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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昌恒接到了魏虹打来的电话,当他听到魏虹说张晓霞在黄季仁的办公室里补妆的事情之后,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张晓霞这个女人确实有一些太疯狂了。

既然魏虹已经发现这件事情了,林昌恒便干脆把他上一次在省城的那个小区里见到张晓霞和黄季仁一起的事情也告诉了魏虹,魏虹这一下可以确定,张晓霞跟黄季仁之间确实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不过魏虹也只是提醒林昌恒要小心一下张晓霞而已,对她和黄季仁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去追根究底的想法,毕竟她父亲的身份太特殊了,她是从来不会贸然插手到湖东省的这些事情里面来的,要不然会被人误会她父亲还想插手湖东省官场的。

至于那一次魏虹对索涛出手,那是因为索涛先对林昌恒下手了,魏虹只不过是反击而已,而且她出手之前,也征求过鲁俊雄的意思,鲁俊雄同意之后,她才出手的。

魏虹挂了电话之后,林昌恒也是不禁摇头叹息,现在离换届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些人也都是越来越躁动了,也不光是张晓霞,很多人都在拼命地找关系,希望能够在这一次的换届当中为自己谋一个好职位。

林昌恒不禁想起,上一次经历换届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一次这么躁动,不过上一次换届的时候,林昌恒的职务还很低,还根本接触不到这样的层次,所以对此感触并不是太深,估计每次换届都差不多,都会有很多人去活动关系。

你别看张晓霞的做法似乎匪夷所思,其实这才是官场常态,很多男的表现也未必比张晓霞强多少,只不过他们没有张晓霞这样的性别优势和姿色,要不然他们也愿意躺到领导的床上去的。

像这一次换届当中,林昌恒就看到过许多官场百态,有些人为了升官啊,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说别人,就是走林昌恒门路的干部都能把他家的门槛踩平了,如果不是林昌恒篱笆扎得紧,估计林昌恒也早就沦陷了。

不说别的,那一次林昌恒的母亲和儿子生病住院,林昌恒一次就收了十几万红包,这一年如果生几次病,那可就发财了,这事弄得后来林昌恒家人有个小病小灾的,都不敢去医院住院了,顶多开点药在家里吃一下。

幸好林昌恒家里人身体都还算健康,所以后来也没有了这方面的烦恼。

却说肖山村八月中旬便开始修路了,虽然对于肖山村来说,修一条公路是比登天还要难的大事,但是对于整个柳林市来说,这也只不过是一条村级公路而已,再怎么难修,也就是几公里的村级公路,公路等级很低,里程也不长,修起来也没有那么复杂的准备工作,只要搞一下前期的勘测工作和设计工作就行了。

这么几公里的勘测工作,很快就完成了,而一条村级公路的设计工作,也没什么难度,哪怕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花一两天也就设计好了,同时概算也算出来了,其实花不了多少钱,有柳林市政府拨了一部分款,再加上县里乡里也分别拨了点款,肖山村的村民们也愿意出劳力,这条路当然就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修建了。

这条路的工期也不会很长,因为这一次的资金是比较充裕的,而劳力同样也是比较充裕的,甚至肖山村的村民们还可以换班干,不用一起上,毕竟也就几公里路,而且路面算不上很宽,工程量并不算大。

肖德良很是高兴,他便带头带着村里的村民们投入到了修路的工程当中,由于大家都是换班来干,所以也耽误不了地里的农活,要知道现在可正是农忙季节,地里种的玉米等农作物正到了除草除虫的时候,他们不光要修路,也不能把农作物给耽误了。

肖山村的村民们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大家一起集体劳动的时候,有些年纪大的人还是很怀念那种感觉的,虽然那个时候他们集体劳动也创造不了多少价值,吃不饱肚子,但是那种心气那种氛围却不是后来自己种自己家的地能比得上的。

肖山村这里也没什么大型水利设施,所以去年冬天的大修水利,肖山村的村民们也没参加,所以这一次修路,算是他们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搞集体劳动了。

