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作，大雨瓢泼。
狂风卷着雨砸在玻璃上，乌云中似有一双眼在窥伺着。
整个科荣大厦里，出现了针锋相对的场面。
宁姝同黄部长他们对上，不等对方质问，直接开口：“东语。”
曾经温文尔雅的青年，化身杀戮的机器，手中的银针直逼死穴。
带着凌厉的杀气。
他们不需要问为什么，也不需要去质疑。
只需要去服从，不管教主的决定是什么，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服从。
教主说干大事儿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在外面查湘湘小姐的消息。
看到之后，立马赶了回来。
正好遇到要出去的教主，她也没仔细解释，就让他们跟上。
“嘭——”银针被坚硬的物体弹开，西汀州的身影挡在了黄部长他们的面前。
众人看向宁姝的眼神，带着被欺骗的恼怒跟沉重。
“为什么？”他问道，一双眼紧紧锁着她的眸子，试图得到一个回答。
他们隔着几步之远，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雨水拼命打在玻璃上，气氛沉闷地叫人害怕。
东语打算再度攻击上去，只要教主没叫停，就不能结束。
看他动手，宁姝才开口：“先等等，你回来。”
东语这才回来，站在她身侧，有了魔教右护法的那种深不可测的神秘跟气势。
就连西言也站在她身侧，收敛起脸上那吊儿郎当的笑，变得正经起来了。
南觉手中的金丝翻做花绳，毫不在意地摆弄着，若水跟若冰已经被宁姝顺手治好了。
也跟在身后，严阵以待。
她的人并不多，只有这么点儿。
却敢放出那样的豪言壮语。
“小漂亮，这是做什么？”她依旧挂着些许笑问他，眉眼间凝着几分浅淡的寒意。
西汀州沉默半晌，开口：“事情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不需要这样，你这样做，对方会被激怒，你妹妹会有危险的。”
她把玩珠宝的手顿了顿，垂眸轻笑出声，隐隐有讽刺的味道流露出来：“我这个人，向来不受控制。”
“你们算盘打错了。”
他喉咙发紧，在她眼中再也看不见那种熟悉的纵容。
他被她划分到了对立阵营。
他哑着声音问：“为什么？”
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内容。
问她为什么公开承认身份，问她为什么要杀了祁御，问她为什么要——抛弃他。
她抬手让身后的众人后退一些。
勾了勾手指：“过来。”
西汀州身体的本能就要过去，被身后的黄部长拉住，对方眼中带着深意：“不要过去，小少爷，如果她真的要毁了这里，你是最后的希望了。”
他沉默着，站在那儿，最终在她始终带着笑意的眼神中，坚定地拉下黄部长的手：“我相信她不会杀了我。”
他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
“答案，不是心知肚明吗？”她弯起的唇角是殷红的，红眸乌发，邪气至极。
那懒洋洋的调子变得诡异起来，目光在他身上凝聚：“你——”
话才刚出口，一颗弹药袭击而来，她抬手轻易截断，手抓住了那弹药。
但似乎是另一种武器，溢出的黑雾如此熟悉，灼烧她的掌心，发出腐烂的声响。
他抬手就要抽去那上面的黑雾，看向攻击的那一方。
是邓部长。
手中的武器已经齐齐对准这方。
她挥开了他的手，面不改色地将用焰火将那黑雾灼烧殆尽，手上的伤口依旧有痕迹，鲜血也滴在地上。
她那双眸比先前还要更红几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是你们告诉我的啊。”她歪头看向对面的那些人，笑弯了眼，“礼尚往来罢了。”
话音结束，她不再多话，而是抬手朝西汀州攻击而去，手上没有丝毫的留情，直逼死穴。
身后众人也齐涌而上。
黄部长那边的人似乎是不惧怕黑雾，且不担心伤害到西汀州，攻击密集起来，毫无章法的同时，却又让人无法制止。
阻挡这些东西，并不难，难的是里面的黑雾。
南觉的丝线基本上碰到就会融掉，在卷上极短的时间内，就需要控制方向，将那东西换个方向射击回去。
慢了就没了。
东语的倒是好很多，银针从指尖射出，顶上火力，生生抽走动力，让子弹掉了一地。
西言手中的长剑直逼对方的门面。
若水跟若冰配合着袭击而去，速度极快。
西汀州跟宁姝两个人，谁也没有顾及这方。
两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地上那伙人，终究是教内的众人更胜一筹。
所有人都倒了下去，西言的剑沾满鲜血，他看了两眼之前一起打过游戏的邓部长，还有曾经和蔼的黄部长，叹了口气，挑了一块布，盖住他们的脸，将视线落在宁姝跟西汀州身上。
南觉受了伤，若水跟若冰也受了伤，若水更重一些，伤到了离心口不远的地方，黑雾腐蚀得过快，他们用药暂时无法祛除。
“教主，若水受伤。”东语始终相信宁姝的实力，这种情况之下，也传音入耳。
宁姝在打斗的过程中，分出一抹视线扫过来。
“了结了她。”
听到这样的回答，东语起先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奄奄一息的若水。
那黑雾着实灼人，对人是真的很有效果。
“我来吧。”若冰截住了他动手的动作，将手落在对方的脖子上，眼微微泛红。
对方拉着她的手，朝她笑了一下：“别担心，我们终会相见的。”
她们的性命很早前就应该结束了，如今的这些时间，那都是偷来的，不需要再留恋了。
宁姝一方折损一人，而整个科荣高层，近乎全灭。
尸体堆了一地，鲜血横流。
他们安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离开，只等宁姝跟西汀州的结果出来。
西汀州那双灿金的眸中凝着阴翳的冷：“你早有预谋，是吗？”
宁姝的手腕被他拽得发红，她反唇相讥：“你又何尝不是呢？”
双方之间的情谊似乎当然无存，只有焦灼的战意。
她的剑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微微歪头，悬空而立，轻笑：“算计我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