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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凡人白娘子本传 > 第31章 一米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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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府遂把自己前段时间的调查结果告诉了二人。许宣听了,吃惊道:“吴员外的伙计?怎么会呢?吴员外一直对我们挺好的,我原本也曾担心抢了他的生意,可是我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我们也一如既往的好,我还以为自己多想了。端午节那日,娘子喝了他送来的酒就有了雄黄过敏的症状,我们都没有他想,他怎么会对我们心怀不满呢?”

陈知府道:“没错,吴员外自己也承认了。不过,他现在对你们已经释怀了,还很同情你们,也愿意配合调查。那个叫吴信的伙计,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他们跟保安堂蛇案无关,也不认识法海,雄黄酒的事,他们或者是被利用了,或者另有蹊跷,此事待查。关于炮竹的事,本官也查访到了一些情况,寺庙的炮竹确实是从城西的炮竹作坊买的,但是他们买的都是合格的炮竹,正常燃放不会产生大量的浓烟。但是,作坊也告诉本官,如果把炮竹中的燃料成分用量稍微调一下,就可能产生浓烟。所以,本官让你们回来,就是想听你们仔细讲讲当天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证据或线索。”

许宣先把自己那天早上开门看到的情况仔细回忆了一遍。他晕倒之后的事,白素贞接着讲了,并讲了自己去城外西北山上蛇庄里的所见所闻,又简单讲了法海因妻儿惨死而跟自己结怨的过往,以及在苏州那段时间,法海几次出现的情况。之后又说了之前两次揭穿寺庙卖假药,与之结怨的经过。最后,白素贞又把自己当时的怀疑讲给陈知府参考,末了又道:“寺庙和法海与我们有过节是肯定的,只是这吴员外……买蛇,送雄黄酒都涉及到他,当时我也想过他可能是被人利用了,没想到如今造谣生事果然也有他。”

陈知府道:“关于吴员外,本官相信他的话。他曾有不满是真,但买蛇和送雄黄酒的事,他多半是被人利用了,只不知这利用之人到底是知道你们之间的嫌隙呢还是无意间利用的呢?”

许宣又讲了端午节那日的经过,末了道:“如今经大人一提,确实蹊跷。那日的酒,我跟娘子各喝了一杯,后面又斟的一杯还没来得及喝,壶里也还剩颇多。可是后来小青回来想看看那酒,酒就没了。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记岔了,忙乱中倒掉了。如今细细想来,那日娘子不适之后,我就忙着给她煎药服药,之后一直在房里守着她,根本没想起来去收拾残酒,那酒却莫名没了。”

陈知府听完,点头道:“没错,如此看来,寺庙无疑是最大的嫌疑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证据。”说完又道:“情况既已问明白,剩下的就由本官来查证,你二人可以在此休息几日再返回临安。以后如再有情况,本官派人去问你们就是了,你们也可派人来告诉本官。”

二人谢过陈知府,准备离去。陈知府突然又道:“一个月前,秦大人的人来苏州找过你们,只怕还是因为之前珍宝的事。如今这水漫金山谣言的背后,只怕也有秦大人的影子。你们回去......要小心应对,不要落入别人的圈套或是给人留下把柄。我会尽快查清谣言,上奏朝廷,为你们请功,希望能为你们添一点砝码。”

白素贞一直隐隐不安的内心突然一阵感动,拜谢道:“多谢知府大人,白素贞与官人在苏州时遭遇颇多波折,但能遇到陈知府这样的父母官,实是我们莫大的幸运。”许宣也道:“要是我大宋多一些陈大人这样的官,我们大概也不会遭遇这么多波折。我们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百姓,只想平安顺遂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力所能及地尽一点自己的力,可天总不遂人愿。”

陈知府叹了口气道:“本官也是实在不忍看到你们两个纯厚善良之人连番遭遇陷害,无奈很多事,本官也是有心无力啊!但无论如何,本官会尽自己的本分去为你们努力,只盼能帮你们拨开一点头顶的乌云。”

