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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笙手指顿时一蜷,眼底情绪微变。

其余人本还疑惑蓝衣女子为何这般问。

如今见苏锦笙神色不对,不由也是一愣,面面相觑后,也露出惊讶之色。

蓝衣女子突然一笑,抬手握着苏锦笙的手。

“阿笙,知道我当初为何会与你主动相近吗?”

苏锦笙抬头看她。

想和苏锦笙结交可不容易。

从皇城那些人无法结交到阮家就可以看出。

因为阮家人实在太低调了,他们几乎把谨言慎行刻进骨子里,生怕任何举动都可能会给阮昭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苏锦笙无论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表面温和,实则难以接近,就更别说相交。

而她们这些人家境虽比不得阮家,自小却也娇生惯养,自然不愿意看人脸色。

除非是那种没有眼色的才会不顾别人的冷脸上赶着巴结。

“因为我们的情况非常相似。”

蓝衣女子自幼父母双亡,只给她留下丰厚的财产。

她后来由姑姑和姑父抚养。

寄人篱下的惶恐不安,她非常清楚。

哪怕姑姑和姑父待她如亲女,她也一直无法放开心融入这个家。

而且姑姑一家越对她好,她就越觉得惶恐,越想为他们付出,回报他们的恩情。

“所以你的想法我很能理解,如果是以前,我是认可的,但如今,却是无法认同。”

苏锦笙微微抿唇,忍不住问:“为什么?”

蓝衣女子一笑,“当初我只觉得是自己懂事了,懂得承担责任,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从一开始,我自己就走入死胡同。”

她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真心换真心,而真心并非只能用行动回报,当别人只是表象施恩时,你的确可以应其所需,用行动回报,可当对方对你付出一颗真心,不管你用什么东西来回报……”

她笑了声,抬手指着她的胸口,“都不如给出你的心来得实在。”

苏锦笙不觉抬手按住胸口,“我的心?”

蓝衣女子点头,“不是说你现在对阮家没有付出真心,我所谓的真心,其实是对等的感情,而感情最好的状态,就是平等对待,你越是着急回报,着急还恩,也越会显出你与这个家的格格不入,你与亲人的疏离,这是当年我姑姑对我说的话,真正关心你的人,从来要的都不是什么回报,而你若真想回应这份关怀,敞开心扉接纳,平等对待,才是最好的回报。”

苏锦笙定定的看着她,脑中不断的回想她的话。

这时黄衣女子道:“阿笙,我觉得你心思太重了,其实说起来,郡主也算是养女,可她应该不会在乎这些,我也不知道我看得对不对,但你与郡主相处那么久,应该最了解。”

“是哦,郡主与阮家也无亲缘关系,但是大家一看,就觉得他们肯定是最亲的人。”

蓝衣女子点点头,“郡主虽然和你情况有些许不同,但道理都是相通的,我听说郡主从流放开始就知道自己与阮家并无关系,但是他们双方却能相处得如真正的血缘至亲一般亲密无间,这是因为双方都给出了对等的感情,你觉得亏欠,诚惶诚恐,但说句得罪的话,阮家之余郡主,不也该与你一样么。”

谁都知道阮家是阮昭一手拉起来的。

若以前不知对方身份还好,如今知道对方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正常可能也会诚惶诚恐,或多些生疏客气。

但是阮家没有。

苏锦笙随着她的话,慢慢回忆起来。

的确,阮家从得知阮昭与他们没有亲缘关系起,态度也都没有变化。

唯一有所波动的,便是得知真相的那两天。

但波动也是因为担心阮昭离开,仅仅因为不舍和愧疚。

之后阮昭愿意留下来,众人的态度便也恢复如以前一般。

若今日不提起,她都想不起三姐与阮家并无血缘关系。

要说起来,三姐与阮家相处,也只是比她多一月而已。

红衣女子也道:“之前你们家总是很低调,即便你父亲办寿宴,也只办家宴,还有郡主以及你二哥高中或升官,也没过大肆摆宴庆祝,这次你及笄礼却办得如此之大,我本只想着是因阮家极看重你,如今想来,或许他们是想通过这场及笄礼,告诉你他们一直把你至亲,大概察觉到你的情绪,所以怕你会感觉到落差。”

