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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若即若离地蹭着,暧昧至极。

要是按照之前,早就是干柴烈火,一点着了。

结果几十秒后,季清棠只见沈靳屿退开了些许,手也从她的脸颊耳边拿开,轻声说道:“睡吧。”

“你……”季清棠抓住他的衣角,下意识想问他为什么不亲。

沈靳屿看向衣角,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季清棠松开他的衣角,心里很不满,但还是平静地说道:“妈要是醒了,立马喊醒我。”

沈靳屿嗯了声,伸手给她拉了拉被子,“睡吧。”

话落,他转身走到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季清棠侧头看向他,不悦地蹙眉。

鼻子碰在一起了都不亲,自从同意离婚后这个狗男人倒成了坐怀不乱的君子了。

沈靳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头看向她,抬了下眉骨,似乎在问怎么了。

季清棠没搭理他,移走目光,侧身,背对向他。

郁闷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要是真的在意,真的有点喜欢的话,为什么半句挽留的话都不说。

可能他就是在尽夫妻之间最后一点情分了吧。

叹了口气,她觉得脑袋有些沉。

没一会儿,眼睛轻眨几下后便再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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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卉在第二天的清晨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时,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本以为是季清棠,直到声音传来,才反应过来那人居然是她的女婿。

沈靳屿按了传呼按钮,又走到陪护床旁,叫醒了季清棠。

没一会儿,徐闻走了进来。

“放心吧,伯母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在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他看了一眼沈靳屿,侧头向季清棠嘱咐道:“伯母已经醒了,就不用再守夜了。”

季清棠点头,道了声谢,将人送到了病房门口。

“清棠。”见季清棠带上了门,徐闻嘴角带着笑,邀请道:

“有空一起吃个饭吧,能再见到你,很意外也很惊喜。”

于情于理,确实得请他吃顿饭。

季清棠默了两秒,点头应了下来。

“等我休班的时候,联系你。”

“好。”

打开房门,季清棠刚迈步走了进去,就撞上了沈靳屿直勾勾的目光。

她下意识以为是妆花了,但一想她都好几天素颜了。

不清楚他在看什么。

“妈也醒了,没什么大碍了。你工作那么忙,还是回去吧。”

季清棠走近,才发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忍不住开口建议道。

说实话,都快离婚了,沈靳屿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够尽情谊了。

沈靳屿微微皱眉,随后语气平静道:“视频办公没什么麻烦的。”

季清棠抿了下唇,最后点头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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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卉恢复得很好,没多久便办理了离院。

离院的那天,林姝卉故意支开了季清棠,只留下了沈靳屿一人在病房。

“靳屿,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林姝卉开口道。

自林姝卉支开季清棠后,沈靳屿便知道她有话同他说。

“您直说无妨。”他说。

“最初我对你并不满意,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林姝卉语气很是直白。

沈靳屿点头,“清楚。”

“关于这件事,我需要先同你道个歉。”林姝卉道:“我并不是对你这个人不满意,而是不满意你的身份和你的家庭。”

顿了下,她继续说道:“我的婚姻很失败,所以我不想小棠走我的后路,一心盼望着她能嫁给一个普通人,平淡安稳地过完这辈子。你不仅出生于豪门,还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我怕小棠会受到伤害……”

沈靳屿颔首,他自然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

“这些天你待小棠如何,我都看在眼里。”林姝卉轻叹口气,“是我太过偏见。”

“言重了,您只是太担心清棠。”

沈靳屿倒不是客气,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林姝卉欣慰地点点头,继续道:“这次大病一场,放不下就只有她了。你和小棠结婚也快两年了,她的脾气,你应该深有体会。”

沈靳屿不自觉地弯了下唇。

“我是希望平日里你能多迁就她一些。”林姝卉说:“虽然骨子里倔强,但她小时候是一个很乖的孩子。现在满身带刺,不肯受一点委屈,其实是事出有因。”

当年林姝卉嫁给季卫钧,也是因为家族联姻。

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凑在一起,日夜相处中,林姝卉很快坠入爱河。

她体贴温柔,尽力做好一个妻子,无条件迎合他。

季老太太为人挑剔,她没少在季家受刁难,受委屈。

只是没想到季卫钧其实心里藏着另一个人,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娶的人便不可能是林姝卉了。

爱意在他冷淡的态度中渐渐消磨殆尽,但是为了女儿,林姝卉还是选择了忍耐。

后来季卫钧第一次被爆出轨,林姝卉悲愤质问,和他大吵一架。

而他选择冷处理,一句话也不解释。

第二次收到那些照片时,林姝卉整颗心已经麻木了。

即便如此,她也绝不让位。

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争夺到抚养权。

她下定决心这辈子都要跟季家,跟季卫钧耗到底。

只是命运弄人,在沈清棠16岁那年,季卫钧死于车祸。

次年季清棠17生日的那天,林姝卉拿着办好的移民手续,登上飞机,离开了这个把她折磨到千疮百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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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医院的后花园,沈靳屿没忍住点了一根烟。

他微皱眉,情绪很复杂。

为了女儿,一个母亲亲手撕开那些结痂的伤口,将那些痛苦的往事一一回忆、一一陈述。

他总算明白,为何季清棠总是质疑他对她不忠。

不是因为她不信任他,而是源于内心深处的厌恶和恐惧。

“我当时精神状态很不好,情绪濒临崩溃,一刻都不想在国内待了,我甚至忘记了那天是小棠的生日……”

脑海里循环着这句话,沈靳屿感觉胸腔内仿佛有股窒息感在翻涌。

怪不得她不想过生日。

原来初见她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那日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他想,

那天她一定很难过吧。

将烟掐断,沈靳屿转身,刚迈开步,双脚便顿住。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季清棠在和徐闻说话。

两个人不知在聊什么,但当他看到徐闻伸手拿过季清棠的手机时,眉目染上了烦躁,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