肖德良虽然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他也是在肖山村长大的农村孩子,他干起活来像模像样的,他挽起了裤腿,上身穿了一件背心,戴着草帽,脚蹬一双解放鞋,用箩筐挑土或者是挑石子,虽然一箩筐土一两百斤,但是他挑起来照样稳当得很。

由于经费是有限的,而且这里地形也太险峻了,所以很多地方根本用不了建筑机械,只能纯靠人力来劳动,这些村民们用自己的肩膀挑着这些土石方,让这条通往肖山村的公路一米一米地向前延伸着。

而村子里留下的女人们,便在家里做饭烧水,做好了饭,烧好了水,便挑到工地上,给出大力的男人们吃喝,只有让他们吃好喝好,才能保证他们的体力,让他们把这条路修好。

肖德芳和肖德蓉就经常轮换着给哥哥肖德良送饭送水,他们的父亲由于受过伤,出不了大力,所以只能在家里呆着,他们家也只出了肖德良一个劳力,肖德良又是带头修路的村干部,他基本上是不能下工地的,这两个妹妹也很心疼自己的哥哥,她们把家里最好的吃食都做给了肖德良吃。

肖德良也心疼自己的妹妹,每次妹妹送来吃食,他都要问她们吃了没有。

肖德良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肖德芳似乎跟村里一个姓许的小伙子好上了,这个小伙子比肖德良小了两三岁,小时候跟肖德良他们很少在一起玩,毕竟小时候差个两三岁就是很大的年龄差距了,算不上一拨人了。

肖德良能够发现这事,也是因为肖德芳每次给他送吃食和水的时候,也会借故到那个小伙子那边去,拿个搪瓷缸子给那个小伙子也打一缸水,让他喝,两人虽然没有太多话,接触时间也并不长,但是肖德良好歹也是在大学里谈过恋爱的人,看看妹妹和那小伙子的一些表情动作,还有他们眉梢眼角荡漾的那种笑意,肖德良就感觉两人之间一定有情况了。

对于这桩感情,肖德良还是乐见其成的,因为这个小伙子长得也很周正,身体健康强壮,肖德良当了这一个多月村干部,对村民们的情况也了解了不少,他知道,许家同样很穷,但是这个小伙子也读过高中,只不过高考的时候差了十几分没考上而已,这是农村的教学质量问题,并不是小伙子不努力。

家里穷不要紧,肖山村谁家不穷呢?只要这个小伙子上进就行了,至少他有文化,要想脱贫致富,至少比那些没文化的家里要容易得多。

肖德良看到这个小伙子,比那个豆腐张家有癫痫病的大儿子可就要顺眼得多了,他现在都在后怕,如果妹妹真的嫁给了豆腐张家的大儿子,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肖德良看这个姓许的小伙子顺眼,所以每次肖德芳来送饭送水,肖德良都会刻意吃慢点儿,给肖德芳和那个小伙子创造一些见面的机会。

就这样,乡政府到肖山村的公路一米一米地延伸着,而肖德良的皮肤却一天比一天黑起来了。

过去在村里,肖德良的皮肤也是很黑的,毕竟他要经常帮着家里干农活,但是读了几年大学之后,肖德良的皮肤就变白了,在大学里读书,很少需要在太阳下曝晒嘛,皮肤自然就变白了。

可是现在参加修路以来,也就几天时间,肖德良的皮肤就变黑了许多,跟其他村民越来越接近了。

这天,肖德良正在挑土,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了箩筐,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手机上连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系在他的裤带上,这样手机就不会遗失了,他现在是村干部,经常有可能会有乡政府的干部找他的,所以他必须要随身携带手机。

他接起了电话,电话是舒律师打来的,只不过信号有一点不太好,肖德良听到舒律师的声音似乎是从半天云里飘来的:“德良啊,听得见吗?我跟你说,我们几个明天到你们村里去啊,这一次去,就是跟你们村里谈投资的事情的。”

肖德良大声喊道:“舒律,我听得见啊,你听得见吗?是吗?你们明天就来啊?那太好了,我们还是去乡政府接你们啊,这一次一定好好在村里喝几杯酒,不醉不归啊,谢谢您了,谢谢您了!”

挂了电话之后,肖德良对着那些看着他的村民大声道:“投资商明天来!”

顿时,周围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