苏锦笙拳头不觉一紧,眼中带着几分错愕,随后又变得复杂,眼底却也多了几分如梦方醒的明悟。

黄衣女子道:“我竟都不知道阿笙你还有这样的心思,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你与现在的亲人虽没血缘关系,但不管家中氛围,家人相处,性情等,都不逊血亲,甚至很多血缘至亲都比不上你们家,像我,倒都是血缘至亲,却还要时常防着谁背后给你一刀,你啊,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就是。”

众人都点头。

其实一开始她们也以为苏锦笙在阮家的情况应该不会太好。

倒不是说阮家会苛待她。

只是阮昭实在太出挑了,而苏锦笙又是阮家中,除阮昭外,将近适婚年纪的女子。

本就被比得暗淡无光,还只是养女而已,落差和压力总归不会小。

但后来与她和阮家接触多了,便发现并不是她们所想的那样。

或许外人看法不同,但阮家却是和乐融融,彼此之间都是平等对待。

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种严肃与尊卑感。

阮昭这个郡主更是没半点架子。

每次相处下来,她们都是羡慕不已。

所以她们以为苏锦笙在这样的氛围下,应该会过得挺轻松。

她之前拼命投身事业,她们也只当是她自己事业心强,个人追求罢了。

如今才知道还有这些缘由。

这时蓝衣女子却拍拍手道:“我看阿笙应该需要静一静,不如我们先出去走走吧。”

众人对视一眼,又看向抿唇不语,神色复杂的苏锦笙,随后都点头,拍拍她的肩膀,便起身离开。

只是在她们要走出花园时,苏锦笙却走了上来,“我带你们走走吧。”

众人转头,都有些意外的看她。

苏锦笙却是朝她们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还有似乎放下什么的轻松。

几人都是聪明人,顿时就明白什么,不由也都露出笑容来。

——

吉时将至时,所有宾客便皆入座。

此次及笄礼的确是阮家除阮林珏的婚事外,办的最大一场礼宴。

这场宴会,几乎把合作对象都请了个遍。

一些因路途原因无法前来的,也会派人快马加鞭送来贺礼。

虽还有些觉得只是一个养女的及笄礼而已,所以只派底下的人过来。

但排场依然非常大,可以说不逊色于哪位大家氏族贵女及笄礼。

而今日之后,所有人对苏锦笙的定位,也都要重新衡量一番。

阮家明摆着对她很重视,而阮昭的态度向来也会左右阮家的态度。

间接便可看出阮昭对苏锦笙的重视程度,不仅是强有力的助手,而是看重的亲人。

想到苏锦笙及笄之后,便也可婚配,不少人心中不由打起小九九来。

阮昭他们自是想都不敢想,但苏锦笙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若能同阮昭成为姻亲,未来肯定受益不浅。

这般想着,众人对此次的及笄礼便多了几分期待。

还有不少人暗中督促自家儿子今日一定要寻上机会,与对方结识。

一家有女百家求,肯定会有不少人打结亲的主意,只提亲很难从中被选中。

倒不如直接从对象下手。

“吉时到~”铜锣响三声。

场上骤然一静,两边座位的人纷纷都正襟危坐起来,转头看向园子入口。

这次举办宴会的地点在茶庄后山开出来的一个天然花园里。

此时虽是深秋季节,但园中的各种花卉却争相盛开,一片生机勃勃。

随着礼乐响起,阮重明带着阮家众人走出来,走到前头后。

阮家其他人分别到两边入座,阮重明则站在中间,朝所有宾客拱手一礼,含笑道:“今日小女锦笙行成人及笄之礼,承蒙诸位贵宾相贺,铭感五内,现在,及笄之礼正式开始。”

随着他话落,礼司立刻唱和,请苏锦笙入内拜见宾客。

接着,便见戴着幕巾的苏锦笙盛装走入,身后跟着两位婢女。

阮重明也转身走到中间正座的案桌后跪坐下来。

案桌上摆放着许多祭祀之物,显然是供桌。

所有人纷纷转头,都面带笑容看着苏锦笙慢慢走上来。

其中还有一人,目光追随着苏锦笙,眸中多了几分热度。

“梁公子,听闻你与苏娘子共事酒坊,对其应该有所了解,可知她性情如何,喜好如何?”

