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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凡人白娘子本传 > 第15章 端午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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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便是端午节,保安堂一众人经过两个月没日没夜的忙碌,都是疲惫不堪。许宣便说,不如今日暂停营业,大家都好好歇息一日。小青几人自是欢呼雀跃,说几人自来到苏州,还未曾出去玩过,如今又累了这么久,得要趁着这暮春初夏的时光出去走走。白素贞见状也道: “那就停业一日,我等也好好好过个端午佳节。”

许宣笑道:“娘子怀着身孕忙碌了这两个多月,最是辛苦,今日娘子就好好歇息,让为夫来侍奉娘子。”白素贞笑道:“如此,为妻便安享一日了。”于是小青几人一早结伴自出去游玩,许宣与白素贞自在家独享二人世界。

二人关了保安堂大门,在家插蒿打扫过节。忙碌了一番,又安顿好那个特殊病人。半晌时,吴员外让伙计送来了些粽子和一壶酒,说:“我们掌柜知道许大夫和白娘子最近忙于瘟疫,估计没空准备,我们家准备的多,就给许大夫送些来尝尝。这酒是我们掌柜自家去年酿的桂花酒。我们掌柜知道白娘子怀有身孕,特地交代了不要在酒里放雄黄,这酒就是纯桂花酒。”

许宣忙收下东西,谢道:“许宣多谢吴员外的盛情。等忙完这一阵,我和娘子一定备下酒席,专门答谢吴员外。”

这吴员外是许宣被发配到苏州时,李掌柜介绍给他的。他刚来苏州时就在吴员外的药铺落脚。后来娘子为自己开了药铺,就离开了。吴员外的药铺跟保安堂只隔了一条街,离的不算远。刚开始时,许宣还担心保安堂抢了吴员外药铺的生意会让吴员外不高兴。谁知吴员外似乎毫不在意,啥时候见了都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许宣安心不少。这一两年里,两家一直不近不远地走动着。在这苏州城里,吴员外也算跟他们家走的比较近的熟人,如今人家又巴巴送来了节日礼物,许宣自当收下,日后再答谢人家。

中午的时候,许宣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夫妻二人关上门,一起边用餐边闲聊。许宣道:“娘子,今日端午佳节,难得你我独聚,当小酌一番,方不负这良辰美酒。”说着给两人斟上酒。白素贞笑道:“官人,奴家身怀有孕,不宜饮酒。”许宣道:“哎,娘子,你我都是大夫,少喝一点无妨的。来来,先吃点菜,品尝一下为夫的手艺。”

白素贞只得喝了一杯,吃了两口菜,问道:“这酒好香,不像我们家的酒,官人什么时候出去买的?”许宣一边又斟上一杯,一边道:“这可不是外面买的酒,这是人家吴员外家私酿的桂花酒,今天早上特地送过来给我们过节的。”白素贞推道:“官人,不可再饮,奴家平日原也不擅饮酒的。”

许宣劝道:“娘子,今日不同平日,今日是端阳,你我难得如此放松一天,又不用出诊,醉了睡一觉便是。”说着亲自把酒端到白素贞嘴边,白素贞只得又抿了半杯。这才想起许宣刚才的话,因又想起那日在蛇庄听到的话,不禁问道:“官人方才说,这酒是吴员外送来的?”

许宣道:“是啊,不仅这酒,这粽子也是他们送的呢。那伙计说,吴员外知道我们俩最近忙于治瘟疫,没空准备,他们家准备的多,就一起尝尝,我就没客气。等什么时候咱们有空了,也该准备个酒席,好好请人家来家里坐坐才好。”白素贞嘴上一边不动声色地答应着:“官人说的是。”一边心里却又纳闷起来,那日听到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白素贞正想着,许宣自己喝了一杯,又给两人满上,道:“佳节美酒伴佳人,来,娘子,你我二人借今日之兴,碰一杯。”

白素贞推道:“官人,奴家无论如何不能再饮了。”正说着,白素贞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发痒,说什么也不再喝了。站起身道:“官人,奴家突然有点不舒服,你自己喝吧,奴家去里面躺一下。”说着径直走到里间,宽衣躺下,揭开内衣,只见身上已经布满了红色疹子。心里纳闷:怎么突然长出这么多疹子?难道刚才喝了酒的缘故?

