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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徐低头看他,脸上带着嘲讽:“你又不是没动手,只是我命大,没让你杀死而已!”

当年拓跋王回到若羌之后,生怕老王妃疑心他与铁浮部来往密切,对他痛下杀手。

便派了人手去铁浮部,试图将自己妻儿杀死,栽赃给老王妃,借此挑起铁浮部与老王妃的仇恨,方便自己拿捏。

没想到,他派过去的人,与琨莫有几分交情,不忍心干下此事,暗地里将事情都告诉了琨莫。

铁浮部就此与拓跋王决裂,琨莫也将成徐这个外甥看顾起来,生怕他遭了拓跋王的毒手。

拓跋王见成徐知道这事,脸瞬间就白了,口气也随之软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你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要知道,汉人野心不小,那妇人更是个心思歹毒之辈,今日她会说若羌交由你管理,来日必然会将你架空,把整个若羌捏在自己手心里!”

“这是我们拓跋家的基业,你拱手让给一个外人算什么事?”

成徐踱步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慢吞吞道:“你以为,我会在乎这若羌王室?还是会在乎整个拓跋家?”

“就算拓跋家人都死光了,那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拓跋王一时怔住,许久才开口道:“你便是因当年的事恨我,可事过多年,你也活得好好的,何必因从前之事,将整个拓跋家拖进深渊!”

“你这么做,让你的子孙后代怎么看你?”

“子孙后代?”成徐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后代?”

拓跋王看他疯癫模样,很是莫名其妙,他与这个儿子接触不多,不懂他此时悲伤为何而来。

成徐笑过之后,突然变了脸,阴恻恻对拓跋王道:“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出卖了你吧?”

拓跋王瞬间变脸,自出事之后,他一直都没想通,到底是谁背叛了他。

“是谁?是谁害了本王?”

“你猜啊,仔细想想你身边的人吧!”成徐哈哈笑着离去。

他这个爹,不是疑心病重,喜欢猜忌吗?

那就让他余生,像猜谜一样,慢慢的猜,慢慢的想,被身边人背叛慢慢折磨吧。

成徐回到自己的王殿,阿兰早早等在那里。

“王!”她上前躬身行礼,抬头之时满眼都是成徐的身影。

成徐面色郁郁道:“阿兰,你该知道的,你想要的,我都给不了!”

“这王宫里的珠宝、锦缎只要你想要,都可随你取,唯独......”

阿兰从背后抱住他,带着哭音道:“王,阿兰什么都不要,只求可以守在王的身边,远远看着就是了。”

“求您不要将阿兰赶走,阿兰已经没了亲人,没有地方可去了!”

成徐神情痛苦,片刻后,才轻轻将她拉开。

“阿兰,你还年轻,还有更美好的未来,不该为了我这个废人,陪上自己大好的年华!”

阿兰哭道:“我哪里还有什么青春年华,被揉碎踩在脚下烂成泥的花,哪里还能指望神的垂怜!”

她十三岁,正是少女初长成的年纪,就被家人献给了元戎。

元戎表面温润,实在内里暴虐阴狠,他将她当做个小玩意各种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她被折磨的太痛苦,受不了想要自尽,却遇上了同样想要寻短见的成徐。

或许是同病相怜,也或许是别的缘由,想死的两个人,慢慢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在冰冷压抑的王宫里,靠着彼此一个眼神,给予一点只可意会的默契感情。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求成徐带她离开。

成徐答应了,两人计划了许久,决定逃出去投靠成徐的舅舅琨莫。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们逃过了元戎的耳目,阿兰却在等待成徐的时候,遇上了醉酒的拓跋王。

为了掩饰成徐想离开的意图,她就此成了拓跋王的女人。

拓跋王年纪虽是要大些,脾气却比元戎要好的多,在拓跋王身边,远胜于元戎那个疯子。

阿兰想着,就这么过一辈子吧,好歹都在一个王宫里。

不想,元戎却不肯放过她。

“你真以为自己能跑掉?要不是为了让你遇见那老东西,我至于费这么大劲儿么?”

以为逃出生天的阿兰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元戎的算计。

他不是不知道成徐和阿兰的计划,而是顺水推舟,要将阿兰送到拓跋王身边,让她成为自己的内应眼线。

阿兰被他所牵制,当她知道成徐有意要与顾念浓合作时,才会故意撒娇求拓跋王带她出去游玩,暗中与成徐将拓跋王的人给拿下。

拓跋王怎么也不会想到,出卖他的,竟然是他最喜欢的美人。

他想不到,成徐也不打算告诉他。

他要去处理元戎。

昏暗的王宫地牢里,时不时传来痛苦哀嚎,似困兽一般嘶鸣,听着很是凄厉。

“这是第几个了?”狱卒咂舌道:“想不到啊,高高在上的王子,有一天也会沦为人家身下的......啧啧!”

另一个狱卒冷哼一声:“他这人好男风没少害人,如今被人家那啥,也是活该!”

“不得不说,咱们王上做事也够绝,居然让死囚临幸他,呵呵,这些人十年八年没见过女人了,这会瞧见细皮嫩肉的王子,也算是上路之前的开荤了!”

随之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说话。

两个狱卒赶忙往地牢阶梯处望去,就见他们新上位的王,慢悠悠下了地牢。

“你们都退下,我自己过去就是!”

成徐挥退众人,朝着地牢深处而去。

脏乱的牢房里,一个白花花的人影,一动不动躺在满是污渍的枯草上,头发将脸给遮住,上身搭着几片碎布料,下身却是大喇喇摆在那里。

白皙肌肤上面污渍斑驳,淤痕交错之中又满是浑浊,远远都能闻到一股子恶臭气味。

要不是偶尔传来低声痛苦的呜鸣,差点会让人以为是个死人。

成徐站在牢房门口,欣赏着里面的杰作。

“元戎,这滋味如何,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