可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在哪儿?”
“我被我妈逼着跟比我大十二岁的人相亲,面对猥琐男人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秦献,你知道我为了你面对过多少绝望吗?啊?”
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七年的感情,她又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秦献紧紧地攥着拳头,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
他忽然想到,自己前一世由于被纪委带走,乔纤纤很快就在她妈的张罗下跟别人结婚。
十几年后他才听说,她一直都过得不幸福,离婚后郁郁而终。
这一世他的轨迹已经改变,那她的命运会不会因此不同?
看着梨花带雨的女友,秦献突然释怀了很多。
“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承受了很大压力,我向你道歉。”
“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证明给你妈看。”
重生后的他完全可以踩着时代的脉搏,用比别人少几倍的时间,爬到比别人高几倍的位置。
前世的遗憾,他不希望在这一世还重蹈覆辙。
但乔纤纤哭着摇头。
“没时间了,秦献,真的没时间了。”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再无瓜葛。”
她带着绝望转身,任凭秦献怎么挽留也无济于事。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秦献的心脏一阵绞痛。
爱之深,痛之切。
自己已经拥有她七年,哪怕重活一世,也无法拥有她一辈子吗?
胡成拍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看来她没有我们想的那样不堪,兴许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在世纪之交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太多太多的苦衷。
尤其是乔纤纤这种出生在官宦家庭的,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
秦献深吸一口气,脸上逐渐呈现一丝笑容。
“我有我的选择,她有她的苦衷,看来今天的分手是不可避免了。”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压力来自她大家庭,她自己的选择又占了几成。”
“走,回去陪我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报社楼上,乔纤纤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泪珠再次滚滚落下。
“秦献,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但我没得选择。”
“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好好成长吧。”
饭庄包厢里。
兄弟俩重回酒桌,抓着白酒就是一顿猛灌。
不过几杯酒下肚后,又无法避免把话题扯回到工作上。
“秦哥,对于这次被贬你是怎么想的?”
“辛化镇是体制人的囚笼,你总不能把一辈子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