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玉眉头紧皱往师父身边退了两步，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贾宝玉附体了？”
她寻思这也不是红楼梦啊。
魂淡没搭理沈织玉，而是自顾自的解释着，仿佛生怕慢了一秒自己就会忘记：
“之前我还在墙上挂着那会儿，我听到那个缺德的鳖孙跟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交谈。对方说什么既然失败了，那就用这些残魂凝练什么什么石！”
沈织玉挑眉：“他还真听话照做了？”
那客栈老板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犟种，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关键是还偏执。
“哦，我听到那个人告诉他，若是凝练成功，那玩意儿同样具有复活之效！”
沈织玉了然，这就正常多了。
魂淡飘到那个小石头面前，戳了戳，可惜他是魂体，一碰到就直接穿过去了：
“那人当时给他留了个参考，他随手放在了桌上，因为离得近，我趁他不注意瞥了眼，就是这个模样。”
“你不是说你一直被封在里面沉睡吗？那你是怎么听到这些的。”
“那当然是因为我比他料想的醒得早啊！他没发现。”魂淡语气骄傲极了，“我活着那会儿估计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变残魂都与其他的不同！”
“没看出你还是个自恋狂呢，”沈织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笑意吟吟道：“……是谁被人拆骨做画我不说。”
魂淡：“……”
你是懂戳人心窝子的。
残魂凝练？沈织玉感慨，果然还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听都没听说过。
她捡起那小东西，开始认真打量了下。
状似琥珀，外面有一层清澈透明的物质，往里是淡青色，晕染过渡得很自然，最中间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就是看不太清。
哪怕凑到自己眼前，也只能隐隐看见个影子，颜色青偏蓝。
沈织玉越看越茫然，她对这个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什么时候扔进去的？她好像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往纳戒扔啊。
刚想问问师父怎么看，抬眼却见师父垂着眸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沈织玉决定先不打搅师父。
她盯着魂淡：“那他成功了吗？”
“废话！他要能成功了，你们去时还能看见那些活死人？”
谢少虞看了看徒弟，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奇怪，语气温和的解释：
“残魂凝练需要天火煅烧，就算有了天火也不是人人都能使用，所以这真要按常理讲，没有成功的几率。”
天火？天火！火。
沈织玉眨巴了下眼睛，试探道：
“天火是不是一小簇紫红色的火焰，外层蓝焰内层橙红焰色，然后最外层是渐变紫……”
“织织你见过？”谢少虞眼底划过一抹轻微的诧色。
沈织玉应声：“我就是用这个火点燃那个鬼地方的啊！”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两道诡异的目光齐齐落在沈织玉身上。
沈织玉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东西，后知后觉道：“……难道是我凝练出来的？”
自己出来那会儿，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手上，但当时火势汹涌，她也没注意看就随手扔了进去。
要不是刚刚把东西翻出来，估计要待在纳戒里落灰，也不知啥时候会被她发现。
谢少虞叹了口气，徒弟好像有点憨。
他转身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温言道：“不管是与不是，你先收着吧。”
“哦。”沈织玉跟了过去，双手托住下巴望着师父，皱了皱眉：“不过师父，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不管是此次这个秘境，还是其他，都出现得太过巧合了。”
“你觉得哪里不对？”谢少虞微微侧过头，安静地听徒弟一点点讲。
一扯到火，沈织玉就想到了那个乱入的卖火折子的小女孩，能在那地方待那么久还安然无恙，不是同伙就是另一波势力。
但……
谁家同伙会保护敌人痛击自己队友啊！
她不仅能看出自己魂魄有异样，手上还有能毁掉那个地方的东西，可她偏偏又不自己动手，好像出现在那里，就仅仅是等一个能毁掉那个地方的人。
看那小女孩的反应，也不像是自愿留在那个地方的。
于是沈织玉果断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师父，又道：“那个客栈老板提到了上界，还说那里其实是处于上界与下界的一处交界点。”
“最主要的是，他跟我杠的时候，说感觉近些时候外面多了一层什么镇压，我就在想，是不是指的秘境。”
谢少虞沉吟片刻，“有可能。”
“还有还有！”沈织玉突然就想起来了：“之前我们进秘境时，黄归岫就说过。他感觉那个秘境有异常，散发出的灵气仿佛不属于我们这里，像是被什么人故意投放在玄武山那个位置的。”
感觉从进入秘境到误入那个地方，每件事都很巧，客栈老板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误导她，所以引她去西街查画师。
她去了西街恰巧遇见那个卖火折子的小女孩。
再恰巧她知道该怎么对。
又恰巧那个火折子里面出来的火能毁掉那个地方……沈织玉嘴角一扯，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说那女娃是上界的人也有些矛盾，那个客栈老板说了，上界的人只是将那个地方隔绝，根本没有想出手的意思。
可如果这秘境是上界投放下来镇压那个地方的，那小女娃或许就是上界的人……沈织玉挠了挠头。
见气氛好像被自己搞得突然有点凝重，沈织玉喊了一声：“师父！”
谢少虞看向她：“嗯？为师在听。”
沈织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认真地盯着他，“完了，我好像要长脑子了！”
谢少虞有些想笑，“傻样儿。”
沈织玉乐颠颠的没反驳。
心底无声的沉了沉，她总觉得好像有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好像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别人安排算计好的。
……她很厌恶这种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一颗棋子。
从那个剑冢开始，沈织玉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了，如今从秘境出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但她又不想跟师父说。
没有确定的事，没必要说出去让在乎她的人忧心。
魂淡小声吐槽：“我觉得痛击队友这种事，像是你会做的事。”
“闭嘴吧你！”沈织玉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试试什么叫痛击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