正说着,陈夫人突然从后面闪身进来了,拉着白素贞道:“白娘子,你和许宣都是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这个世道或许就如同这天气,会有昏暗的时刻,但也必定有拨云见日的时候,希望我们都能等到那一天。善自珍重!”白素贞酸着鼻子道:“夫人也保重!你和陈大人也是好人。” 陈夫人道:“没错,不论这世道多么昏暗冷酷,我们这些好人起码要互相照亮取暖。”

白素贞与许宣心里暖暖地告别陈知府夫妇,回到客栈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依旧雇了马车返回临安。路上,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小青和师父骑着马赶上来,问清了见陈知府的情况,白素贞将陈知府和陈夫人的话并陈知府查案的情况一一告知。

师父听了道:“陈大人这样的官实在难得,陈夫人也是个难得的有大智慧的女子。只可惜,如今这天下,这样的官实在是凤毛麟角。但愿如陈夫人所愿,好人都有好报!”

白素贞又说起吴员外,说道:“想不到谣言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我们比较亲近的人。那吴员外啥时候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是个十足的大好人,没想到心里却对我们有那么多不满。唉,我当时怎么就没听出那吴信的声音呢?”

许宣道:“我们与那吴信来往本就不多,吴员外一向派他另一个小伙计与我们来往,连我都不曾与吴信说过几次话,娘子又怎么能听出他的声音呢?”

小青道:“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我们以为的好人,却在心里想着怎么害我们,我们以为不是什么好人的,或者从不曾留意的人,却在关键时候不遗余力地帮我们,比如那算命瞎子。”

师父道:“所以说看人不可轻易下结论、贴标签,坏人也不会把自己是坏人写在脸上,他们通常都不认为自己是坏人。何况,善与恶很多时候就是一念之间。善恶之根其实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只是有人的善根多一些,有人的恶根多一些,就看在面对利害冲突的关键时刻,是善占上风还是恶占上风。有的人有了恶意就会付诸实施,便产生了恶行,比如保安堂蛇祸的幕后之人;有的人有了恶意,只会宣之于口,逞口舌之快,比如吴员外叔侄;还有的人有了恶意,只是在脑子里转转,最终被善意压了下去,比如其他那些被你们抢了生意的药铺掌柜。好在吴员外如今总算释然了,他们叔侄到底也不曾作恶。”

小青又问道:“那以师父之见,吴员外叔侄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师父道:“好人坏人也不是绝对的。俗话说人心难测,人性的复杂性决定了很多人都不可能是纯粹的好人或坏人。好人也有私心杂念的时候,坏人也有义气温暖的时刻。有的人放在坏人堆里,算是好人,放在好人堆里,又只能算坏人。比如法海,比起秦桧那样不择手段、陷害忠良、赶尽杀绝、明抢暗夺的大奸之人来说,他到底还存有一点天性,上次在金山寺,他终究没有下狠手对付素贞和她腹中的孩儿。但跟我们比起来,他贪婪自私,无疑是恶人一个。以为师看,吴员外叔侄不算好人中的坏人,也不算坏人中的好人,他们是本性良善,却有着正常私欲的普通人,只是,他们很善于在人前掩饰自己的那点私欲,以至于你们从没察觉。”

白素贞道:“可惜,吴员外这点私心,纵然在我们面前掩饰的很好,到底还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又是谁。”

师父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嘴坏,有一种人心坏。嘴坏之人平时招人厌,也容易留下把柄,被人利用,对付起来却不难。而心坏之人,却让人防不胜防。他可能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却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背后给你一刀,杀人不见血。”

小青道:“那我这样的就是嘴坏之人了。”

师父笑道:“你?你顶多是一张利嘴不饶人,心直口快,但却不曾伤人,算不上嘴坏。说话直爽与说话恶毒是两码事。真正的嘴坏之人,刻薄毒舌,出口伤人,什么恶毒、缺德、损人不利己的话张口就来。讽刺挖苦,贬损打击,极尽所能地以言语攻击别人。这种人啊,其实是很可怜的。他贬损别人其实是因为内心里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可是又没有本事去超越别人,也不敢用实际行动去害别人,只好宣之于口,过过嘴瘾。殊不知,有时候言语也能杀人诛心。所以这种人,可怜却不值得同情,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素贞亦笑道:“就是,青儿怎么能算得上嘴坏呢。你呀,是总想让自己显的很坏,其实心里比谁都善良正义。师父不知道,当初谣言刚出来时,青儿还说巴不得自己真是个蛇妖呢。”

