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脓液粘在脸上，滴落在脖子上。
何执几次想要动用焚邪咒，但都忍了下来。
危机感始终没有散去，想要用咒的时候更是脊背发毛！
祸确实是威胁，但她残留在体内对危险的嗅觉，还是值得相信的。
“你……去哪里……我……帮你……”
女鬼说着，一边把玩着他的头，一边伸出手，看似是要帮忙按电梯的模样。
何执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难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无视她？
迟疑了片刻，他径直向电梯外走去。
女鬼见状不知道在想什么，依旧一动不动，但随着何执迈步，缠绕着的舌头也逐渐松开。
“你……你帮……帮帮我……”
“拜托……求求你……”
阴冷的声音不断在身后回荡，何执头也不回的向消防通道走去。
帮忙？
不理她就开始求自己帮忙？
试探还差不多！
就算真的需要帮助……
“又关我屁事。”
何执嘴唇微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不经意间，一滴汗水从鬓角滑落
就差一点！
如果自己刚才没控制住有什么动作，必死无疑！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家伙！
不过还好，貌似这家伙也有着限制，不能随意动手。
何执心情有些沉重，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崔磊，也小看了暗礁。
只是他下意识忽略了，自己才进入过一次腐朽空间，刚成为低阶信使的事实。
能有这样的反应，已经非常不简单了。
四楼到一楼的距离并不长，没再遇到什么难缠的家伙，何执很快离开公寓，向着小区外走去。
电梯里的事让他明白，崔磊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对自己下手。
他现在唯一的破局点，便是去往人多的地方，人越多越好。
崔磊作为暗礁的一员，肩负重任的同时也是一种制约。
普通人多的地方，对方多少会受到掣肘。
没错，他要拿普通人做挡箭牌！
昏暗的路灯不再常亮，仿佛损坏一样，何执很快看到了小区大门的保卫室。
保卫室门前，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拿着手机，手指不停上下滑动。
何执果断走了上去。
“刘大爷，又刷视频呢？”
“呵呵，现在的女娃穿的真少，伤风败俗！”
刘大爷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示意他也看看。
何执习惯性的摆了摆手，动作却僵住了。
面前哪里是什么刘大爷，分明是一张似狼非狼，腐烂流脓的怪物！
“怎么了？”
“刘大爷”问着，眼里带着莫名的意味，像是期盼着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何执眯了迷眼睛，转身自顾自的向外走去。
“没事少看点，对身体不……”
话音刚落，腐烂的狼爪从身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阴冷粗矿的声音响起。
“天还没亮，你要去哪里？”
“我真的……”何执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越发有些烦躁，猛然转过身来。
“去你吗的！！！”
砰！！！
硕大的拳头砸在“刘大爷”脸上，顿时向后飞出好几米远。
可还没等它落地，何执栖身而上，一脚踩住了它的喉咙，滋出不少脓液的同时，一拳又一拳的砸落。
砰！
“烦不烦！”
砰！砰！
“说话啊！”
砰！砰！砰！
“老子去哪用你管吗！”
“用你管吗！！！”
半分钟后，发泄完的何执长舒一口气，心情都好了许多。
地上“刘大爷”的尸体面目全非，除了小腿不断抽搐，再也没了动静。
习惯性的掏出短刀，准备挖一挖，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并不是在腐朽空间里。
“可惜了。”
何执摇摇头，接着向外走去，这次再没有不开眼的东西，出来阻拦他了。
“帅哥，这么晚了还出来啊，你住在这个小区吗？”
何执刚来到大街上，便有人上前搭讪。
“你看起来挺有钱的哎，是做什么的？”
何执瞥了一眼，身旁是躯体腐烂赤裸，倒立着没有头颅的女人。
女人长在大腿根部的眼睛，“天真无邪”，卷毛浓密，腥臭的“嘴巴”不停开合着。
“你怎么不理人家啊！”
“你说话啊！”
“说话啊！！！”
何执的眼神越发冰冷，一旁的声音聒噪，但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一沉。
为什么这街上的所有人……
都是怪物！
西装革履的、衣着朴素的、时尚潮流的、暴露性感的……
不一而足，畸形怪状！
突兀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在这一刻定格在原地，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
面带着诡异的笑容。
“所以……”
“你能别再烦我了吗？”
何执转过头看着女人，不耐烦的说道，眼里的疯狂逐渐充盈。
（杀了她！）
“闭嘴！！！”
何执猛地咆哮起来，出鞘的短刀当头劈下，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女人一分为二！
但哪怕被劈成两半，女人的肢体也依然在不断蠕动，尝试着向自己缠绕过来。
“别他妈影响我！！！”
怒吼声划破天际，也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宁静。
大街上的怪物们像是突然觉醒，疯狂的冲了上来。
何执双眼瞬间变得猩红，突然收起短刀，迎着怪物们冲了过去。
只见他一跃两三米高，狠狠砸在怪物们中间，强大的冲击力让不少怪物接连后退。
双手化为残影，一拳又一拳的打出，身体也不停在一众怪物之间穿梭。
血肉碰撞，伴随着咔嚓咔嚓的骨裂声，密密麻麻。
接连不断有残肢向外抛飞。
手部的肌肤早已撕裂，钻心的阵痛差点让何执窒息。
但不知为何，看着一只只怪物在眼前炸裂，他心中越发舒爽起来。
上瘾到无法自拔的畅快，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不知过了多久，满地的脓液与鲜血纵横。
除了死去的，就只有少数几个怪物还瘫在地上抽搐着，也失去了行动能力。
何执站立在众多尸体间，鲜血早已浸染了衣服，剧烈的喘息声仿佛无名的乐章。
他不禁仰起头，用手捋了一下掉在额前的头发，嘴角扬起一丝优美的弧度。
“所以说啊……”
“都别他妈来烦我啊。”
何执轻声呢喃着，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空无一物的夜空倾诉。
月亮，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