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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湘芸抬头,目光接触到云淮那张脸,双眸倏地一亮:“师……师尊?”

沈织玉失去意识后,谢少虞怔怔地拥着气息微弱的徒弟,不断输送着灵气护住她渐衰下去的心脉,湘芸说话,谢少虞脸上的轻柔瞬间凝结在风中,随夜风散去。

冷冷伫立在萧杀的夜风里,谢少虞以身为她挡住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凉风,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灵气暴动后带来的残余浊气。

加上浓郁的血腥之气混杂其中,使得原本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暗室显得愈发阴森可怖,谢少虞眼神阴郁地望湘芸,凤眸里凝着化不开的深寒。

湘芸如坠冰窟,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她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抓云淮衣摆,急促中骤然拔高了音调:

“师尊!师尊救我,沈织玉疯了……她,她要杀我!要拉着我同归于尽,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云淮盯着湘芸来扯自己衣摆的那只手,迅速往旁边移开了一步。

他扫了眼四周,脸上毫无情绪波动,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会儿,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师尊是信她了吗?

本以为要多费口舌,没想到云淮会这般轻易就信了自己,湘芸内心狂喜,暗生侥幸。

谢少虞眼底杀意弥漫。

云淮还有脸来?

别说区区一个云淮,今日就是整个道衍宗的人都来了他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谢少虞看他,云淮也在看着谢少虞。

准确说是看着谢少虞怀中双目紧闭,了无生气的沈织玉。

余光触及伶西音,这个场面,前因后果一目了然。

云淮眸中有愧疚闪过,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抹莫名的伤感,情绪如墨入水,逐渐在云淮眼底晕染开来。

云淮喉咙仿佛堵了东西,不知该说些什么:“抱歉。”

谢少虞连正眼都没赏给他,而是看向湘芸,冷冷回道:“是该抱歉,可这话你不该对我说。”

眼瞧着谢少虞就要动手,湘芸惊恐更甚,正欲躲到云淮身后,趁热打铁继续在师尊面前扭曲事实,装装可怜,却冷不防瞥见一道凌厉的寒光骤现。

寒光划破空气发出细微铮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刺入她腹部!

有什么东西溅到到了湘芸手上。

时间仿佛静止。

湘芸没反应过来。

别说躲闪避开,就连她身体的痛觉都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瞬,腹部丹田的位置传来阵阵刺痛,逐渐蔓延开来。

“师尊!”湘芸伸手去腹部传来疼痛的地方,有湿热的液体不断涌出,低头一看,红得刺目。

而刺入自己丹田的,正是云淮手中所执长剑……是那把,当初扔在沈织玉面前,设计让云淮逼迫沈织玉自剜灵根的那柄长剑。

此刻却落到了自己身上。

湘芸满脸不可置信,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夺舍前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师尊,会为了区区一个沈织玉对她出手。

“师尊!”临沂带着道衍宗弟子闯了进去。

然而下一秒却是直接傻在了原地,呆若木鸡:“这……”

“临沂!你在愣什么?”

临沂身后不远处,紧跟着道衍宗其他的长老弟子,见临沂突然被使了定身术般木在原地,心中骇然,生怕是云淮出了什么事。

毕竟方才他们可是看见了泽云宗的月华尊者,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气压提剑径直闯入道衍宗。

得到消息的云淮匆忙赶来。

然而两人进去这么久,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心中不免焦急。

眼下临沂这个反应更是验证了他们心底的想法,里面明明毫无动静,难道二人已经打完了?

莫非宗主出了什么事!?

众人加快了脚步,却同样被眼前场景骇住:“这……”

遍地都是血,地上还有染血的锁链。

谢少虞怀中抱着一个好似浑身被血浸过,丝毫看不清模样的人,旁边倒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岘觎城前任邪修头子伶西音。

而他们的宗主云淮,执剑对着他新收不久的小徒弟。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们能赶来云淮并不奇怪。

谢少虞进来的时候是直接劈了那个入口,月华尊者的佩剑具有划破空间的功能,现在这个地方,谁都进得来。

只是云淮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一切的事情都是湘芸做下的,勾结邪修掳走沈织玉,栽赃嫁祸,还把邪修藏于道衍宗。

云淮没有搭理其他人,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湘芸看向云淮,愣愣的等一句答复,云淮不语,只是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徒弟。

也许是这边动静闹得太大了,灵气暴动得如此厉害实在是太过反常,天降异象,惊觉有异,离得近的宗主也全都赶了过来。

“这……怎么回事?”

“月华尊者怀中抱着的,是不是前段时间‘畏罪潜逃’失踪的沈织玉?”

“那不是邪修头子伶西音吗?怎么会出现在道衍宗……难怪我们到处都搜寻不到她!”

“这个情况看来,沈织玉根本不是畏罪潜逃,而是……”说到这里,那人没敢说下去,但是懂得都懂。

外面传来窃窃私语。

先前一口咬定沈织玉勾结邪修畏罪潜逃的那几个宗门是一言不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望着云淮,意思再明显不过。

看云淮准备怎么处理。

眼下,事情已经闹得无法收场。

恍惚间,云淮莫名联想到了师尊曾经对他的嘱托,师尊将道衍宗交到他手上时期许的目光,以及最初其余各宗对他的信服。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哦,是自将湘芸领回道衍宗后。

自那以后,他便失了作为玉淮仙尊,作为一个仙门领袖应有的公允,后面收的徒弟,也从来没真正的用心带过。

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让道衍宗一步步走下坡路,纵容湘芸以至于她在仙门大会上将那么多的性命当做儿戏……桩桩件件,错的离谱。

自己这些年,不管是作为一个宗主还是作为仙尊,以及作为其他几个徒弟的师尊,当真是一点都没尽到该尽的责任,只顾着想办法给湘芸补灵根,替湘芸担下罪责。

……而今才道当时错。

云淮收回思绪,见湘芸仍旧眼也不眨的等他答复,眼底满是求助之意,心中长叹一口气:

“芸儿。我知道是你夺舍回来,我亦知道有人在背后助你,你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在你死后,我也渐渐想通其中异常……”

湘芸瞳孔地震。

紧张得险些咬了舌头,她眼神闪了闪:“师,师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