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看向鼻尖随呼吸产生的白气，浓浓地一小团，缓缓消失又慢慢出现。
“好。”
他追加条件，“那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温瑜笑了笑，抬头看了眼灰暗的天空，说：“傅总连早餐和甜点都能找人送过来，还怕联系不到我吗？”
所以，没必要。
傅时清站在后面，无奈地目送她的背影。
下午温瑜收到了他的短信，她随便看了眼便关上手机继续干活。
今天天气不好，加上冬天本来天就暗得早，温瑜呆在片场忙的忘记了时间，等到剧组收工她才想起约定好的事，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
她跟程霜告别后便拿上包包匆匆走出片场，刚迈出大门，她就看见了他。
片场外，昏黄的路灯下，街道边还堆着厚厚的积雪，男人穿着黑色皮夹克，倚在银灰色跑车的车前盖上，他单手夹着烟，碎发半掩，黑眸低垂，静静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几个金发碧眼的女士结伴走过，看见这个俊美的东方面孔，都会一边偷瞄再一边与同伴小声议论。
温瑜快走几步上前，带着歉意小声说，“抱歉，我忘记时间了。”
听到声音，傅时清抬头看她，浅浅笑了下，脸上没有丝毫因为等待时间过久而产生的不耐与烦躁。
“没关系，上车吧。”
离得近了，温瑜才看到他的鼻尖已经泛红，夹着烟的指尖也红得充血。
她更觉抱歉，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人约定好自己却迟到了。
傅时清走到副驾驶，替她拉开车门。
温瑜看了他一眼，反应了几秒才坐进去。
他绕过车头坐进来，系上安全带，温瑜才发觉他换了身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一套。
他接收到视线，转头看她，“怎么了？”
温瑜摇摇头，“没事，我们去哪儿吃啊？我可看不懂俄文。”
“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哦。”
温瑜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到莫斯科快两周了，她每天公寓剧组两头跑，人生地不熟，她也不敢独自一人在外面逛街，这会倒是有机会能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这儿的建筑大多是层次叠砌架构和大斜面帐幕式的尖顶，还有外墙民俗的浮雕，人行街道上，满是纪念品的商店，街头艺人，还有古怪的雕塑，另类的涂鸦……这些文化标志都让人应接不暇。
还没欣赏完，车子缓慢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温瑜解了安全带，刚拿上包，旁边的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傅时清站在外面，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搭在车顶，桃花眼看着她。
温瑜下了车子，迟疑地看了眼傅时清。
这还是她认识了三年的人吗？
那么绅士？
傅时清领着她进店，温瑜环视了一圈，看这店的装修，应该是个高级餐厅。
坐到位子上，服务员递过来菜单，温瑜接过松了口气，上面印有俄文，英文和中文，还附加了图片。
傅时清看到她的表情，嘴角微勾。
温瑜按照自己的口味点好菜，傅时清又加了几个，饶舌的俄文从他嘴里发出来，磁性悦耳。
温瑜微微惊讶了下，知道他精通英语法语，没想到连俄语都那么厉害。
菜上得很快，温瑜保持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认真吃菜。
毕竟这餐她请客，怎么也得吃回一半的本。
她正专注地吃着盘里的东西，冷不丁对面递过来一个盘子，上面是被切得整整齐齐地牛排。
温瑜抬头看他，眼里带着询问。
“给你切的。”
他面色如常，将盘子放到她右手边。
温瑜愣愣地看他，小嘴微张。
“不尝尝吗？”
他轻声问，眼里带着微不可见的期待。
温瑜望向右手边的盘子，牛排肉质鲜嫩，色泽明丽，香味浓郁，光是看着就知道是上品肉质，味道极好。
只是，这不属于她。
“傅总自己吃吧，我自己会切。”
温瑜将盘子又递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之前吃饭，都是她照顾他的缘故，还有看到过他在餐桌上照顾江舒雅的样子，他现在这样做，她觉得非常不自在。
傅时清僵了下身子，随即又恢复正常，他朝服务员打了个手势，很快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上面放着一大束鲜花和一个小巧的橙色礼盒。
傅时清站起身，拿过鲜花和礼盒，递给她。
“给你。”
温瑜看着近在咫尺的红玫瑰，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有些惶恐。
她看向傅时清，又瞥了眼四周好奇的眼神，犹豫了几秒，伸手接过。
他勾了勾唇，坐回位子上。
“拆开看看。”
温瑜解了白色绸带，打开盒子。
还是那条红色的手链，它安静地躺在盒子里，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温瑜合上盖子，将盒子放在桌上推过去，又把玫瑰花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她看着满桌的菜肴，问：“傅总，今天这顿饭算是给你的补偿吗？”
傅时清抿了下唇，轻轻嗯了一声。
温瑜擦了擦嘴，“既然是给你补偿，那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温瑜拿上包，起身离开。
傅时清看着空了的座位，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瑜结了帐走出餐厅，傅时清追上去拉住她，声音微喘，“你去哪儿？”
“回公寓。”
“我送你。”
“不用了，”温瑜转过身，平静地看他，“既然补偿过了，那我们两清，希望傅总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呼吸一滞，手上的力道也一下松散。
温瑜收回手，走下台阶，头也不回地离开。
既然有机会出来，温瑜便想着稍微走走逛逛，她戴上衣服自带的帽子，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或许是觉得冷了，她甩了甩脚，走到路口，拦了辆的士，开门上车。
傅时清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直跟着她到公寓，他看着她下车，背上包，整理了头发，然后走进公寓。
傅时清看着副驾驶的鲜花和盒子，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