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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科荣大厦最高的位置,坐着一个身影。

白日里血腥的场景已经被清扫一空,干净整洁,空气也被循环过,只有那种沉闷的气息,似乎还残留着。

她长发垂落身后,衣摆随风飘动,血红的眸凝着几分不稳定的波动,定定地看着天上高悬的月。

科荣这里原本是没有月亮的,是西汀州要造的。

失去记忆的小动物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有月亮,月亮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星球罢了。

他们不记得月光曾照亮过他们生命中的每一个黑夜。

宁姝抬手凝出那把赤红的剑,剑身吸收过西汀州身上的血,泛着淡淡的红光,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她摸着那刻满诡异符咒花纹的剑身,指尖冰凉。

鸦羽微垂,遮去眸中的神色。

忽然身后有风暗动,她头也没回,也没做任何的防备。

身后那人被一件黑袍笼罩着,面具下的唇殷红如血。

他开口:“教主。”

宁姝没搭理他。

对方被无视,并不恼,只是唇边的笑意加深,走到她身边,在她身边坐下,露出那双曾被挑断过手筋的地方。

“教主,你看,我的伤都好了,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在一起了?”

她曾说,如果他的伤能好,她或许会考虑考虑,他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他认为是真的。

宁姝抬起眼皮子,眸色凉如水:“我妹妹呢?”

“她很好,您要见见她吗?”他问,语气很温和,没有一点儿之前发疯的征兆。

“做成傀儡了?”她又问,语气没有那么多的情绪。

他却有些不满了,对她的平静不满。

“教主,您有些残忍。”他喜欢她的残忍无情,可又想成为她的偏爱,这种矛盾的心理,叫他不管做什么都不舒服。

“她死的时候,还在喊您的名字呢。”他翻手露出那陈旧的发簪,那发簪上血迹斑斑,做工也不够细致,跟宁姝头上的那个很相似。

宁姝只盯着他掌心中的簪子看了一会儿,周身戾气缓缓攀爬增长,暗红的花纹一点一点蔓延在裸露的肌肤上。

她当年是以修炼歪门邪道实现实力大增的,她其实都算不得什么长寿之人,曾经被迫给她看过病的神医都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岁。

她依旧活了下来。

走火入魔也可以说是延年益寿的一种,只不过会疯而已,她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弯起唇来,字音从口中缓慢吐出来:“咬人的狗,扒了牙最好。”

眨眼,身旁的人被绞杀。

粉碎。

远处又有一道人影显出来,那人长发垂在身后,黄金面具勾着暗红色,下颌苍白,唇红如血,弯起一个瘆人的弧度,抬手便操控着一个人走出来。

那少女穿着沾血的长裙,白裙子都弄脏了,脸上沾着血点子,一双眼依旧乌黑明亮,朝她笑着开口:“阿姐,我回来了~”

声音也是软的,目光也是眷恋的,她好像只是不小心沾上了别人的鲜血,小跑着扑过来。

宁姝沉默地看向她,将她接住。

她跌在她怀里,语气带着埋怨:“阿姐,你好久不来,我好疼。”

她露出那双手来,手腕处是外翻的伤口,里面有看不清的丝线,密密麻麻,她有些疑惑地盯着它:“这是什么?”

“阿姐,这是什么东西?”

像个天真稚嫩的小女孩,询问为什么。

宁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像以往一样:“是傀儡丝,操纵傀儡用的。”

“我会伤害阿姐吗?”她又问,充满了纠结。

“会。”

最好的傀儡并不是死物,而是活武器。

在人将要死去前,将她做成傀儡,保留自己的思维,但在关键时刻,却可以操纵傀儡的一切,成为致命一击。

他似乎并不打算给宁姝致命一击,他就是单纯的,想要让她们姐妹俩两个见见面。

他从未在宁姝的脸上看到过痛苦,从他认识她以来,她一直都是如此,从未有过那样的表情。

她真的从来都不会后悔吗?

“阿姐,杀了我吧。”柔弱的少女扬起苍白的笑,看向她从小依赖的姐姐。

“恨我吗?”宁姝问话很温和,少有的耐心。

她对妹妹向来是百般呵护的。

“不恨,湘湘永远不会恨阿姐。”少女轻轻将头倚在她的膝盖上,温顺而柔软,轻声道,“阿姐要开心一点,不要总是难过。”

她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折磨与痛苦,她只是很怕,怕她如果死了,阿姐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会像她一样去爱阿姐了。

“乖,闭上眼。”下次再睁眼的时候,一切就会结束了。

少女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一般,掌心的剑瞬间穿透对方的心脏,这一次,没有退回的地步。

北殷操纵的手法仿佛废了一样,任由他如何操纵,那少女却再没有起来过,只安静躺着,身下的鲜血弥漫开来。

他气急反笑:“你疯了吗?!”

“那是你精心呵护了十几年的妹妹!”

他知道她疯,可他没想过,她居然会这么干脆利落地将宁湘湘彻底弄死。

曾经他只不过是动了某些伤害宁湘湘的念头,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如今她却自己动手杀了人。

宁姝抱着她的尸体,抬眼望向他,天地间电闪雷鸣,雨似乎要落下来了。

狂风卷起,衣袍猎猎作响。

“你最好有无数个傀儡替身。”

那话的意思很明显。

那道身影想逃离,却被一剑钉在了墙壁上,墙上裂缝炸裂,墙体都摇摇欲坠。

他挣扎着,一双灰眸死死盯着她:“为、为什么?”

那眼中生机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她踩着废墟的瓦砾,冷若冰霜,抬剑割下那颗头颅。

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宛如罗刹。

看着同样灰飞烟灭的傀儡人,她冷笑一声:“废物。”

那抹红色,在高楼处异样显眼,天上的雷声渐渐散去,一滴雨也没有落下。

只天阴沉沉的,像是发怒的征兆。

她将妹妹抱了回去,为她换洗一番,直到她又变成了那个温软的少女,肤白如雪,唇有些苍白,像是睡着了一样。

“东语,带湘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