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
离别之前，玉瑶拉住林奇的手。
“我已经问过师尊了。”
“姑射的确在葫天大宇宙出了变故，急需救援。”
“此事本应我去。”
“但师尊说我有入魔之险，亦不好徇私枉法。”
“所以只能由你前往葫天大宇宙，救援姑射。”
“你也勿要多想。”
“因为即使你留下来与我们一起接受审查。”
“但长则十年，短则数年。”
“自也可以结束审查。”
“毕竟你之修为境界不过化神。”
“比起担心你受到天魔蛊惑，还不如担心返虚难渡。”
听了玉瑶的解释，林奇沉默不语。
姑射作为玉瑶的弟子，也算得上是天仙玄都的徒孙。
姑射出事，玉瑶受限于审查，无法前往救援。
天仙玄都因此让与玉瑶关系密切，审查也只是走个过场，并且与姑射也是故人道友的他前往葫天大宇宙救援。
的确是感觉合情合理。
可是。
我道心动摇了啊。
林奇心中轻叹，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点头。
然后在离开之前，找到正跪坐于星空，朝着空无一物的青帝坟叩首的青阳圣子。
“青阳。”
“我想借地皇书一用。”
林奇没有忘记自己来到青帝坟的真正目的。
虽然这个时候提出，多少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但他心中太多疑惑，实在是想要得到答案。
青阳圣子强撑着枯朽身躯，对着林奇拜了三拜。
林奇侧身，不愿受此大礼。
青阳圣子也不管，对林奇拜谢过后，才沙哑道。
“地皇书已经不在我手中了。”
“之前老祖，不，是青元子那魔头强吞我青帝一脉骨血。”
“而我所得到的诸多三皇五帝遗宝，也被青元子强行夺去。”
“即使是我已经炼化入体的五帝冠冕也不例外。”
“所以，抱歉。”
“来日你若有其他要求，青阳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说着，似乎怕林奇不信。
青阳圣子伸手掀开了自己披散的长发。
露出了被挖去一块的后脑勺。
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狰狞，似乎连脊柱也被强行抽取了。
令人触目惊心。
林奇顿时沉默，心中有无数念头闪烁。
地皇书被青元子给吞了？
早不吞晚不吞。
偏偏在他想要通过地皇书探寻一些上古隐秘的时候。
青元子刚刚好入魔了，还刚刚好把地皇书给吞了。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而且不只是地皇书被吞了。
剩下的其他几件三皇五帝遗宝也被吞了。
如此一来。
他之前想好的靠着献祭三皇五帝遗宝来完善梦幻泡影的计划是不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真好啊。
正好在他道心摇曳，开始对未来，对至高，对前路产生质疑之后。
所以这算不算是一种警告？
警告他。
祂们可以把他捧起来，也可以随时把他拉下去？
甚至林奇忍不住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副对联：说你行你才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横批：不服不行。
林奇心情复杂，感受到了某种黑色幽默。
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最后只能对着青阳圣子拱手还礼道。
“青阳道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我听闻上古之时，有一真灵名曰：凤凰。”
“涅盘之后，方有浴火重生。”
“道友今日遭劫，来日未尝不会另有机缘。”
“总之，切莫灰心。”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青阳圣子强颜欢笑的点点头，看了眼一旁的玉瑶，拱拱手，前去与其他幸存的青帝后裔汇合。
“林奇。”
“地皇书既然落到了青元子手中。”
“我回头便想办法求见师尊。”
“让师尊从青元子手中取出地皇书，到时候……”
“不必了。”
林奇摆摆手。
青元子以堕落成天魔，吞食天地，无物不吞。
进了青元子嘴里的地皇书，怕是早就化作了资粮，哪里还能够取得回来。
更何况就算真的取回来了。
过了一次天仙玄都的手。
那地皇书还会是原来的地皇书吗？
林奇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天仙们。
但从火云子成就天魔，到如今这场天魔之祸。
他真的有些道心动摇了啊。
毕竟如果异族的至高们可以视众生为蝼蚁。
那么飞升之后，长居于域外，不与凡人共存的天仙们。
还真的会初心不改吗？
林奇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道心真的要坏掉了。
“其实这样也好。”
“有些事情倒也不必知道得太清楚。”
“我走了。”
“天魔出世，如今诸天万界风雨欲来，多半已是多事之秋。”
“你接受审查，此后常驻天仙大宇宙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只是……罢了，总之你万事小心便是了。”
林奇看了眼玉瑶。
终究还是无法对玉瑶说出要小心天仙玄都的话。
毕竟那可是玉瑶的师尊啊。
“你也一样。”
“去了葫天大宇宙，不要多生枝节。”
“救了姑射就回来。”
“我在大乘院等你。”
玉瑶温声细语说着，伸手为林奇整理了一下道袍。
像是送丈夫出远门的妻子一般。
“走了，不必送我！”
林奇微笑着捏了捏玉瑶的手，转身显圣，向着两界关而去。
……
两年半后，界壁虚空海。
一艘九天十地辟魔梭化作流光，撕破黑暗，默默穿梭于看似连接，但实际上却是隔绝着无数宇宙之间的虚空空空之中。
林奇孤身一人，盘坐于九天十地辟魔梭中，双目紧闭，参悟着火之大道法则权柄。
略有所得时候。
忽然，九天十地辟魔梭发出嗡鸣。
林奇立刻睁眼，望向窗外。
一个明显比起其他宇宙足足缩水了一圈的宇宙出现在了眼前。
“葫天大宇宙。”
“这就是姑射诞生的原生宇宙吗？”
“果然如记载中一般。”
“因为在当年被玄都天仙抽走了一半的宇宙物质。”
“所以看起来比其他大宇宙都要小上许多。”
“甚至因此导致葫天大宇宙虽然早有天道降世。”
“但却迟迟未能出现合道境强者。”
“是天仙大宇宙目前已探索到的唯一一个早有天道降世，但却没有合道境存在的异域宇宙。”
“甚至一度受到了来自天仙大宇宙的直接庇护。”
“不允许其他异族降临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