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嫣就这样在这间奢贵古朴的公寓里住了下来。
每日她都早早起床把房间打扫一遍,又煮好早餐,认真地做好佣人的工作。
哪怕沈译一再强调她不必如此,可何嫣仍旧有着自己的坚持,她不能在这白吃白住,更何况,对方还帮她那么多。
就这样过了一天,沈译开学了,何嫣也终于能自由地做些想做的事了。
看着书房里摆放整齐的红木架子,她小心地抽出一本英语书,接着就拿回房间学习。
正好如今不能出门,那还不如多学一点,也许将来她还能参加成人高考。
轻轻翻动书本,何嫣看着这些熟悉的单词,慢慢沉浸其中,仿佛这一刻回到了前世的教室。
不知过了多久,蜷缩的左腿开始隐隐泛起酸疼,她才放下书,叹了一口气,转而按摩起来。
“这条腿还能好吗?”
过去了那么多年,骨头都长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重新治疗。
不过,就算能治疗,她现在也没有钱。
想到此,她顿时心情低落了几分,转而抬眸望向墙上的钟表发起了呆。
命运是不是总是这样喜欢捉弄别人,非得在一切都快变好时给予溃散一击?
不过,再怎么困难,她也要活下去。
接下来的一天,何嫣都在房里看书休息,要不然就去阳台侍弄花草,按着沈译走时交代的那样,浇水搬花。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见对方还未回来,她只能把饭菜改成保温,自己去休息。
11点,忙了一天的沈译终于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家。
当他在门口打开灯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家里住了位女孩。
无论是一尘不染的地面,还是散发着香味的厨房,都让他心中稍暖。
侧头看了眼那间紧闭的房门,才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
这晚,他并没有再梦到那个叫何嫣的女孩,这也让他既失落又诧异。
更令人不解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次也没梦到过,仿佛这个女孩就是他梦中臆想出来的一样。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念。
有时,他甚至期盼对方能进到梦中。
渐渐地,随着女孩的消失,他也放下了内心残留的执念。
如果这只是梦,那或许就是世人所说的前世红尘吧。
而何嫣呢,自然不知道他的感慨,这一个月来,她过得很充实,也很轻松。
除了周末沈译会在家,平时她也只是在早上时会见到对方。
等他一走,家中就只剩她一人了,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看书,养养花,或者对着电视里的健身方法,锻炼身体和塑型。
这具身体已经快16了,可身高却只有140,站在沈译面前,就像个孩子,她迫切地想长高一点。
为此,还特意可怜巴巴地请求对方带她出门买菜,凡是对发育有用的食材,她都买了很多。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铁花子或许是看她总是缩在小区里不出来,似乎暂时放弃了抓她。
但想必还是有点不死心,第三次出门时,又看到了她。
可现在有了依仗的何嫣却不怕他们的跟踪了,望着那辆眼熟的面包车,她只是嘴角一抽,然后目不斜视地跟在了沈译的旁边。
只剩下铁花子他们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咒骂她。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恶补,迟到的生长痛终于来临了。
此后的两周里,她总是在半夜被痛醒,右腿的抽痛还能忍受一二,可被打残的左腿却生生地让她咬紧了牙。
这晚,她再一次被疼痛折磨地翻来覆去睡不着,额头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那密密麻麻的痛楚使她眼角微红,轻蹙眉头,用手不停地按压着膝盖和小腿。
但即使这样,依旧没有好转。
最后,她只得起身去客厅里找止疼药,因为之前打扫房间时,她似乎看到药箱在柜子里。
小心打开房门,看了看外面微亮的走廊后,才缓慢拖着腿行走着。
而每一步,都带给她无尽的酸疼,也让她眸中逐渐有了湿意。
幸好沈译已经睡了,不然她又要丢人了。
到了客厅,她轻轻打开柜子,透过外面撒进来的灯光,仔细翻找着药品。
当拿到那一瓶白色药瓶时,她心中大喜,总算不必承受这痛苦了。
“小芝?”
昏暗中,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疑惑的询问。
何嫣顿时被吓得猛地站起,结果左腿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就在她害怕地惊呼出声之际,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抱住,属于男人独有的清沥气息扑面而来。
何嫣脑中一片空白,她的脸紧贴着对方的胸膛,恍惚间,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了。
半夜出来喝水的沈译有些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会吓到她。
“小芝,你没事吧?刚刚在找什么?”
被他抱在怀里的何嫣终于回过神来,她赶忙脱离出来,慌乱又胆怯地回道:
“我、我没事,哥哥,我觉得腿疼,就想找点药!”
说着,还把手里的药瓶晃了晃。
对方不会以为自己是小偷吧?
沈译却根本没往那处想,他打开灯,接过药瓶看了一眼,便温和地说道:
“这个药不能乱吃的,你先坐下,我帮你看看!”
何嫣听后眨眨眼,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看着对方蹲下身,伸出玉白修长的手,在她有些扭曲的膝盖处按了按,又轻抚了下小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译该不会是学医的吧?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但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人不好了:
“你的腿……,恐怕不是吃止疼药就能缓解的,明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先前为了保护她的自尊,他并没有贸然地接触,甚至怕女孩家会自卑,他也没有多看。
如今不同了,她的腿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何嫣望着青年紧皱的眉,不由心里一紧,有些害怕地按着身下的软垫,颤颤地询问:
“哥哥,不是生长痛吗?”
沈译摇摇头,见她眸中泪光闪动,轻咬着唇,柔弱的眼神充满无助与慌乱。
他的声音不禁放到最软,温柔地安慰她:
“别怕!我陪你!”
何嫣看他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心凉了凉,但还是假装被安抚到了,她点点头,乖乖地低头道了谢。
两人又说了会话,才各自回了房。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话,腿上的疼痛似乎感觉更痛了,可她也只能继续忍受。
另一边的沈译也睡不着了。
虽学医两年,但他医术上的才华却远不止这些,从小的耳濡目染再加上得天独厚的条件,他接触医学的时间甚至比一般医生还要久。
想到之前按压的触感,他的脑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需要仪器的细致检查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