隔壁桌一个青年突然倾身过来,好奇打探。

梁炳轩目光一顿,眉心微拧起,侧头看了青年一眼,眼神淡了几分。

“不知。”

他自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不止对方,今日在场有刻意带家中男性小辈过来的,基本都抱着这种目的。

思及此,他眼眸不由沉了沉,又不觉侧头看向已经走到前头的苏锦笙。

此时苏锦笙已经走到供桌前的一米处,停了下来,随后朝阮重明屈膝行了一礼。

阮重明也笑着朝她轻轻颔首。

苏锦笙又转身,分别朝两侧的宾客行礼。

宾客也纷纷笑着颔首示意。

接着赞者起身走出,在盆中净手后,领着苏锦笙到场地中间,再度向宾客行礼后,转身朝着阮重明的方向跪坐下来。

随后由赞者为其梳头。

梳头结束后,赞者放下梳子,起身站到一边。

接着被邀请为正宾的一位老者起身,同样入盆净手。

随后在礼司的引导下,走到苏锦笙面前。

礼司端着放置罗帕和发笄的托盘上前。

老者高声吟诵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接着拿起梳子,为苏锦笙梳头加笄,而后转身回到位置。

赞者再上前,为苏锦笙正了正笄。

礼司再唱。

苏锦笙起身,垂首朝前走,在供桌前一米停下,朝阮重明一礼。

阮重明燃香告天后,端起桌子上的清水,绕过来走到苏锦笙身边,用里边的石榴花枝沾水轻轻撇在她身上。

撇一轮后,又转身把水放在桌子上,随后取出毛笔,在水中清点了一下,随后沾上朱砂,返身走上前。

对上阮重明慈祥温和的眸子,苏锦笙眼睛又不觉用上一层雾气。

阮重明走上前,朝她安抚一笑,举起笔,轻轻在她额心点上一个红点。

礼司再唱:“首礼成。”

赞者立即上前,领着苏锦笙往旁边的东房内,随后从托盘取过一套与笄同色的素衣襦裙,解下她脸上的幕巾。

换装后再次出去。

当众人再看到出来的苏锦笙,眼睛都是一亮。

苏锦笙向来不喜着妆,衣着也是以爽利简单为主,跟个少年似的,偏中性。

但今日阮昭特意请来有名的妆发大师。

连衣服都是早前就请大师量身定做。

这一换装,可谓判若两人。

连与她相处不少时间的梁炳轩都不觉坐直身子,看直了眼。

“笄者,一拜上座,感念养育之恩。”礼司又唱起。

苏锦笙走上前,在蒲团上跪下,朝阮重明一拜。

接着又转向正东位置的正宾。

正宾再度起身净手,走上前,取过发钗,高声吟诵:“吉月令辰,乃申尔。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赞者上前取走发笄,正宾为苏锦笙簪上发钗,赞者再上前正钗。

而后双双起身再向宾客行礼,再次返回东屋,重新换上一套曲裾深衣。

这次出来后,先朝正宾一拜。

第二次拜的是表示对师长和长辈的尊敬。

这位正宾是潼关城松香书院的院长。

现在几个孩子都在这家书院读书。

苏锦笙也在里边挂了个名,之前倒是上过几次课,后来忙起来就没上了。

但即便如此,院长依然算她的师长,所以这次被阮昭请过来当正宾。

这位院长也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儒士,由他作为苏锦笙的及笄正宾,已经算非常高规格了。

而对方会同意前来,纯粹也是看在阮昭的面子上。

并非因为她的身份,仅仅因为她为百姓种出高产粮种。

仅此就足够天下为民的儒士对她敬重有加。

哪怕她行商行敛财行为有所争议,依然无碍各家儒士为其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