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恩在原地远远望着，双手不断握拳又松开，她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是秦越被自己开始紊乱的灵力刮出的细小伤口。
随着秦越的力量越来越澎湃，超出自身控制的灵力开始躁动肆虐，他的身影快不及眼，织得密密麻麻的灵力网让于若恩无法插手。
‘嗤’地一声响，巨剑穿透蝙蝠精本就受伤的左侧翅膀，秦越手腕一翻，剑锋陡然转向，猛地划拉开顿时溅出一阵血花。
蝙蝠精‘嗷嗷’痛嚎，它眼中红光大作，发出千百倍的无声音波，树林里的树木纷纷断裂破碎，随着空气里的飓风砸了过来。
于若恩没有放松过警惕，音波一动她便全力护住心脉，周围的灵力网皲裂出无数花纹，‘呯’地一下碎裂开来。
秦越也被这反击震得心口一滞，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蝙蝠精战意高涨，眼前男人的力量有些奇怪，耗下去对自己不利，它唯一能拼了命一搏的只有，吃掉后面的少女！
又被蝙蝠精目光锁定的于若恩心中警铃大振，她不能发出攻击，不然就是在帮助蝙蝠精恢复能力。
于若恩闭上双眼凝神聚气，将层层灵力结于身前，做好准备迎接致命一击。
阿蛮为她打理好的头发早已在飓风中散开，黑色的发丝同黑色衣裙一起随风舞动。
秦越冷眼朝蝙蝠精看去，凌空一跃截住了它的攻击，化解这一杀机却也连连退了几步，嘴里的腥甜味更浓烈了。
他忍住胸口的隐隐作痛，接二连三地挥舞巨剑，斩出一道又一道的剑光。
蝙蝠精左右闪躲应接不暇，不由心生怯意。
右腿再次被扎了个穿后，它开口求饶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不吃她了，你放我走吧！”
秦越不为所动。
‘嗤——’，蝙蝠精捂住肩膀的血洞，从半空跌落在地。“我，我告诉你，是谁教我的延缓内脏腐败之法。”
秦越身上的气势仍然在节节攀升，他再次挥出毁灭天地的一剑。
蝙蝠精疯狂逃窜，依旧被砍掉一条左腿，空气里飘散着它撕心裂肺的哀嚎和带着焦味的恶臭。
“你！？”
蝙蝠精终于发现了情况不对，它看着秦越的身影，发出癫狂的叫声，“你失控了！”
“哈哈哈哈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蝙蝠精吐出一大口血，面容扭曲而绝望。
‘嗤’，又是一道剑芒砍来，它的左侧翅膀被彻底斩断，失去了平衡的蝙蝠精扑倒在地，血流如注。
“哈哈哈哈，天也要亡你！”它抬头看着走到眼前的秦越，秦越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它，高高举起握剑的手轻轻斩下。
‘噗哧——’溅起的鲜血喷到秦越原本清俊的脸上，如死水般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染上血腥的诡异美感。
“啊！”蝙蝠精痛苦地抽搐着，它已经无法动弹了，周围的气流像刀刃一般飞速盘旋，它发出变态的笑声，“哈哈哈。”
秦越身上的衣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同样被锐利的气流刮出道道血痕。
“嗤——”最后一剑径直刺向蝙蝠精的心口，它的笑声还未消散，被血液倒流呛得咳嗽了几下，喉咙发出奇怪的‘咕噜’声，不一会便断了气。
肆虐的灵力没有停下来，一波接着一波继续往上攀升。
“秦越。”于若恩担心地叫了一声。
站在原地的秦越动了动手指，没有转身。
打在结界上的失控灵力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有愈演愈烈之势，空气中属于秦越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于若恩略一思忖，撤了防护结界，躲开呼啸飞旋的蓝色灵力，大步朝他走去。
“秦越，秦越？”走到跟前，她试图唤醒毫无反应的秦越，但都是徒劳，秦越渗出的鲜血已经把布料染湿，衣袍染上一块一块的暗色血迹。
于若恩有些着急地去捞他没有握剑的手，手上空空如也。
“糟了，檀香串珠呢？！”
另一手的巨剑倏地解体飞散，秦越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像是回到了上次在星眠寨他灵力失控的时候，看着秦越躺在血泊中，她总算理解了为什么他说上次是最不狼狈的一次。
于若恩试图为他止血，或者为秦越笼上保护结界，往常能起作用的灵力此刻仿佛都失效了，疾速飞悬的灵力毫无障碍地穿透了她凝结的结界，在秦越身上不断增添着伤口。
“看来灵力失控只能通过修复串珠来平复，或者等暴动的灵力自己慢慢平复。”于若恩皱起眉，她不能就这样坐着等。
于若恩闭眼铺开念力，仔仔细细搜索了整个小树林，竟然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难道串珠不在结界里？不可能啊。”既然念力发挥不了作用，她只能用最古老的办法找了。
于若恩打开手机手电筒弯下腰在地上一点一点摸索着，此刻她又怀念起了幻境里杨充的手电筒，手机的光芒实在是太微弱了。
好在她运气不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杂乱草丛里找到了满是裂纹的串珠。
她捡起串珠小跑回秦越身旁，就地坐了下来，上次修复就有些勉强，这次损坏这么大，不知道要花多少灵力才能修复，坐下来万一晕倒了不会磕得太疼。
于若恩小心翼翼地一点一滴将月白灵力输送进串珠的沟壑中，呼啸的狂风渐渐平息，空中无头乱舞的灵力速度慢了下来，慢慢地也一点一点融进串珠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沟壑逐渐被填平，珠子重新变回光滑温润的模样，于若恩惊奇地发现这次竟没有消耗自己多少能量。
她将目光转向秦越，他身上被割开的口子也已经止住了出血，紊乱的气息逐步平稳下来。
“呼……”她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把珠子套回秦越的手上，抬眼间正对上秦越的眸子。
“你醒啦？”于若恩见他想起身，伸手扶了扶让他坐起来，“感觉怎么样？”
“灵力又壮大了三分。”
“这么多？”于若恩有些忧虑，“你这样还能撑多久？”
秦越被她直白的问话问得有些哭笑不得，哑着嗓子回答，“再涨两倍我也死不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于若恩看向另一边的蝙蝠精尸体，“它身上有什么东西？”
他对于若恩敏锐的感觉略感惊讶，却也没瞒着她，目光沉沉看过去道“那种腐败的味道，是毁灭了村落那只妖鬼的味道。”
于若恩懊恼道“可惜，没问出来就把它杀了。”
“无碍，”秦越粗浅地疗伤过后，捂着胸口站起来，“至少我有了一点方向。”
于若恩转动黑亮的眼睛，也跟着站了起来，“是斗牙城？”
“对。”秦越欣赏地看了她一眼，迈出脚步扯动全身的伤口，疼得微微弯了腰。
“你还好吗？”于若恩连忙扶住他。
“看来得闭关两天了。”秦越淡然道，“只是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没问题！”于若恩拍了拍包包，里面有她刚拿到手的小奔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