正想着,许宣进来了,问道:“娘子哪里不适?果真一点酒都不能喝吗?哎,为夫只想着端阳佳节,家家户户都在喝雄黄酒,又难得你我独酌……”

白素贞一惊:“雄黄酒?官人,莫非刚才喝的酒里放了雄黄?”

许宣道:“雄黄?没有啊,别人家是在喝雄黄酒。可是娘子有孕在身,禁用雄黄,为夫身为大夫怎么会给你喝的酒里放雄黄呢?”

白素贞慌道:“可是,官人,你看奴家这症状是不是雄黄过敏的症状?”

许宣:“这?为夫还从来没见过雄黄过敏的症状,不好判断呢。要不我去查查医书?”

白素贞:“不必了。官人有所不知,奴家从小怕雄黄,小时候就曾雄黄过敏过,就是这个反应。只是时间久了,一时都不记得这回事了,方才官人说起雄黄,奴家才想起来。”说着已经感到浑身越来越燥痒的厉害,忙一口气喝了几大杯白水。

许宣急道:“怎么会呢?方才吴员外的伙计还说,吴员外知道娘子怀有身孕,特地交代不要放雄黄的啊,我拿过来也不曾放,怎么会这样呢?况且,那酒喝起来有股浓浓的桂花香味,我也没喝出里面有雄黄啊?”

白素贞一边饶痒一边道: “官人,不会错了,这就是雄黄过敏的症状。只怕是兑了酒喝,发散的更快,幸好喝的不多。快!你快去!按我说的配方,熬一副药来……”说着口述了一副药方给许宣,许宣答应着,急跑出去配药去了。

许宣来到药铺,刚配好药准备回后房去煎,迎头见那法海又来了,口念阿弥陀佛。许宣想起前几日之事,知这和尚绝非善类,但眼下要救娘子,只得匆匆道:“你这害人的恶和尚又来干什么?我娘子喝雄黄酒过敏了,今天没空见你,我们家也不欢迎你。”说完也不管那法海,径直进去煎药去了。

一阵手忙脚乱地煎好药,端到房间来,许宣亲喂白素贞喝下。连喝了两碗,白素贞说声好累,沉沉睡去。许宣长吁一口气,收起药碗,坐在房里守护着白素贞,自己打盹,一时也忘了那法海还在保安堂,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木鱼声。

许宣小心关好房间门,来到药铺大堂,只见那法海正自坐在堂里敲木鱼。许宣不由得生气道:“你这和尚着实可恶,不在自己佛堂念经,跑到我这保安堂来敲哪门子木鱼?这是我家的药铺,不是你的佛堂!”

法海面无表情地念了声哦弥陀佛道:“许施主,老衲今日是来渡化于你的,老衲观你家有妖气笼罩,许施主也被妖气缠身,特来渡化于你。”

“胡说!我家哪来的妖气?谁稀罕你渡化?你这和尚才是满口妖言!你先渡化了你自己吧!你给我出去,出去!” 许宣边说着边把法海往外推,法海则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后退道:“许官人,你前几日因何晕倒不起?今日白素贞又为何病倒?许官人被妖孽缠身而不自知,可怜可悲!老衲今天正是来收伏妖孽,助许官人渡化的……”

许宣怒道:“我为何晕倒?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们弄那么多蛇来害我。我娘子误喝雄黄酒病倒,关你何事?我不要你可怜,也不要你渡化!”

法海道:“许官人此言差矣,老衲虽修行得道,却也是凡身肉胎,如何能招来蛇群?许官人身为大夫,难道不知蛇怕雄黄?”

