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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腾点头:“原来如此。”

众人现在算是彻底清楚了,为什么摊主跑的那么快?卖假货,捞到了一条大鱼不跑留在这里作甚,等人家上门砸摊子吗。

能拿出这么多钱的,即便不是出身非富即贵,也定然是大宗门的弟子,被坑哪里会善罢甘休。

知道单流兹花那么多钱买的是假货,杜子腾心情顿时就舒畅了,就是见不得单流兹蛮不讲理的那副小人模样。

想到他离开时得意洋洋,杜子腾几乎都能想象到单流兹得知真相后的脸色,笑死了,果然沈师妹故意的。

跟在众人身后的慕长平一直不发一言,只盯着手中那椭圆形的东西,敲敲打打的,很是认真。

不知何故,慕长平刚靠近修士集市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最初以为是错觉,谁知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清晰。

于是循着这股感觉走,便发现了那个摊位,好似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

要告诉师父自己的感觉吗?会不会给师父平添忧虑……慕长平抱紧了手中的东西,有些烦躁,心底犹豫不决。

沈织玉回头,见徒弟垂眸沉思着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断。

经过刚才的事情,杜子腾等清风派弟子算是有了警觉,买什么东西首先要反复确定真假,看中了什么东西又不太确定时,还会求助似的看向沈织玉。

沈织玉今日心情不错,倒也乐得替他们当一个“真假扫描仪”。

到后半夜,巷子里的人逐渐散去,时辰这下是真的有些晚了,与杜子腾一行人告完别,沈织玉领着徒弟直接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将慕长平送到他五楼房间门口,沈织玉跟祁颜踏上楼梯,六楼走廊一片漆黑,今日怎么没挂灯?

沈织玉微微皱眉,倒也没计较什么,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不早了,所以六楼半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那个白衣女修已经回来了吗?沈织玉记得她是与自己一层楼的。

没再细想,沈织玉推门进屋,点上灯。

洗沐完,大概是今日玩得有些累,祁颜躺在榻上很快入眠。

沈织玉则注意着外面动静。

哪来的沙沙声?风吹树叶的声音么。

沈织玉近来睡眠质量不怎么好,有点声音就睡不着,辗转反侧,最终坐起身来披了件衣服,推开窗望去。

漆黑的夜色中并无异样,不知何时,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沈织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雨天总是这样,心绪杂乱。

看了眼熟睡的祁颜,沈织玉挥手设了个隔音结界,以免自己吵醒徒弟,这才从玉戒空间中拿出纸鹤。

正好趁着空档,有些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师父。

沈织玉捏捏胖纸鹤的小翅膀,开始当起了复读机:

“师父师父师父!在吗在吗在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理解复读机,成为复读机,超越复读机!

……

上界。

距离上次暴乱已有一段时日,仙界重新恢复往日平和,微风习习,卷起地上层层叠叠未来得及打扫的花瓣。

阳光和煦,金黄的暖阳宛如碎金,透过窗隙撒在殿内。

白衣青年神色平和的坐在案前执笔处理事务,却满脸写着不愿意,扫了扫左手边只余半个脑袋高的各类卷宗,谢少虞面上终于露出些许轻松之色。

“乖徒儿,处理得如何了?”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婺源真人的声音传来。

谢少虞没时间回头,埋头看着卷宗内容,只匆匆答复:“快了,师父。”

婺源真人呵呵一笑,“那便好。”

“哐当——”

桌面被突然放上的重物砸出一阵震动,旁边轻薄的纸张卷宗落满地。

谢少虞被巨大的阴影笼罩,侧过头看了眼左手边又一次多出半人高的不知名卷宗,揉了揉眉心,

“这又是什么?”

“一些上界由咱殿中负责处理的事件,徒儿你既然上来了就过一遍,将能有余地钻漏洞的律条修正完善一下。”

“……”谢少虞沉默了瞬,放下手中的玉笔,“这些事务到底堆积了多少,能告诉我句实话吗?师父。”

“不多。”婺源真人乐呵呵地抚着自己的胡子,斟酌片刻开口,“大概……也就百年的样子。”

谢少虞:“???”

就知道师父不靠谱。

“本来这些事情该你太师叔祖处理的,但是他得知你上来之后便消失得杳无音信,认为你性子太浮躁,提议让你磨炼磨炼。”

“这是师父你的想法才对。”

“咳咳咳,瞎说什么!”婺源真人拂尘一刷,“走了。”

谢少虞起身将婺源真人送到门口,“师父慢走。”

刚送走师父回来,便觉手被人捏了捏,案上纸鹤传来动静——

“师父师父师父!在吗在吗在吗?”

纸鹤上附着着他一缕元神,徒弟捏纸鹤,这边自然能感知到触感,不过只是单方面的。

沈织玉传递上来的纸鹤,因为沈织玉并不知其术的全卷,学得不完整。

纸鹤则是与沈织玉使用灵力连接时的状态同步,比如此刻的沈织玉坐在凳子上,纸鹤走动两下,立在原地。

沈织玉趴在桌上摇头晃脑,纸鹤跟着摇头晃脑。

凭借连接时纸鹤的状态,大致就能此刻的徒弟心情如何。

沈织玉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摇头晃脑;而纸鹤反复走动,代表联系他的时候沈织玉在反复走动,一般是徒弟有些烦心事不知该如何处理,才会在屋内来回踱步。

沈织玉跟就这学的上古傀儡术学得半斤八两,对这些更深层次的知识浑然不知,只当此术是能传递虚影之物。

见纸鹤周身泛起白光,眉梢都透着开心:“师父!”

谢少虞重新坐回案前,伸手将离他有一段距离的纸鹤拎了过来。

“嗯,在,怎么了?”

方才怕纸鹤被师父突然抱过来的卷宗压扁,放置的距离远了些。