师父笑道:“这就是,真正的好人想做坏人也做不来,坏人却一味的想把自己掩饰成好人。”

师徒几人边说边走,很快又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师父说声“赶路吧!”就不再言语,白素贞明白师父的意思,拉上马车的帘子催马快行一阵,师父和小青则放慢速度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许宣不解道:“师父和小青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她们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我都不知道。”白素贞掩护道:“她们骑着马哪有我们坐车轻松?想是走累了想走慢一点吧,再说,师父和小青原本在寻亲,就是为了护送我们才悄悄跟了一路,如今见我们没事,大概师父想走慢一点边走边打听吧。”

许宣:“那到底是寻的什么亲人呢?这么久了还没找到?”白素贞:“都时隔多少年了,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师父想找找她自己的一门亲戚,还有小青和白禧的家人,师父的亲戚据说就隐居在临安。小青的父母虽故去了,但师父推测她其他的家人也流落在临安一带,但也不确定。至于白禧的家人,目前还没有线索,只能慢慢找,因此得花些时日。唉,说起来都是金人作乱留下的祸患。”许宣又道:“那她们不能住在咱们家慢慢找吗?”白素贞掩护道:“他们每日早出晚归的,很多时候都不在临安城里。再说,连我俩如今都住在姐姐家,这么多人,只怕姐姐家都要不够住了。”

许宣又嘀咕道:“青儿如今这打扮,我都快认不出了。”白素贞笑道:“官人你忘了刚才师父的话,我们不能随便给别人贴标签,同样也不能给自己贴标签啊。再说,女孩子嘛,天性爱打扮,每天穿戴一个样也会腻烦的。”许宣自言自语道:“也是,小青也渐渐大了,要是能找到她家人,我们一起给她在临安定门亲,她也算圆满了。”

师徒四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临安。师父和小青径直回到她们的住处,白素贞和许宣回到家。刚进门,徐娇容迎上来:“哎哟,汉文弟妹你们可回来了,担心死姐姐了,你们刚走没几天,又来了一帮官差,说是奉秦大人之命来带你们去问话。你姐夫说你们被苏州的衙役带去问话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好说歹说才打发了他们,我跟你姐夫都担心他们去苏州拦截你们。你们去苏州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许宣道:“姐姐,别担心,我们去苏州是去见陈大人,陈大人可是个好官,你看,我们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陈大人还说啊,一定帮我们查清谣言,还娘子和小青以清白。”

徐娇容合掌道:“哦弥陀佛,总算遇到个明事理的好官,弟妹和青儿本来就是清白的。”说着转身对白素贞道:“弟妹大着肚子奔波了这一个多月,可还吃得消?上回长途颠簸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又奔波这么久,这都八个月了……”说着已经看出白素贞面色发白,忙扶着她道:“汉文你看,你娘子肯定是累坏了,你一路上怎么照顾的?快去房里躺着,让汉文给你开副安胎药,再去杀只鸡炖了,好好养起来,这以后可不能再操劳了。”白素贞强打精神道:“姐姐,我没事,只是累着了,姐姐你也好好养着吧。”说完跟许宣回到自己房间。

许宣道:“娘子面色很不好,感觉如何?如今都九月了,天气渐凉了,我们一路上只顾赶路,莫非受了凉?这以后啊,你就不要去保和堂了,我一个人照看着就行了,你就跟姐姐在家好好养胎吧。”说着搭起脉来。白素贞一边由着他搭脉,一边道:“官人,没事的,我只是颠簸的有些头晕,又累着了。”许宣搭完脉开了个方子,白素贞看了看,又在里面添了两味药,许宣拿去抓了药煎起来。

晚上,白素贞在房间里喝着药,对许宣道:“官人,姐姐说那秦大人的官差已经找上门了,我们这一回来,估计很快他们就会再来,官人切记按我上次交代的说。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我们手中确实已经没有他们要的宝贝了,我们日后的日子才能消停。”

许宣道:“娘子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不让他们再带娘子去折腾,一切由为夫来应对。况且,我们手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