许宣本未听说过雄黄致人过敏的旧例,今日吴员外家送来酒时又特地说了里面没有雄黄。如今被法海这么一说,不由得一愣。然一念而闪之际,脑子里很快又被白素贞温婉贤良的样子所代替。对法海怒道:“蛇怕雄黄跟我娘子有什么关系?怕雄黄的毒虫多了去了。雄黄是药,是药三分毒,人也有怕雄黄的,你放一斤雄黄在酒里一顿喝了试试?保证你这老和尚也会怕雄黄,孕妇更是怕雄黄,我是大夫我不知道吗?你休要再胡说八道。我娘子是人是妖,我比你心里清楚。你一个出家人,管我家的闲事干什么?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说着关上了保安堂的大门。

看着门口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法海对着大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转身而去。刚才他故意在门口大声说了那一通,他知道门外已经围了不少好事者,与许宣的那些对话,落到这些好事者耳里,对白素贞是蛇妖的谣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白素贞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感觉好了很多。见许宣坐在床前发呆,问道:“官人怎么了?”许宣见白素贞醒了,忙陪笑道:“娘子醒了?身上可还发痒?来,喝杯水。”说着递上一杯水。白素贞道:“奴家已经好了,身上不痛不痒,这原是老毛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所幸今日喝的不多,腹中胎儿也安好,官人勿忧。官人方才因何出神?”

许宣道:“没什么,就是那法海和尚刚刚又来过了,又胡说八道了一通。”白素贞意外道:“法海?他居然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许宣迟疑道:“他一个出家人,到底与娘子和师父有何过节?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们家?”

两人正说着,小青几个回来了。见白素贞躺在床上,小青问道:“姐姐怎么了?难得休息一天,竟不出去走走,大白天尽躺家里睡大觉了?”白素贞笑道:“哪里,是我中午误喝雄黄酒过敏了,吃了药,睡了一觉,刚醒来。”

小青听了吃惊道:“姐姐怎么会误饮雄黄酒呢,你不是从小怕雄黄吗?何况还有孕在身?”白素贞道:“酒是吴员外送来的,说是桂花酒。官人说今日是端阳佳节,要跟我小酌一番。那酒桂花香味甚浓,也是我们最近劳累,精神不济大意了,竟都没察觉。加上我从小怕雄黄,甚少接触,一时也没留意,就喝了一杯。”

小青扭头对许宣道道:“都怪官人,明知姐姐怀着身孕,喝什么酒嘛!”白素贞道:“这不怪官人,他也不知道酒里有雄黄。吴员外也特地嘱咐了,说不要放雄黄的。许是吴员外家的其他伙计不知情误放进去的。”小青道:“酒呢?我倒要看看这桂花雄黄酒有多香,让官人如此把持不住……” 许宣愣了一下道:“酒?还在外面桌上吧,娘子刚才发病睡着,我一直还没来得及收拾。”

小青转身出去了。少时,拿着酒壶进来道:“这一壶酒都喝完了,还没发现里面有雄黄,官人这大夫是怎么当的啊?”许宣诧异道:“嗯?没喝完啊,娘子才喝了一杯,就浑身不适,我也才喝了一杯,怎么会喝完了呢?”小青倒举着酒壶道:“你看,这里面可还有一滴酒?桌上的杯子里也是空的。”许宣摸了摸脑袋道:“咳,可能是刚才慌乱中我倒掉了吧,瞧我这脑子。”

白素贞见状,劝道:“青儿,算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这事真不怪官人。”小青嘟囔道:“是不怪他,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谁让他是官人呢。”许宣只得在旁陪笑道:“小青说的是,都怪我,怪我。”

两人在一旁说着话。白素贞心里又想起那日在蛇庄听到的话。买蛇人自称是吴员外铺里的,今日这酒又是吴员外家送的,可他又特地说了没加雄黄,难道是为了故意骗我喝下吗?但如若真是吴员外,他这样做不是一下子就让我们知道是他做的了吗?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吴员外断不是这么蠢笨之人,他也没有理由这样做啊?难道真是有人故意利用我们两家的关系来害我们?那这人会是谁呢?吴员外自己知道吗?今日法海又出现在现场,又像他说的只是巧合吗?这事倒是越来越蹊跷了。

正想着,许宣碰了碰她道:“娘子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白素贞想了想,这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免得他一急跑去找吴员外问,万一弄错了,岂不是尴尬?也坏了两家的关系。因而仍旧不动声色地道:“没什么,许是刚睡醒,脑子还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